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清晨七点,疗养院的走廊还浸在微凉的晨光里,司韵琦就己经醒了。她靠在床头,指尖捏着那枚藏在枕下的微型耳麦——耳麦是林嫂托人特制的,小巧得能塞进耳道,外壳涂了和肤色相近的颜料,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此刻耳麦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,再过一个小时,司家每周一次的家族会议就要在老宅开场,而她需要通过这枚耳麦,听清楚会议里的每一句话。
张妈推门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司韵琦“虚弱倚床”的模样:月白色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,脸色比往常更白,连嘴唇都没了血色。“小姐,您怎么醒这么早?是不是夜里又没睡好?”张妈放下手里的药盘,伸手想摸她的额头,却被司韵琦轻轻偏头避开。
“没事,就是有点渴。”司韵琦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目光落在药盘里那杯琥珀色的汤药上——那杯药是她和林嫂约定的“信号剂”,里面加了微量的凝血剂,喝下去后会在短时间内引发“咳血”的假象,剂量不多不少,刚好能撑到会议结束,又不会伤身体。
张妈端来温水,司韵琦接过水杯时,指尖悄悄碰了碰张妈的手背——这是她们约定的“准备信号”,提醒张妈待会儿“配合表演”。张妈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:“小姐,您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撑,我这就去叫林嫂。”
“不用,等会儿再说吧。”司韵琦喝了一口温水,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——时针刚指向七点半,距离会议开场还有半小时。她放下水杯,拿起药碗,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。汤药带着苦涩的味道,滑过喉咙时,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药性在慢慢发作。
耳麦里的电流声突然清晰起来,林嫂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,压得极低:“小姐,会议快开始了,老夫人己经到了,二老爷也来了,带了两个陌生男人,看着像律师。”
司韵琦闭了闭眼,指尖在被单上轻轻敲击——这是“继续监听”的信号。她早就猜到叔父司明远会在这次会议上搞动作,上周林嫂就查到,叔父偷偷联系了海外的会计师,似乎在谋划转移公司资产,这次带律师来,恐怕是想在会议上逼父亲签字。
八点整,耳麦里传来管家的声音:“各位长辈,会议开始吧,大老爷己经到了。”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响,司明远的声音紧随其后,带着刻意的温和:“哥,您最近身体不好,要不这次会议就由我来主持?”
“不用,我还撑得住。”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,夹杂着几声咳嗽。司韵琦的心猛地一紧,父亲的身体是真的垮了,这让叔父的野心更加肆无忌惮。
会议刚开始的十分钟,讨论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:老宅花园的修缮、下个月的祭祖流程、公司季度报表的汇总。司韵琦靠在床头,看似“昏昏欲睡”,实则将每句话都记在心里——叔父越是铺垫,后面的“杀招”就越狠。
果然,十分钟后,耳麦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司明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:“哥,还有件事要跟你说。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紧,我看不如把海外那几个账户的钱转到私人名下,这样用起来方便,也能避免被银行监管。”
“不行!”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那些账户里的钱是公司的流动资金,怎么能转到私人名下?你这是违规操作!”
“违规?”司明远冷笑一声,“哥,现在公司是谁在撑着?你卧病在床,韵琦又身子弱,要是再不想办法盘活资金,公司早晚要倒闭!到时候别说司家的脸面,就连你看病的钱都没了!”
耳麦里传来一阵骚动,似乎有人在劝架,又有人在低声议论。司韵琦的指尖在被单下轻轻画圈——这是她和林嫂约定的“重点标记”,代表这句话必须记下来,日后可能成为扳倒叔父的证据。她算准了时间,此刻距离“发病”还有三分钟,刚好能让林嫂把关键对话录下来。
“张妈!小姐又咳血了!”司韵琦突然睁开眼,猛地捂住胸口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她特意将之前含在舌下的凝血剂吐在事先准备好的手帕上,淡粉色的痕迹瞬间染满了白梅绣纹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张妈吓得脸色惨白,一把抓住她的手:“小姐!您怎么样?我这就去叫医生!”她转身就往外跑,声音在走廊里回荡,很快就引来一群医护人员。
“快!把氧气罩带上!”“测心率!血压多少?”“准备肾上腺素!”医护人员涌进病房,七手八脚地将司韵琦抬上病床,吸氧机的嗡鸣声、血压计的滴答声、护士的呼喊声瞬间填满了房间,乱得像一锅粥。
没人注意到,司韵琦闭着眼睛,眼睑下的眼珠在轻轻转动——她在通过眼角的余光观察医护人员的动作,确保他们的“抢救”符合“病危”的流程,也没人注意到她藏在被单下的手,正随着耳麦里的声音轻轻敲击被单,记录着会议里的每一个关键点。
耳麦里,父亲和叔父的争吵还在继续。“司明远!你别太过分!那些钱是司家的根基,你想动歪心思,先问过我!”父亲的声音带着愤怒,还有一丝无力。
“哥,我这都是为了司家!”司明远的语气带着狡辩,“你要是不同意,那我只能请律师来评评理,看看这公司到底谁说了算!”
