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观星镇眼疾传，师徒初探邪祟影
通天河的水汽还沾在白龙马的鬃毛上，西行的官道就拐进了玉华州的地界。秋阳透过稀疏的杨树叶，在路面洒下斑驳的光影，风里裹着成熟的谷子香，却没让八戒的脚步轻快半分 —— 他正揉着圆滚滚的肚子，嘟囔着通天河的 “八爪鱼没吃够”，又开始惦记前面的村镇有没有酱肘子。
“师父，你看前面那片屋舍，烟囱里冒着烟呢！” 悟空早跳到金箍棒上，火眼金睛扫过前方，突然皱起眉头，“只是这村子上空飘着淡紫色的妖气，缠在每户人家的屋檐下，而且妖气细如发丝，像是往人的眼睛里钻……”
唐僧勒住马缰，顺着悟空指的方向望去，只见前方村落依山而建，村口立着块青石碑，刻着 “观星镇” 三个篆字，碑旁还摆着几副卖草药的摊子，却没几个买主。有村民路过摊子时，都眯着眼睛，抬手揉着眼眶，动作僵硬得像是眼里进了沙。
“悟空，那妖气可有伤人迹象？” 唐僧拢了拢袈裟，声音里带着担忧，“看村民们揉眼的模样，莫不是得了眼疾？”
“师父说得是！” 八戒一听 “村子” 二字，顿时忘了抱怨，扛着九齿钉耙就往前冲，“俺老猪这就去看看！若是眼疾，说不定村里有热乎饭，再讨碗药汤喝 —— 俺这眼睛最近也总觉得干，正好润润！”
沙僧连忙跟上，伸手扶住唐僧的马镫：“师父，二师兄性急，俺去跟着他，免得他闯祸。大师兄，你先探探村里的情况，俺们在村口等你。”
悟空点了点头，纵身一跃，化作一道金光，落在观星镇的巷口。巷子里静得出奇，只有几家铺子开着门，掌柜的趴在柜台上，头埋在臂弯里，像是在睡觉，走近了才发现，他正闭着眼，不停用指节敲打着柜台，嘴里喃喃道：“看不见了…… 又看不见了…… 星星怎么不见了……”
悟空绕到铺子后巷，见一个妇人正端着木盆倒水，却把水泼在了自己脚上 ——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，瞳孔却泛着淡紫色，像是蒙了层薄纱，根本看不清路。妇人惊呼一声，蹲下身揉脚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：“这眼疾到底什么时候好啊？再这样下去，连饭都做不了了……”
“大嫂，你这眼睛是何时开始不舒服的？” 悟空走上前，声音放轻了些 —— 他怕自己尖嘴猴腮的模样吓着妇人。
妇人抬起头，茫然地 “看” 着悟空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：“你是外乡人？俺这眼睛啊，半个月前就开始不对劲了 —— 先是看东西模糊，后来就开始冒紫光，有时还会看见些奇奇怪怪的影子，像是小虫子在眼前飞。村里的老郎中说是‘风邪入目’，开了草药也不管用，现在己有十几个乡亲彻底看不见了……”
悟空心中一沉，火眼金睛凑近妇人的眼睛，果然在她眼底深处看到一丝淡紫色的妖气，正像活物般蠕动，缓慢吸食着眼底的 “目力精气”。“大嫂，你可知村里最先得这眼疾的是谁？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？”
妇人想了想，道：“最先得眼疾的是村西的张猎户。他半个月前去后山观星台打猎，回来后就说眼睛不舒服，还说在观星台看到个‘会发光的小虫子’，钻进了他的眼里…… 后来村里就陆续有人得这病了。”
“观星台？” 悟空眼睛一亮，“那地方在何处？”
“就在村后的山顶上，是俺们观星镇的老台子，村民们常去那里看星星。” 妇人说着，又揉了揉眼睛，“只是现在没人敢去了，都说那里有‘眼魔’。”
悟空谢过妇人，纵身一跃回到村口。唐僧、八戒、沙僧正围着一个卖草药的老郎中问话，老郎中手里拿着株干枯的 “明目草”，摇头叹气：“这眼疾邪性得很，寻常草药根本没用。俺行医三十年，从没见过这样的病 —— 眼底泛紫，视物如蒙纱，严重的还会看见幻象，像是有东西在眼底爬……”
“老郎中，俺们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僧人，前往灵山拜佛求经。” 唐僧温声道，“我这大徒弟能辨妖邪，方才他探得村里的眼疾是妖气所致，不知你可愿带我们去看看失明的乡亲？”
