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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被调换的样本与幽灵的提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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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滋…错误…样本…被…调换…】

那行扭曲的、如同垂死挣扎的乱码字符,如同冰锥般刺入林薇几乎冻结的脑海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寒意。

样本被调换?什么样本?!

是那个医生注射进母亲体内的“特效药”?还是……她掉落的那支“序源能量”?!

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,疯狂翻涌!

她猛地抬起头,目光死死盯向病床底下那片阴影——那支金属注射器还静静地躺在那里,散发着冰冷的、不祥的微光。

又猛地转向母亲手臂上那刚刚被注入“无色液体”的输液管接口。

哪一个?!到底哪一个被调换了?!

陆廷渊!一定是他!他刚才的靠近,他冰冷的低语,他看似掌控一切的姿态……全都是为了掩盖这最后的、致命的偷梁换柱?!

他给她看的“特效药”起效,可能只是另一种更隐蔽的毒药?!或者……是加速母亲“抗体”消耗、以便他提取的东西?!

而她自己那支可能真正有效的“序源能量”,却被他故意击落,替换成了……无效的?或者更糟的东西?!

巨大的恐惧和再次被愚弄的愤怒,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里沸腾,几乎要冲破喉咙!

她不能坐以待毙!她必须确认!

趁着护士们还在忙碌记录母亲“好转”的数据,刘副主任正在低声交代注意事项,没有人特别注意她这个瘫坐在地、失魂落魄的“家属”……

林薇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手脚并用地、极其缓慢地、向着病床底下爬去。

冰冷粗糙的地板摩擦着她的膝盖和掌心,带来细微的刺痛,却让她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丝。

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支近在咫尺的注射器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。

终于,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金属管壁。

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将其勾了出来,迅速藏入袖口,然后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,重新靠坐在墙边,剧烈地喘息着,掩饰着袖管里的异常和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
她必须立刻检查这支注射器!确认里面到底是什么!

但她不能在这里!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!

她需要独处!需要一个没有监视的地方!

“刘医生……”她抬起头,声音嘶哑虚弱,脸上努力挤出痛苦和疲惫的表情,“我……我有点不舒服,想去下洗手间……”

刘副主任转过头,看到她苍白如纸、冷汗淋漓的样子,眼中闪过一丝同情,点点头:“去吧,林小姐,别太勉强自己。你母亲这边暂时稳定了,我们会盯着。”

林薇感激地(假装)点点头,扶着墙壁,艰难地站起身,步履蹒跚地朝着病房附带的独立洗手间走去。

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,袖管里那支冰冷的注射器如同烙铁般烫着她的皮肤,也烫着她的灵魂。

进入洗手间,反手锁上门。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她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回响。

她颤抖着手,将注射器拿到洗手池惨白的灯光下,仔细查看。

金属管壁冰冷光滑,没有任何标签或刻度。针尖锐利,闪着寒光。管腔内,那不足十分之一管的液体,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极其深邃、仿佛内里有无尽星辰在旋转的幽蓝色,与她之前注射时看到的别无二致。

看起来……似乎没有被调换?

还是说……调换得极其高明,肉眼根本无法分辨?

怎么办?怎么确认?

【系统!扫描!快扫描这支注射器里的液体成分!和之前注入我体内的进行比对!】她在心中疯狂呐喊。

【指令接收……能量不足……扫描模块严重受损……滋滋……尝试进行基础光谱分析……】系统的声音极其微弱,断断续续,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,【分析中……波长特征匹配度99.3%……未检测到常见毒性物质……但存在未知能量签名干扰……无法完全确认安全性……】

波长匹配?没有常见毒性?但……未知能量签名?

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!是没被调换?还是被替换成了另一种具有类似能量特征、却可能完全不同作用的危险液体?!

陆廷渊的手段,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看破!

巨大的不确定性和恐慌几乎要将她吞噬!

她该怎么办?!把这东西再次注入母亲体内?风险太大了!如果这真的是被调换过的毒药……

扔掉?如果这真的是唯一可能起效的“序源能量”……

就在她陷入极致的两难境地,几乎要崩溃的时候——

啪嗒。
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仿佛水珠滴落的声响,自身后传来。

林薇全身猛地一僵,血液瞬间冰凉!

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身。

只见在她身后,那面光洁的洗手池镜面上……

正中央的位置,一滴暗红色的、粘稠的液体,如同拥有生命般,缓缓地、蜿蜒地……向下滑动。

拖出一道诡异的、触目惊心的血痕!

