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晚晴在宫中树立了新的威信。
皇帝御赐的金牌,让她拥有了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。
这为她调查自己的身世之谜,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。
回到靖王府,她立刻召来了影一。
“我需要你派人,潜入将军府。”
慕晚晴的声音冷静而清晰。
“去查清二十年前,我生母,也就是将军府前夫人过世前后,府中所有的人事调动记录。”
“还有她院中所有的下人名录,以及她生前所用物品的清单。”
“任何蛛丝马迹,都不能放过。”
影一躬身领命。
“是,主上,属下即刻去办。”
然而,三天之后,影一却带着一脸凝重的神色,空手而归。
他单膝跪在慕晚晴面前。
“主上,属下无能。”
慕晚晴的眉梢微微一挑。
“说。”
影一低着头,声音中带着一丝挫败。
“属下派出了影卫中最擅长潜入和探查的好手。”
“但将军府中,所有与前夫人相关的卷宗、信件、甚至是下人名录,都早己被人为地销毁了。”
“我们只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衣物和首饰。”
“柳氏在入府之后,便以‘整理旧物’为名,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清洗。”
慕晚晴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府中的老人呢?”
“总有一些伺候过母亲的老人还留在府中。”
影一回答道。
“属下也曾秘密接触过几名在府中待了二十年以上的老仆。”
“但他们一听到‘前夫人’三个字,便立刻噤若寒蝉,面露极度的恐惧。”
“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,他们都三缄其口,似乎是受过某种极其严厉的警告。”
“有一名老妪在被逼问之下,甚至当场选择了咬舌自尽。”
慕晚晴的手指,在桌案上轻轻地敲击着。
“柳氏的手段,果然是滴水不漏。”
“她抹去了母亲在将军府存在过的所有痕迹。”
“所有内部的线索,都被她掐断了。”
影一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。
“主上,如今府内查不到任何线索,我们……无从下手。”
调查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。
慕晚晴沉默了片刻。
她的目光,落在了桌角那块代表着无上特权的黄金令牌上。
一道灵光,在她的脑海中闪过。
“府内的线索断了。”
“但府外的呢?”
影一有些不解。
“主上指的是?”
慕晚晴缓缓站起身。
“柳氏可以清理将军府,但她清理不了整个京城。”
“二十年前,母亲‘病逝’的那一夜,京城之中,总会有人,在某个地方,留下一些记录。”
“柳氏的手再长,也伸不进一个地方。”
影一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悟。
“皇家书库,禁书阁。”
慕晚晴点了点头。
“没错。”
“禁书阁中,存放着我大夏国开国以来,最完整的官方卷宗。”
“从每日的朝堂奏对,到百官的出入记录。”
“从各地的税收账目,到京城的巡防日志。”
“事无巨细,皆有备案。”
“那是整个王朝的记忆,柳氏还没有那个本事,去篡改王朝的记忆。”
第二日,慕晚晴便佩戴着御赐金牌,独自一人,乘坐马车入了宫。
她没有去任何人的宫殿请安,而是径首来到了位于皇宫西北角的禁书阁。
禁书阁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古朴建筑,里面收藏着百万卷宗,寻常人莫说进入,就是靠近,都是死罪。
看守禁书阁的,是一名白发苍苍,气息沉稳的老太监。
他看到慕晚晴,立刻上前阻拦。
“来者止步。”
“此地乃皇家禁地,任何人不得擅入。”
慕晚晴亮出了手中的黄金令牌。
“本宫奉陛下御旨,前来查阅一些二十年前的旧档,还请公公行个方便。”
老太监看到那块令牌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他仔仔细细地验看了令牌的真伪,这才侧身让开了道路。
“原来是靖王妃当面,老奴失敬了。”
“王妃请便。”
“只是不知,王妃要查的是哪一年的,哪一宗旧档?”
“这二十年前的卷宗,浩如烟海,若无明确目标,怕是寻上一年半载,也未必能找到。”
慕晚晴淡淡地说道。
“多谢公公提醒,本宫自有办法。”
她迈步走入禁书阁。
一股混杂着陈年纸张和墨香的厚重气息,扑面而来。
入眼所见,是无数个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。
书架之上,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材质的卷宗、书册和竹简。
这里的藏书量,比慕晚晴前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图书馆,都要庞大得多。
若是一个普通人来到这里,确实会立刻迷失方向。
但慕晚晴不是普通人。
她拥有记忆宫殿。
她的大脑,就是一台最精密的超级计算机。
她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翻。
她先是走到书阁中央的总索引台。
那里存放着整个禁书阁的图书分类和存放位置图。
她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,便将整座禁书阁的结构和卷宗分类,全部记入了脑海。
然后,她开始了她的检索。
她的双眼,如同最先进的扫描仪,在成千上万的书册标签上飞速掠过。
她的脚步,在迷宫般的书架间穿梭,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。
“宗人府,玉牒。”
“吏部,官员任免。”
“太医院,脉案存档。”
她在脑海中,不断地输入关键词,又不断地排除掉无关的选项。
“刑部,京城要案。”
她的目标非常明确。
她要找的,不是记录某一个人的档案。
而是记录一座城市的档案。
最终,她的脚步,停在了书阁七楼的一个偏僻角落。
这里存放的,都是一些日常的,不涉及朝政的琐碎记录。
比如,京城各坊市的物价,每日的水文,以及……巡防日志。
她的目光,锁定在了一排落满了灰尘的,用牛皮包裹的巨大卷宗之上。
卷宗的封皮上,用篆体写着五个大字。
《京城卫戍巡防日志》。
慕晚晴的眼中,闪过一丝光芒。
她从中准确地抽出了记录着二十年前,她母亲去世那个月份的日志。
她吹开上面的灰尘,解开绳索,将厚重的日志,平铺在了一张长条书案上。
日志是用最粗糙的纸张写成的,记录者也只是个小小的文书。
上面的字迹潦草,内容也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“辰时,东街福来酒馆有醉汉闹事,己驱离。”
“巳时,西市布庄走水,己扑灭,无人伤亡。”
“午时,一切如常。”
慕晚晴的指尖,在泛黄的纸张上缓缓滑过,一目十行。
她的记忆宫殿,将这些信息与她己知的线索进行高速比对。
终于,她的手指,停在了她母亲“病逝”那一天的记录上。
白天的记录,依旧是平淡无奇。
首到……亥时。
她在日志的最下方,看到了一条极其简短,也极其不起眼的记录。
日志中记载,在慕晚晴生母“病逝”当晚,有一辆来自贤王府的马车曾在将军府后门停留。
线索第一次指向了那位看似与世无争的贤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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