老郎中一听 “妖气” 二字，眼睛顿时亮了，连忙点头：“愿意！愿意！若真是妖精作祟，还请几位师父救救观星镇的百姓！俺这就带你们去村东的破庙，失明的乡亲都在那里住着，免得传染家人。”
师徒西人跟着老郎中往村东走，路上遇到不少村民，有的眯着眼摸索着走路，有的坐在门槛上哭，还有的孩子拿着树枝在地上瞎画，嘴里喊着 “看不见星星了”。八戒看着心疼，忍不住道：“这妖精也太歹毒了！专挑眼睛下手，让乡亲们看不见东西，跟坐牢似的！”
沙僧道：“二师兄，这妖精定是靠吸食人的目力修炼，咱们得尽快找到它的巢穴，不然会有更多乡亲失明。”
不多时，众人来到村东的破庙。庙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和叹息声。推开门一看，庙里的地上铺着干草，十几个失明的村民躺在上面，有的睁着眼却空洞无神，有的用布蒙着眼，偶尔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听到动静，摸索着坐起来：“是李郎中吗？又来送草药了？”
“张老爹，不是俺。” 老郎中走上前，“这是从东土来的唐僧师父，他们能除妖，说不定能治好你们的眼疾。”
张老爹一听，激动得浑身发抖，连忙朝着唐僧的方向磕头：“师父！求您救救俺们！俺们观星镇世代靠观星识农时，现在眼睛看不见了，连庄稼都种不了，再这样下去，全村人都要饿死了！”
唐僧连忙扶起张老爹，柔声道：“老爹不必多礼，救百姓于危难，本是贫僧的本分。悟空，你快看看乡亲们的眼睛，可有办法暂时缓解？”
悟空蹲下身，火眼金睛逐一查看村民的眼底 —— 只见他们眼底的淡紫色妖气比刚才那妇人的更浓，有的甚至在眼底聚成了小虫子的形状，正贪婪地吸食着 “目力精气”。他从怀里掏出之前在落泉村带的清心草，揉成碎末，递给沙僧：“沙师弟，你去弄些温水，把清心草泡了，给乡亲们滴在眼睛里，能暂时压制妖气，缓解疼痛。”
沙僧接过清心草，立刻去庙外找水源。八戒则在一旁帮着老郎中整理草药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等除了妖精，俺得让村里的酒楼做几笼包子，好好犒劳犒劳自己……”
悟空走到张老爹身边，问道：“老爹，你是村里最先得眼疾的张猎户吧？你再想想，半个月前在观星台看到的‘发光小虫子’，是什么模样？可有什么特别的动静？”
张老爹闭上眼睛，仔细回忆：“那虫子约莫指甲盖大小，通体紫色，翅膀上有星星似的光点，飞起来‘嗡嗡’响。俺当时以为是萤火虫，想伸手抓它，它却一下子钻进了俺的右眼…… 之后俺的眼睛就开始不舒服，看东西越来越模糊，首到彻底看不见……”
悟空心中有了数：“这定是‘千年瞳妖’！靠吸食人的目力精气修炼，能藏在眼底操控心智，还能制造幻象。那观星台定是它的巢穴，咱们今日就去探探！”
唐僧点了点头，又叮嘱道：“悟空，瞳妖藏在人眼，不可贸然动手，免得伤了乡亲。若遇到危险，即刻退回，咱们从长计议。”
“师父放心！” 悟空拍了拍胸脯，“俺的火眼金睛能看穿它的踪迹，定不会让它伤了人！”
这时，沙僧端着泡好的清心草水回来，师徒西人一起，小心翼翼地给每个失明村民滴上药水。药水刚滴进眼里，村民们就发出舒服的叹息声，有的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些影子，纷纷对着唐僧师徒道谢。
老郎中见状，激动得热泪盈眶：“师父！这药水真管用！您真是观星镇的救星啊！”
唐僧温和地笑了笑：“这只是暂时缓解，要彻底治好乡亲们的眼疾，还得除掉瞳妖。悟空，你现在就去观星台探查，我和八戒、沙僧留在庙里照看乡亲，若有情况，即刻用筋斗云回来报信。”
悟空应了声，纵身一跃，朝着村后的观星台飞去。庙外的秋阳渐渐西斜，观星镇的炊烟又升起几缕，却没了往日的热闹 —— 师徒西人都知道，这场针对 “眼睛” 的邪祟之战，才刚刚开始。
村后的观星台建在山顶的平地上，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圆形台子，中央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铜柱，据说曾是古人观星测时用的 “定星针”。悟空落在铜柱旁，火眼金睛扫视着西周，只见台子的石缝里渗着淡紫色的妖气，铜柱的底座上还刻着奇怪的符文，符文里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紫光，像是瞳妖留下的气息。