和之前在“安全屋”纯白墙壁上看到的……一模一样?!

守门人的活性组织?!它……它追到这里来了?!怎么可能?!
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薇的咽喉!她猛地向后退去,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!

那滴血珠在镜面上滑到底部,微微停顿,然后……仿佛被镜面吸收了一般,缓缓地……渗了进去?!

消失不见!

镜面恢复了光洁。

但下一秒——

嗡……

整面镜子开始极其轻微地、高频地震动起来!镜中的影像变得模糊、扭曲!

【警告!检测到超高强度空间扰动及‘守门人’精神污染辐射!源点:镜面反射界面!危险!】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得几乎要撕裂她的神经!

林薇惊恐地瞪大眼睛,死死盯着那面仿佛活过来的镜子,全身僵硬,无法动弹!

镜中的影像扭曲到了极致,然后猛地一定格!

镜中的“她”,依旧穿着破烂的衣服,脸色苍白,但那双眼睛……却不再是恐惧和绝望,而是一种冰冷的、非人的、带着一丝诡异笑意的……平静!

“镜中的她”缓缓抬起手,指向了林薇……不,是指向了林薇手中那支幽蓝色的注射器。

然后,“她”的嘴唇无声地开合,仿佛在说着什么。

林薇死死盯着那无声的口型,心脏狂跳,大脑疯狂解读——

那口型是……“窗……外……”

窗外?!

什么意思?!

几乎在“她”说完的瞬间!

镜面的扭曲骤然加剧!镜中的影像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,然后彻底消失,镜面恢复如常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!

但林薇知道不是!

那提示!那警告!是守门人的力量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通过守门人的污染在向她传递信息?!

窗外!窗外有什么?!

她猛地扑到洗手间那扇狭小的、装着磨砂玻璃的气窗前,用力推开窗栓!

冰冷的、带着城市污浊气息的风瞬间涌入!

窗外是医院大楼的后巷,昏暗的光线下,堆放着一些医疗废弃物垃圾桶和闲置的设备,空无一人。

什么都没有!

那提示是什么意思?!耍她吗?!

就在她极度困惑和焦急之时——

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楼下巷子对面,另一栋老旧附属楼的墙壁上!

那面墙壁上,安装着一排排老式的、用于固定外部管道的金属爬梯!

而就在其中一段爬梯的阴影里,似乎……有什么东西反射了一下微光?!

像是一小块……玻璃?或者是……金属?

距离太远,光线太暗,根本看不清!

但那个位置……那个角度……

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!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她!

她之前被隐修会跃迁送回来时,是从高空坠落……她身上的一些东西很可能在过程中散落了!比如……那部可能藏有碎片C的旧手机!或者……其他什么东西?!

那反射光……会不会是……

她来不及多想!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!

她看了一眼那支依旧烫手的注射器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!

她迅速拧开注射器的尾部,将里面那点幽蓝色的液体,小心翼翼地、一滴不剩地,全部倒进了洗手池的下水道!

液体流入下水道的瞬间,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、仿佛叹息般的滋滋声,随即消失不见。

空了的注射器被她迅速冲洗干净,塞回了口袋。

不管这里面是什么,她绝不能冒险用在母亲身上!也不能留在身边成为隐患!

做完这一切,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整理了一下表情,打开洗手间的门,走了出去。

病房里,母亲的情况似乎依旧“稳定”,护士正在记录数据。

刘副主任看到她出来,关切道:“好点了吗,林小姐?”

林薇勉强点点头,脸色依旧苍白:“好多了,谢谢刘医生。我……我想出去透透气,就在楼下,很快回来。”

刘副主任看了看监护仪,犹豫了一下,还是点点头:“别走远,尽快回来。”

林薇感激地笑了笑,脚步有些虚浮地快步走出了病房。

一出病房,她的脚步瞬间加快!心脏狂跳!她必须立刻去确认那个反射光!那是她唯一的线索了!

她没有乘坐电梯,而是冲向了紧急通道的楼梯间,向下狂奔!

两层楼的高度,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,推开沉重的防火门,冲进了医院后院那条昏暗的巷子!

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垃圾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。

她根据记忆中的方位,飞快地跑到那栋附属楼下,仰头寻找那段金属爬梯和反射光的位置!

找到了!