“你敢!”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,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耳麦里的声音瞬间混乱起来,似乎有人在喊“大老爷晕倒了”,又有人在喊“快叫医生”。
司韵琦的指尖猛地一顿——她没料到父亲会突然晕倒,叔父这是想趁乱逼宫?她刚想通过耳麦给林嫂发信号,就感觉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腕,是主治医生李医生。“司小姐,别紧张,深呼吸。”李医生的声音很沉稳,手里拿着听诊器,正在给她听诊。
司韵琦配合地深呼吸,耳麦里传来林嫂焦急的声音:“小姐,大老爷晕倒了,二老爷让律师拿出了股权转让书,想让老夫人签字,老夫人没同意,现在会议暂停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司韵琦在心里默念,指尖在被单下轻轻画了个“圈”——这是“静观其变”的信号。她现在必须继续“昏迷”,一旦醒来,叔父肯定会以“探望父亲”为由,逼她去老宅,到时候她就没办法掌控局面了。
医护人员忙碌了半个多小时,才终于“稳定”了司韵琦的病情。李医生摘下口罩,对张妈说:“张妈,司小姐这次情况有点严重,需要静养,不能被打扰,你们多注意点。”张妈连连点头,看着医护人员推着治疗车离开,才松了口气。
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下吸氧机的轻微声响。司韵琦闭着眼睛,耳麦里传来林嫂的汇报:“小姐,大老爷己经被送到医院了,老夫人守在旁边,二老爷没敢再提股权转让书的事,但他让律师把文件带走了,估计还会有动作。另外,我刚才听到二老爷跟律师说,下周要去海外一趟,说是要处理账户的事。”
司韵琦的指尖在被单下轻轻敲击——“海外账户”“下周出发”,这两个信息必须记下来。她算着时间,此刻会议应该己经结束了,叔父没拿到签字,肯定会把矛头转向她,接下来的几天,他大概率会来疗养院“探望”,到时候她需要再演一场戏,让叔父放松警惕。
过了一会儿,张妈端来一碗粥,轻声说:“小姐,您醒了吗?该喝点粥了。”司韵琦缓缓睁开眼,眼神里带着刚“醒”的茫然:“张妈,我刚才怎么了?”
“您刚才咳血晕倒了,可把我们吓坏了!”张妈的声音带着后怕,“李医生说您需要静养,不能再受刺激了。对了,老宅那边来电话,说大老爷晕倒了,被送到医院了,二老爷让您要是身子好些,就去医院看看。”
司韵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挣扎着想下床:“我要去看父亲!”张妈赶紧按住她:“小姐,您别冲动,您现在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折腾,等您好些了,我陪您去看大老爷。”
司韵琦“虚弱”地靠在床头,眼底泛起一层水雾——这层水雾一半是演的,一半是真的。父亲突然晕倒,让她有些慌了,她必须尽快查清叔父的下一步计划,不然父亲和司家,都要陷入危险。
她接过张妈递来的粥,小口小口地喝着,耳麦里传来林嫂的声音:“小姐,我己经安排人去医院盯着了,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您。另外,小陈刚才来病房门口晃了晃,好像在看您的情况,我己经把她打发走了。”
司韵琦的喝粥的动作顿了顿——小陈果然有问题,每次她“发病”,小陈都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病房附近,看来叔父是让小陈来监视她的。她放下粥碗,对张妈说:“张妈,我有点累,想再睡会儿,要是有人来探望,就说我还没醒。”
“好,您好好休息。”张妈收拾好碗碟,轻轻带上门离开。
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,司韵琦靠在床头,闭着眼睛,指尖在被单下轻轻敲击着——这是她和林嫂约定的“复盘信号”,她需要把会议里的关键信息整理清楚,制定下一步的计划。耳麦里传来林嫂的声音,一条一条地重复着会议内容:二老爷提到的海外账户编号、律师的名字、下周出发的航班时间……
司韵琦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,指尖在被单上画了个“叉”——代表这些信息需要重点处理。她知道,叔父下周去海外,肯定是想转移账户里的钱,她必须在叔父出发前,找到账户的漏洞,阻止他的计划。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,落在被单上,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。司韵琦睁开眼,看着窗外的天空,心里暗暗发誓:父亲,您放心,我一定会守住司家,守住您和母亲留下的一切。叔父想趁您病重夺权,想转移公司资产,我不会让他得逞的。
她伸手摸了摸耳道里的耳麦,耳麦里传来林嫂的最后一句汇报:“小姐,二老爷己经离开老宅了,去了公司,我会继续盯着他的动向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司韵琦在心里默念,缓缓闭上眼睛。她需要养精蓄锐,接下来的几天,还有一场硬仗要打——叔父不会善罢甘休,肯定会用更狠的手段来试探她,而她必须继续戴着“病弱”的面具,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,一步一步,走向胜利。
病房里的吸氧机还在轻轻嗡鸣,阳光慢慢移动,将被单上的光斑拉得很长。司韵琦靠在床头,看似“沉睡”,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——她在想,下次“发病”该用什么理由,该怎么进一步获取叔父的信任,该怎么找到海外账户的证据……这些问题像一张网,将她紧紧包裹,而她需要在这张网里,找到一条通往真相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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