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界,灵珠殿。
十二根盘龙玉柱撑起的穹顶下,悬浮着一枚拳头大的珠子——混元灵珠。它裹在流动的金光里,每一次明暗交替,神界的祥云就更柔一分,人界的炊烟就更旺一寸,就连妖界的瘴气、魔界的戾气,也会被那金光压得敛去锋芒。
这是万族平衡的根。
守将墨渊握着鎏金长枪,目光寸步不离灵珠。殿外的铜壶滴漏刚过子时,他忽然瞥见灵珠的金光猛地一缩——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,随即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细微的裂纹爬满珠身。
“不好!”墨渊心头一紧,提枪冲上前,可还是慢了一步。
裂纹炸开的瞬间,金光轰然消散,灵珠化作无数光点凭空湮灭。与此同时,殿外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,玉柱剧烈摇晃,顶上的琉璃瓦砸落一地。墨渊扶住摇晃的供桌,抬头就看见殿门处的结界如蛛网般碎裂,一股阴冷的黑暗气息一闪而逝,却没留下半点踪迹。
“灵珠失窃——!”他的嘶吼穿透灵珠殿,响彻整个神界。
消息还未传遍神界,下界的异动己先一步爆发。
妖界,黑风岭。原本被灵珠金光压制在山谷底的瘴气,此刻像挣脱枷锁的野兽,翻涌着冲上山岭。正在觅食的妖狼被瘴气扫中,瞬间红了眼,疯了似的扑向同伴;溪边饮水的狐妖尖叫着后退,却发现溪水己经变得浑浊发臭,岸边的灵草成片枯萎。
“是灵珠出事了!”老狐妖拄着拐杖,看着天边暗沉的乌云,声音发颤,“肯定是魔族搞的鬼——他们早就觊觎灵珠的力量!”
魔界,熔火台。
常年维持着微妙平衡的火山群,此刻集体喷发。赤红的岩浆顺着山壁流淌,烧毁了沿途的魔藤屋,魔兵们举着盾牌慌忙逃窜。魔将擎着巨斧站在高处,看着天空中越来越浓的戾气,怒吼道:“是神界没看好灵珠!还是人族搞了鬼?传我命令,全军集结,去人界边境问个清楚!”
人界,青阳城。
己经三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。干裂的田地里,稻禾枯成了灰黄色,老农跪在田埂上,用手扒开土块,指缝里全是干硬的泥屑。城门口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,上面的“求雨祭文”墨迹早己干透,可天空依旧万里无云,连一丝风都没有。
“再不下雨,城里的粮缸就要空了。”穿粗布衫的汉子抹了把汗,眼神焦灼,“听说妖界瘴气疯长,魔界火山喷发——莫不是天要塌了?”
“我听修仙门派的人说,是混元灵珠出了问题。”有人压低声音,“搞不好,是异族偷了灵珠,才闹得天下大乱!”
一时间,妖界疑魔界、魔界怪神界、人界猜异族。边境的摩擦接二连三:妖兵拦了人界的商队,魔将砸了神界的哨所,就连一向中立的精灵族,也紧闭了森林结界,不再与外界往来。
暗流在万族之间汹涌,谁都没注意到——灵珠殿废墟的角落里,一枚沾着黑灰的鳞片,正被风吹得滚落到玉柱后,鳞片上的紫纹,在阴影里闪了闪。
平衡己碎,乱局初定。一场围绕着灵珠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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