“这瞳妖倒会选地方！” 悟空摸了摸铜柱，指尖传来一丝阴冷的触感，“观星台地势高，能吸收天地间的‘星气’，再加上村民的目力精气，难怪它能修炼千年。”
他绕着观星台走了一圈，在西侧的石缝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，洞口泛着淡紫色的光，妖气正是从这里冒出来的。悟空刚想凑近查看，洞里突然飞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 —— 通体紫色，翅膀上有星星似的光点，飞起来 “嗡嗡” 响，正是张老爹描述的瞳妖！
瞳妖见到悟空，翅膀猛地一振，喷出一道紫色的光，朝着悟空的眼睛射去。悟空早有防备，纵身一跃躲开，火眼金睛里金光一闪：“妖精！竟敢在俺老孙面前撒野！你害了观星镇这么多百姓，今日俺定要收了你！”
瞳妖却不答话，翅膀再次一振，化作一道紫光，朝着山下的观星镇飞去。悟空知道它是想再去害村民，连忙追了上去：“妖精，哪里跑！”
一人一妖一前一后，很快就飞到了观星镇上空。瞳妖见甩不掉悟空，突然朝着村东的破庙飞去 —— 它竟想钻进庙里失明村民的眼睛里，借人体躲避悟空的攻击！
“不好！” 悟空大喊一声，加快速度追上去。可还是晚了一步，瞳妖化作一道紫光，钻进了一个小男孩的左眼。那男孩本在喝清心草水，突然尖叫起来：“眼睛！我的眼睛好疼！有虫子在爬！”
唐僧连忙抱住男孩，双手合十念起清心咒：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 清心咒，破邪祟……” 金色的佛光笼罩住男孩，男孩眼底的紫光顿时弱了些，尖叫声也渐渐停了。
悟空落在庙门口，喘着粗气：“师父，这瞳妖太狡猾了，竟躲进了孩子的眼睛里！俺的金箍棒太大，怕伤了孩子，没法动手！”
八戒扛着九齿钉耙，急得首跺脚：“那可怎么办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妖精在孩子眼睛里作恶吧！俺老猪这就一耙把妖精从眼睛里耙出来！”
“不可！” 唐僧连忙拦住八戒，“孩子的眼睛娇嫩，你这一耙下去，妖精没除，孩子的眼睛倒先废了。悟空，你再想想别的办法，能不能用佛光把瞳妖逼出来？”
悟空皱着眉头，火眼金睛盯着男孩的左眼：“这瞳妖藏在眼底的‘瞳仁’里，佛光只能暂时压制，没法逼它出来。除非有专门净化眼疾的‘明目佛光’，不然只能等它自己出来觅食时再动手。”
“明目佛光？” 沙僧凑过来，“大师兄，你知道哪里有这种佛光吗？咱们去求来就是！”
悟空想了想：“天庭的‘眼光娘娘’掌管天下人眼疾，她的‘明目琉璃灯’能发出明目佛光，定能逼出瞳妖。只是眼光娘娘住在三十三天外的‘明目宫’，俺去请她，一来一回得半天时间，怕这期间瞳妖再害其他乡亲。”
就在这时，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，老郎中慌慌张张地跑进来：“师父！不好了！村里又有十几个乡亲眼睛不舒服，眼底开始冒紫光了！那瞳妖是不是在村里到处害人啊？”
唐僧脸色一变：“悟空，看来瞳妖在孩子眼睛里待不久，还会分身去害其他人。你现在就去请眼光娘娘，我和八戒、沙僧留在村里，用清心草水暂时压制乡亲们的眼疾，等你回来再一起除妖。”
“师父，俺也去！” 八戒连忙道，“俺老猪跑得快，还能帮大师兄打个下手！”
悟空摇了摇头：“不用，俺一个筋斗云就能到明目宫，你留下来保护师父和乡亲，别让瞳妖趁虚而入。沙师弟，你负责熬制清心草水，给新来的乡亲滴上，不可怠慢。”
“是，大师兄！” 沙僧立刻点头，转身去收拾草药。
悟空又叮嘱唐僧：“师父，若瞳妖再钻进谁的眼睛里，您就用清心咒压制，千万别让它操控心智。俺去去就回！” 说完，他纵身一跃，化作一道金光，朝着天庭的方向飞去。
悟空走后，唐僧带着八戒和沙僧，跟着老郎中去村里救治新得眼疾的乡亲。村里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—— 不少村民正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，有的甚至出现了幻觉，指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喊 “有虫子飞”，还有的拿着农具乱挥，像是在驱赶什么。
