柴房内的火铳硝烟还未散尽，沈凝微捂着流血的手臂，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华贵妃——她身着墨色宫装，腰间佩着那枚刻有缠枝莲纹的羊脂玉佩，正是锦才人案中缺失的另一半，此刻在琉璃灯的光线下，玉佩边缘竟泛着与“牵机引”解药相同的青晕。
“老宫女早在半月前就死了，那绢帕上的字，是我仿她笔迹写的。”华贵妃轻笑一声，抬手示意禁军上前，“你们以为找着‘华氏藏诏’的线索就能翻案？太天真了——真密诏根本不在我这儿，在陛下的御书房暗格里，而当年构陷林氏的主谋，除了皇后，还有陛下自己！”
这话如惊雷炸在沈凝微耳边，她想起密诏上透出的“杀皇后者，享东宫之位”的小字，又想起皇帝禁足皇后时的反常，指尖忍不住攥紧袖中的半块林氏玉佩。淑妃己红了眼眶，猛地冲向华贵妃：“你胡说！陛下若真参与构陷，为何还要留着平反的密诏？”
“留着密诏，是为了将来有一天，能借‘平反’的名义，除掉皇后和我这两个知情人。”华贵妃侧身躲开淑妃的冲撞，手中突然甩出一把匕首，首刺沈凝微心口，“今们既然撞破了真相，就别想活着离开！”
沈凝微急忙侧身，匕首擦着她的披风划过，钉在身后的木柱上。她余光瞥见墙角的药渣堆，突然想起淑妃说过里面混着硫磺，当即抓起一把药渣，朝门口的火铳枪口扔去——硫磺遇火星瞬间燃爆，禁军手中的火铳“轰”地炸响，木屑与火星溅了华贵妃一身。
“快！柴房有暗门！”宸妃突然拽住沈凝微的手腕，将她拉向墙角，暗卫早己用刀劈开了地面的青石板，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口。淑妃紧随其后，刚钻进地道，就听见上方传来华贵妃的怒喝：“追！就算挖地三尺，也要把她们找出来！”
地道内漆黑潮湿，仅靠宸妃暗卫手中的火折子照明，泥土的腥气混着沈凝微手臂的血腥味，让人阵阵作呕。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，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，左侧岔路的墙壁上，竟刻着与御书房相同的云纹。
“这地道连通御书房。”宸妃停下脚步，声音发颤，“我兄长说过，先帝当年为防宫变，在冷宫与御书房之间修了密道，只有御前暗卫才知道入口。华贵妃能找到柴房，定是有人泄了密——说不定是陛下的人。”
沈凝微刚要开口，右侧岔路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。淑妃举着火折子上前，只见岔路尽头躺着个穿禁军服饰的人，胸口插着把匕首，刀柄上刻着“坤宁宫”三字，而他手中攥着的，是半张染血的密诏碎片，上面清晰地印着先帝的朱批：“林氏冤，留待后人雪”。
“是皇后的人！”淑妃捡起密诏碎片，指尖不住颤抖，“皇后定是知道了陛下的阴谋，派人间道来抢密诏，却被灭口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地道入口传来禁军的脚步声，越来越近。宸妃的暗卫突然跪地道：“统领有令，让娘娘即刻带沈婕妤、淑妃从御书房密道离开，陛下己在御书房等着见三位，说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陛下等着见我们？”沈凝微心头一疑，目光落在暗卫腰间的佩刀上——那刀鞘上的云纹，竟与华贵妃火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她突然想起华贵妃方才的话，还有宸妃袖中那封没来得及藏好的密函，函角露出的“杀沈”二字，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淑妃己拉起沈凝微往左侧岔路走，火折子的光映在墙壁的云纹上，忽明忽暗。沈凝微回头望向宸妃，见她望着暗卫的背影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，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短簪——那簪尖淬的，不是麻药，是致命的“牵机引”。
御书房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，而地道内的脚步声，还在步步紧逼。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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