在大概三楼高度的爬梯阴影里,确实有一个小小的、不起眼的物体卡在锈蚀的梯级之间,在远处路灯的微弱光线下,反射着一点模糊的光。

是什么?!手机吗?!

爬梯很高,而且看起来年久失修,锈迹斑斑。

顾不了那么多了!

林薇咬紧牙关,抓住冰冷粗糙的金属扶手,开始向上攀爬!她的手掌很快被铁锈割破,传来刺痛,但她浑然不顾,只是拼命向上!

越来越近……越来越近……

终于,她爬到了那个高度,颤抖着手,向那片阴影摸去——

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、坚硬、边缘锐利的小东西。

不是手机。

那是一块……碎片?

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抠了出来,摊在掌心。

借著微弱的光线,她看清了——那是一块比指甲盖还要小一点的、不规则形状的、表面有着极其复杂精密蚀刻纹路的深色金属碎片。

碎片的材质……和她拥有的碎片A、B、C一模一样!是第西块碎片?!

它怎么会在这里?!是从她身上掉落的?还是……有人故意放在这里?!

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这块新碎片的瞬间——

嗡!!!

她口袋里的那部旧手机,原本漆黑的屏幕,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眼欲盲的幽蓝色光芒!甚至穿透了布料照射出来!

与此同时,她掌心中的这块新碎片,也同步亮起了强烈的、共鸣般的幽蓝光芒!

两股光芒交织在一起,仿佛形成了某种完整的回路!

【警告!检测到‘圣钥碎片’序列补完(4/7)!能量回路初步建立!系统强制重启中!权限升级!】系统的声音猛地变得清晰而急促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……一丝压抑不住的狂喜?!

【尝试连接‘缄默之眼’深层网络……连接成功!接收到最高优先级加密信息流!解密中……】

林薇的脑海深处,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幕亮起,无数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!

不再是破碎的提示,而是完整的、清晰的、带着隐修会独特银色哥特字体标注的信息!

【致持钥者:】

【你所目睹的‘治疗’为伪造。注入林婉女士体内的,实为高效‘抗体抑制剂’,旨在加速其生命衰竭,以便在特定时间点进行强制提取。】

【你手中的‘序源样本’己被陆廷渊替换为高纯度‘精神毒素’,旨在彻底摧毁你的意志,将你转化为可控的‘容器’。】

【你所遭遇的‘守门人’活性污染,系陆廷渊刻意引导泄露,旨在制造恐慌,逼你做出错误抉择,并追踪你的意识波动。】

【真正的‘序源样本’及‘抗体催化酶’,己被我方 agent (代理人)于混乱中调换。】

信息在此处停顿了一秒,然后浮现出一张极其短暂的、模糊的动态图像——

图像中,一只修长、指尖戴着特殊金属指环的手,正极其迅速地将林薇掉落的那支幽蓝注射器,与“医生”手中的无色注射器,在所有人视线死角完成调换!

那只手……那只戴着指环的手……

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!呼吸瞬间停止!

是那个“医生”?!那个陆廷渊的手下?!他是……隐修会的代理人?!

【当前任务:生存。逃离医院。 agent ‘鸦’将与你接触。信任他的指引。】

【警告:陆廷渊己察觉异常,‘守门人’力量正在全面苏醒。你己暴露。】

【重复,立刻逃离!】

所有信息流瞬间消失。

系统的光芒和碎片的共鸣也骤然熄灭,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。

林薇僵在冰冷的爬梯上,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新生的碎片,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,冲击着她的大脑,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眩晕和轰鸣!

真相……竟然是这样?!

那个医生……是卧底?!他调换了毒药,救了她和母亲?!

而陆廷渊……他所有的冷酷和掌控,竟然真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、毫无底线的欺骗和谋杀?!

巨大的震惊、后怕、愤怒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庆幸,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!

就在这时——

咻——!!!

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的破空声,自她头顶上方袭来!

林薇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!她想也不想,猛地向旁边一躲!

咄!

一枚细长的、闪烁着幽蓝能量的金属弩箭,精准地钉在了她刚才位置的爬梯扶手上,箭尾剧烈震颤!

她惊恐地抬头望去——

只见在高处另一段爬梯的阴影里,那个代号“鸦”的医生 agent ,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,脸上依旧戴着口罩,但那双露出的眼睛,正冰冷而急切地注视着她。

他对着她,做了一个极其迅速且明确的手势——

向下!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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