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的项目受挫并未让殷挽晴消沉太久，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烈的斗志。既然皇甫家喜欢藏在幕后，利用棋子，那她便从这些棋子入手。而林薇薇，这颗又蠢又贪、色厉内荏的棋子，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。
她深知林薇薇的性格——极度自私，多疑善妒，看似张牙舞爪，实则内心充满不安全感，尤其依赖攀附强者。一旦她感觉靠山不稳，必然会为了自保而做出疯狂的举动。
“要让她乱，就要先让她怕。”殷挽晴对苏蔓说道，眼中闪烁着冷静算计的光芒。
一个精密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形。她不需要首接对林薇薇做什么，只需要“送”她一个消息，一个足以让她恐慌到自乱阵脚的消息。
几天后，城西一家会员制的高档水疗中心内。
林薇薇正享受着昂贵的护理，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连日来的些许不安。虽然靠着新金主的力量让殷挽晴吃了瘪，让她暗自快意，但那个神秘的金主行事诡秘，让她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。
这时，旁边两个正在做SPA的富家女的闲聊声，若有若无地飘进她的耳朵。
“听说了吗？皇甫家最近内部好像不太平……”
“哪个皇甫家？就那个……很神秘的？”
“嘘……小声点。就是那个。听说他们在清理一些外围的‘合作关系’，好像有几个办事不力的，被弃得很惨呢……”
“真的假的？这么狠？”
“可不是嘛，那种大家族，最是无情了。用你的时候千好万好，一旦觉得你没用了，或者可能惹麻烦了，立刻弃如敝履，生怕沾上一身腥。所以啊，跟那种层面的人打交道，可得千万小心……”
对话声渐渐低下去，转而聊起了最新的珠宝拍卖。
躺在旁边的林薇薇，身体却瞬间僵住了，做了一半的护理也忘了继续。
皇甫家？清理？弃车保帅？
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她的心里！她的金主不就是和皇甫家有关吗？她最近帮金主做的事……针对殷挽晴的那些……算不算“办事”？万一……万一出了纰漏……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。她想起金主那双总是看不出情绪的眼睛，想起他吩咐事情时冰冷的语气……越想越觉得那两个女人说的就是真的！皇甫家肯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！而她这种小角色，不就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“车”吗？
她再也躺不住了，猛地坐起身，胡乱裹上浴袍，脸色苍白地冲了出去，连美容师在身后的呼唤都充耳不闻。
回到那栋金主给她住的别墅，林薇薇坐立难安，巨大的恐慌吞噬着她。她好不容易才攀上这高枝，过了几天挥金如土、能把殷挽晴踩在脚下的日子，绝不能就这么被抛弃！
不行！她必须为自己打算！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滋生——既然靠山可能不稳，那就要趁现在还能捞的时候，多捞一点！把能抓在手里的资源，赶紧变成自己的！
她开始像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，利用金主给她的部分权限和信任，开始偷偷摸摸地动作起来。
她先是悄悄将金主放在她这里、用于操作几个空壳公司走账的流动资金，通过复杂的地下钱庄渠道，分批转入她用远房亲戚身份在海外开设的秘密账户。
接着，她又利用金主让她打理的一家小型画廊作为掩护，将几幅价值不菲、金主暂时存放于此的艺术品真迹偷偷替换成高仿品，真迹则被她秘密转移，准备找机会销赃套现。
她还试图窃取金主电脑里的某些“商业机密”，想着万一将来被抛弃，这些东西或许能卖个好价钱，或者作为保命的筹码。
她做得自以为隐蔽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然而，她根本不知道，她面对的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。她这些小动作，在皇甫家庞大的监控网络面前，简首如同儿戏。
几乎在她开始行动的同时，远在欧洲某国古堡庄园内的书房里，一份关于她异常活动的报告，就被恭敬地放在了一张红木书桌上。
书桌后的男人，约莫五十岁上下，穿着考究的丝绒晨袍，面容保养得宜，眼神却如同千年寒冰，锐利而冷漠。他正是皇甫家族核心成员之一，皇甫懿。
他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告，上面详细记录了林薇薇每一次的转账记录、艺术品替换的监控截图、以及她试图访问加密文件的失败记录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，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滑稽戏。
“呵。”良久，他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，将报告随手扔回桌上，像是丢开什么垃圾。
“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货。”他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，“一点点风吹草动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偷窃主人的东西。”
旁边垂手侍立的心腹低声请示：“先生，是否需要我们立刻处理掉她？她似乎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流言……”
皇甫懿轻轻抬手，制止了他。
“不急。”他拿起桌上一杯红酒，轻轻摇晃着，看着那如同血液般的色泽在杯壁上挂杯，“蝼蚁偷食，虽然恶心，但有时也能带出点藏在暗处的虫子。”
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阴郁的天空，眼神深邃难测。
“看看是谁……在给她递话。又是谁……想借这只蝼蚁来试探我们。”
“继续盯着她。把她偷的东西，都记下来。”他抿了一口酒，语气轻描淡写，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残忍，“等她没有利用价值了，再连本带利……一起收回。”
“是。”心腹躬身应道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。
皇甫懿独自坐在宽大的椅子里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“殷挽晴……谢砚辞……”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名字，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、却冰冷刺骨的兴味。
“游戏，倒是比想象中……有趣一点点了。”
他并不知道，那所谓的“流言”，正是殷挽晴精心为他这位“观众”和林薇薇那位“演员”准备的开场锣鼓。
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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