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储秀宫只剩残烛摇曳,涵香捧着那枚羊脂玉蝴蝶跪在镜前,指尖反复着背面的刻痕——不是花纹,竟是极小的“玄烨”二字,旁边还缀着半朵残梅,与康熙常戴的墨玉扳指纹样分毫不差。襁褓中的婴儿突然扭动,腕间银铃“叮”地轻响,玉蝴蝶竟随之发烫,映得镜中浮现出淡红印记,像极了皇室宗亲出生时烙的“火漆纹”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佩饰。”涵香刚攥紧玉蝴蝶,殿门便被推开,康熙的龙靴踏过满地落梅,目光落在玉蝴蝶上时骤然凝固,“这是当年朕赐给以丹的‘同心佩’,另一半……在二十年前随她‘失踪’了。”
涵香猛地抬头,婴儿的哭声恰好与康熙的话音重叠:“皇上,您是说……以丹格格当年真的有这枚佩?那她为何要藏起您的名字?”
康熙走到镜前,指腹抚过玉蝴蝶上的残梅,指节泛白:“二十年前冬,以丹突然求见,说要带一枚‘能证清白’的佩饰离宫,朕当时因西北战事心烦,只给了她这枚未刻完的佩……如今才知,她要证的,根本不是与太子的流言。”
话音未落,李德全跌撞着进来,手里举着镶黄旗送来的鎏金簪:“皇上!格泰将军被围在永定河畔,敌营里搜出这个——是太子妃的景仁宫旧物!”
簪子上“景仁”二字刻得深,却沾着新鲜的狼血。康熙盯着簪子,突然想起景仁宫火场的凤冠残片:“是她故意留的。”他转身抓过涵香手中的玉蝴蝶,“太子妃要的不是兵权,是这枚佩——她知道以丹的秘密,也知道这佩能证明什么!”
涵香刚要追问,殿外传来马蹄声,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跪在阶前:“娘娘!格泰将军……将军为护小主子,中了镶黄旗的箭!那支骑兵根本不是准噶尔的人,是诚亲王的私兵!”
“诚亲王?”康熙的声音冷得像冰,他猛地想起乾清宫的梳妆匣——当时是胤祉亲自送来,却隐瞒了玉佩之事。婴儿突然剧烈哭闹,银铃响得急促,玉蝴蝶在康熙掌心烫得惊人,竟映出侍卫肩上的火漆纹——与婴儿腕间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“传朕旨意,撤镶黄旗!”康熙大步向外走,龙袍扫过烛台,火星溅在落梅上,“令御前侍卫即刻驰援永定河,若见诚亲王私兵,格杀勿论!”
永定河畔的厮杀声震得冰面开裂。格泰靠在断墙上,左肩插着箭,右手护着襁褓,面前是诚亲王的私兵,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深宫谍影之步步烬心 背后是湍急的河水。婴儿腕间的银铃突然不响了,格泰低头,看见孩子胸口浮现出淡红的火漆纹——与他幼时锁骨处的印记,分毫不差。
“原来你早知道。”诚亲王的声音从兵阵后传来,他手里拿着半枚玉蝴蝶,背面刻着“以丹”二字,“你是端敏公主的儿子,也是以丹格格当年拼死要护住的人——这枚佩,本就该归你。”
格泰攥紧腰间的刀:“所以你故意让太子妃留簪子,让皇上以为我通敌;又把梳妆匣放在乾清宫,挑拨皇上与太子的关系——你要的,从来都是皇位。”
诚亲王笑起来,将半枚玉蝴蝶抛向空中:“可惜以丹太蠢,当年竟想把‘皇室血脉混了外族血’的秘密告诉皇上,若不是我派人‘送’她走,如今这紫禁城,哪有我说话的份?”
“你胡说!”格泰刚要冲上前,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——康熙的明黄龙旗在夜色中展开,涵香抱着那枚“玄烨”玉蝴蝶,站在康熙身侧。
诚亲王的脸色骤变,士兵们纷纷后退。康熙举起手中的玉蝴蝶,与格泰那边的半枚遥遥相对:“胤祉,你以为烧了景仁宫、藏了玉佩,就能瞒住所有事?以丹当年怀的不是太子的孩子,是端敏公主的——而端敏的孩子,是朕当年在草原上,与她的约定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格泰低头看着婴儿胸口的火漆纹,突然明白为何银铃与玉蝴蝶会呼应——这孩子,是他的骨肉,也是皇室血脉的证明。诚亲王的士兵开始溃散,他却突然抽出刀,首扑康熙:“既然瞒不住,那就同归于尽!”
“小心!”格泰飞身挡在康熙身前,诚亲王的刀没入他的右腹。鲜血溅在玉蝴蝶上,两半佩饰突然同时发光,映得整个河畔亮如白昼。婴儿的哭声停了,他伸出小手,竟抓住了空中飘落的半只玉蝴蝶。
诚亲王被侍卫按在地上,仍嘶吼着:“你们赢不了!太子妃还在……她手里有以丹的日记,里面记着……”
话音被风声打断。康熙抱着倒在血泊中的格泰,看见涵香手里的玉蝴蝶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的纸条——是以丹的字迹:“玄烨,若我出事,护好端敏的孩子,他胸口有火漆纹,是我们的约定。”
夜色渐深,永定河的冰面开始融化。康熙望着婴儿手中的半枚玉蝴蝶,又看看格泰苍白的脸,突然明白二十年前以丹的“失踪”,从来不是逃亡,而是守护。而这场持续二十年的阴谋,才刚刚揭开最残忍的一角——太子妃还在暗处,以丹的日记里,或许藏着比血脉更可怕的秘密。
(第92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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