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的烛火燃得极旺，映得满室鎏金器具发亮，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绷。皇帝端坐龙椅上，指尖着案上的玉圭，目光扫过阶下的沈凝微、宸妃与淑妃，最后落在华贵妃手中的酒壶上——那壶里盛着的“合欢酒”，是华贵妃方才亲自斟的，杯沿还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银霜粉，遇酒即化，是能让人瞬间失力的软筋散。
“陛下，今日寻臣等前来，莫非是为了西郊皇陵的‘假密诏’？”华贵妃先开口，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，却在递酒给沈凝微时，眼神冷了几分，“沈婕妤前几日险遭不测，这杯酒，就当臣妾给你赔罪了。”
沈凝微指尖悬在杯上空，余光瞥见宸妃悄悄比出的手势——是“有毒”的信号。她顺势将酒杯倾斜，酒液洒在青砖上，瞬间晕开一小圈淡白痕迹，与之前在冷宫见到的“牵机引”毒痕截然不同，却更棘手：“多谢贵妃娘娘美意，只是臣妾近日胃疾未愈，怕辜负了这好酒。”
这话刚落，淑妃突然上前一步，将怀中的《林氏案卷宗》残页摔在案上：“华贵妃还在装！这残页上写得明明白白，你母家当年不仅帮皇后下毒，还私藏了先帝的兵符，就藏在你永寿宫的地窖里！”
华贵妃脸色骤变，却很快稳住心神，冷笑一声：“淑妃娘娘怕是被人骗了，这残页是伪造的！倒是宸妃娘娘，你兄长苏凛身为御前暗卫统领，前日却私闯西郊皇陵，不是为了找真密诏，难道是为了盗先帝陪葬的兵符？”
宸妃刚要反驳，殿外突然传来暗卫的急报：“陛下！永寿宫地窖起火，兵符……兵符不见了！”
皇帝猛地拍案，玉圭落在案上发出脆响：“华贵妃！你竟敢私藏兵符，还纵火销毁证据！”
“臣妾冤枉！”华贵妃突然跪伏在地，却悄悄将手伸向腰间——那里藏着一把短铳，是她从宫外私运进来的，“是宸妃和沈凝微联手陷害臣妾！她们早就知道兵符在永寿宫，故意纵火嫁祸！”
沈凝微心头一紧，她确实知道兵符的下落，却没来得及动手，显然是有人抢先一步，想将祸水泼给她们。她刚要开口辩解，却见宸妃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剑，指向龙椅后的暗格：“陛下！真密诏不在皇陵，就在御书房的龙椅下！华贵妃真正的目标，是这密诏里的先帝遗旨——遗旨上写着，若林氏案平反，需让林氏后人继承部分兵权，她怕兵权旁落，才一心要毁掉密诏！”
这话像是戳中了华贵妃的死穴，她猛地起身，短铳首指宸妃：“你胡说！先帝遗旨早就被皇后销毁了，哪还有什么密诏！”
皇帝却突然起身，走到龙椅旁，弯腰将手伸进椅下的暗格，掏出个紫檀木盒——正是之前宸妃拿出的、刻着“御前暗卫统领苏”的盒子，只是此刻盒上的锁己被打开，里面放着一卷明黄绫缎的密诏，还有一枚鎏金兵符。
“华贵妃，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？”皇帝展开密诏，声音冰冷，“你母家当年参与林氏案，朕留你到现在，就是为了等你自投罗网。”
华贵妃看着密诏，脸色惨白如纸，突然疯狂大笑起来：“自投罗网？陛下你也别得意！你以为这密诏是真的？先帝遗旨里根本没有让林氏后人掌兵的话，是你后来加进去的！你不过是想借林氏案，除掉我和皇后，再把兵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！”
沈凝微凑近密诏，果然见“林氏后人掌兵”几字的墨迹比其他字新，是后来增补的。她心头巨震，刚要说话，殿外突然传来禁军的呐喊声，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响——华贵妃的余党竟真的攻进了宫！
华贵妃趁机抓起案上的毒酒，一把揪住宸妃的衣领，将酒杯凑到她唇边：“陛下若不放臣妾走，我就杀了林氏最后一个后人，让你永远无法还林氏清白！”
皇帝脸色铁青，却没立刻让步。沈凝微悄悄摸向袖中的银簪——那是淑妃给她的防身利器，簪尖淬了麻药。可她刚要动手，却见宸妃突然抬手，将毒酒打落在地，反手抓住华贵妃的手腕，短剑抵在她颈间：“你以为我真的怕你？林氏的仇，今日该清算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殿门被猛地撞开，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冲了进来，嘶声喊道：“陛下！京畿卫戍军反了！他们……他们是华贵妃母家的旧部！”
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，刚要开口，却被宸妃的短剑划开了颈间皮肤，鲜血渗出。沈凝微看着混乱的局势，又看了眼皇帝手中的密诏——增补的字迹、反水的卫戍军、华贵妃的疯狂，这一切像是一张早己织好的网，而她们，究竟是破网的人，还是网中的鱼？
更让她心惊的是，袖中那枚从冷宫捡到的、刻着“林”字的玉佩，竟在此时微微发烫，像是在呼应着什么。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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