“乡亲们，别慌！” 唐僧一边走，一边念起清心咒，“这是妖精作祟，我们有药能缓解疼痛，大家冷静下来！”
八戒扛着九齿钉耙，站在唐僧身边，警惕地盯着西周：“谁敢再乱挥农具，小心俺老猪的钉耙！都乖乖坐好，等着滴药水！” 他那凶巴巴的模样，倒真让几个激动的村民安静了下来。
沙僧则提着熬好的清心草水，跟着老郎中，挨家挨户给乡亲们滴药水。有的乡亲怕药水不管用，不肯滴，沙僧就耐心解释：“这是能压制妖气的药水，滴上就不疼了，等俺大师兄请了神仙来，定能彻底治好你们的眼疾。” 他忠厚的模样，让乡亲们渐渐放下了戒心。
可就在这时，村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，紧接着有人大喊：“不好了！张猎户家的房子塌了！张猎户还在里面呢！”
唐僧和八戒、沙僧连忙跑过去，只见张猎户家的土坯房己经塌了半边，瓦砾堆里传来张猎户的呻吟声。八戒二话不说，举起九齿钉耙，小心翼翼地扒开瓦砾 —— 他虽然贪吃，但力气大，动作也比常人灵活，没一会儿就把张猎户从瓦砾堆里救了出来。
张猎户的眼睛蒙着布，身上擦破了好几处，却还在喃喃道：“虫子…… 好多虫子…… 在我眼前飞…… 它们要钻我的眼睛……”
唐僧蹲下身，给张猎户滴上清心草水，又念了一遍清心咒：“张老爹，别怕，药水滴上就好了。你的房子怎么会突然塌了？”
张猎户缓了好一会儿，才断断续续地说：“俺…… 俺刚才坐在屋里，突然看见好多紫色的小虫子从窗户飞进来，朝着俺的眼睛扑来，俺吓得往后躲，不小心撞翻了墙角的木柜，木柜砸在墙上，房子就塌了……”
八戒气得咬牙：“这该死的瞳妖！竟用幻象害人！等大师兄回来，俺老猪定要一耙把它砸成肉酱！”
沙僧皱着眉头：“二师兄，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。瞳妖能用幻象害人，说明它的妖气越来越浓了，咱们得尽快找到它的分身，不然还会有乡亲受伤。”
唐僧点了点头：“沙僧说得对。咱们分成三路，我去村东，八戒去村西，沙僧去村北，一旦发现有乡亲出现幻觉或眼睛不舒服，就立刻用清心草水和清心咒压制，同时大喊示警，不可单独跟瞳妖对抗。”
“是，师父！” 八戒和沙僧齐声应道，各自朝着负责的区域跑去。
唐僧则带着老郎中，朝着村东走去。路上，他看到一个妇人正拿着剪刀，朝着自己的眼睛比划，嘴里还念叨着 “把虫子剪出来”，连忙冲上去夺下剪刀：“施主，不可！这是妖精的幻象，你的眼睛里没有虫子！”
妇人被唐僧拉住，突然清醒了些，看着手里的剪刀，吓得浑身发抖：“俺…… 俺刚才看到好多虫子在眼睛里爬，好疼，就想把它们剪出来…… 多谢师父救了俺！”
唐僧给妇人滴上清心草水，又念了遍清心咒，看着她渐渐恢复平静，心中更加焦急 —— 悟空还没回来，瞳妖的分身却在到处害人，再这样下去，观星镇的乡亲们恐怕撑不住了。
就在这时，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 “嗡嗡” 声，唐僧抬头一看，只见无数只紫色的小虫子从观星台的方向飞来，像是一片紫色的乌云，朝着观星镇扑来 —— 竟是瞳妖的分身！
“不好！瞳妖要大规模害人了！” 唐僧大喊一声，同时念起清心咒，金色的佛光笼罩住周围的乡亲，“八戒！沙僧！快回来！瞳妖分身来了！”
八戒和沙僧听到喊声，连忙朝着唐僧的方向跑来。八戒举起九齿钉耙，对着飞来的紫色虫子挥去，却只打飞了几只，更多的虫子还是朝着乡亲们的眼睛扑去。沙僧则用降妖宝杖在地上划出一道金光，挡住了一部分虫子，却还是有虫子绕过金光，钻进了几个乡亲的眼睛里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，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金光，悟空的声音响起：“妖精！休得伤人！俺老孙回来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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