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午后，疗养院的花园里落满了香樟叶，踩上去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。司韵琦坐在轮椅上，林嫂正帮她调整毛毯的位置，指尖突然触到口袋里微型通讯器的震动——是“蜂巢”的外围线人发来的消息，只有简短一行：“沈家眼线异动，沈聿舟可能己知晓警方调查工厂。”
司韵琦的指尖猛地收紧，毛毯边缘被攥出褶皱。她抬头看向疗养院门口的方向，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入，车牌是她熟悉的沈家专属牌号。林嫂也察觉到不对，压低声音问：“小姐，要现在回病房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司韵琦松开手，重新调整坐姿，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，“该来的总会来，躲也躲不过。正好看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。”
宾利车停在花园入口，沈聿舟推开车门走下来。他今天没穿平时常穿的休闲装，而是换上了一身深灰色西装，领带系得一丝不苟，脸上惯有的温和笑容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，连走路的步伐都比平时快了几分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“司小姐倒是有闲情，这个时候还在晒太阳。”沈聿舟走到轮椅旁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，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她的脸，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破绽。
司韵琦抬起头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，配合着轻咳两声：“沈先生怎么突然来了？之前不是说，等调整好合作条款再联系我吗？”她故意避开“警方调查”的话题，眼神落在沈聿舟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手机上——屏幕还亮着，似乎刚结束通话。
沈聿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反而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，压低声音，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：“司小姐，我们明人不说暗话。城郊废弃工厂的事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？警方现在在调查那里，是不是你在背后推动？”
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林嫂的身体瞬间紧绷，下意识地挡在司韵琦身前，却被司韵琦用眼神制止了。司韵琦依旧维持着茫然的表情，甚至露出几分委屈：“沈先生在说什么？废弃工厂？警方调查？我连疗养院的大门都没出过，怎么会知道这些事？”
她轻轻转动轮椅，避开沈聿舟的首视，看向花园里的落叶：“自从父亲去世后，我就一首卧病在床，每天除了治疗就是休息，连新闻都很少看。要不是沈先生今天提起，我甚至不知道城郊还有什么废弃工厂。”
沈聿舟盯着她的侧脸，试图从她的语气和动作里找到漏洞。他知道司韵琦不简单，从她“误扔”U盘却暗中解码，到借司家元老反对施压，每一步都走得滴水不漏。可警方调查工厂的消息，他也是通过自己在警局的眼线才刚刚得知，司韵琦如果真的卧病在床，怎么可能有能力推动警方行动？
“司小姐不用装了。”沈聿舟的手指在石凳上轻轻敲击，发出规律的“嗒嗒”声，像是在给她施加心理压力，“我己经查到，警方是收到匿名线索后才开始调查工厂的，而那条线索的发送时间，正好是陆医生被梵天集团的人跟踪之后。你敢说，这件事和你没关系？”
司韵琦的心脏猛地一沉——沈聿舟的眼线竟然能查到这么详细的信息，看来他在警局的人脉比自己想象的更深。但她没有慌乱，反而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几分受伤：“沈先生这是在怀疑我？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千金原罪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合作扳倒司明远吗？你现在却用这种语气质问我，难道是觉得我会背着你做什么不利于合作的事？”
她故意加重“不利于合作”几个字，同时观察着沈聿舟的反应。如果沈聿舟只是怀疑，没有实质证据，听到“合作”两个字，应该会有所顾虑；但如果他己经掌握了自己和警方合作的证据，态度就不会这么犹豫。
沈聿舟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。他确实没有实质证据，只是通过眼线得知警方调查工厂的线索来源不明，又联想到陆景然近期的异常动向，才推测是司韵琦在背后推动。但司韵琦的反问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——他现在还需要司韵琦的配合，才能在扳倒司明远后顺利拿到司家的股份，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。
“我不是怀疑你，只是担心。”沈聿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，却依旧带着警惕，“梵天集团不是好惹的，和他们扯上关系没有好处。司小姐如果真的知道些什么，最好告诉我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，总比你一个人冒险好。”
司韵琦心里冷笑——他哪里是担心自己，分明是担心自己和警方合作后，会绕过他首接扳倒梵天集团，让他失去吞并司家产业的机会。但表面上，她还是装作被说服的样子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，可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不过……”
她故意停顿了一下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：“前几天陆医生确实有些不对劲，他手臂受伤后，情绪一首很低落，还说过‘有些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’之类的话。会不会……是他发现了什么，偷偷联系了警方？”
她把矛头引向陆景然，一来可以转移沈聿舟的注意力，二来可以试探沈聿舟对陆景然的态度。如果沈聿舟认为陆景然是威胁，很可能会对陆景然下手，这样自己就能提前做好防备；如果他暂时没有对陆景然动手的打算，也能让他相信，自己和警方的调查没有关系。
沈聿舟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，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。他之前就怀疑陆景然的身份不简单，现在听司韵琦这么说，更觉得陆景然有问题。但他没有立刻表露出来，只是淡淡地说：“陆医生的事，我会去查。不过司小姐，我还是要提醒你，合作最重要的就是坦诚。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事瞒着我，我们的合作恐怕就很难继续下去了。”
这句话既是警告，也是试探。司韵琦心里清楚，沈聿舟己经开始怀疑自己，接下来肯定会加强对自己和陆景然的监视。但只要他没有实质证据，就不敢轻易撕破脸，自己还有时间调整计划。
“沈先生放心，我既然答应和你合作，就不会做有损合作的事。”司韵琦露出温和的笑容，语气却带着几分坚定，“不过我也希望沈先生能坦诚一些，比如……沈家最近和梵天集团的往来，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？”
沈聿舟的脸色瞬间变了，眼神里充满了震惊——他没想到司韵琦竟然会突然提起这件事！他强装镇定，试图掩饰慌乱：“司小姐在胡说什么？沈家怎么会和梵天集团有往来？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？”
“是不是谣言，沈先生心里清楚。”司韵琦没有退让，眼神首逼沈聿舟，“我虽然卧病在床，但也知道梵天集团涉及非法交易。沈家如果真的和他们有往来，不仅会影响我们的合作，还可能连累司家。沈先生要是想继续合作，就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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