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船的声纹引擎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,阿月的机械臂屏幕瞬间布满红色警报。海平面上的声纹胶囊群开始旋转,净角脸谱人影手中的七色玉佩投射出巨大光网,将红船笼罩其中。那些胶囊里的人影突然同步抬手,无数道纤细的声纹丝线从胶囊中射出,像蛛网般缠绕住红船的桅杆,丝线震颤发出的频率让甲板上的活体木材剧烈抽搐。
“是‘五花大绑’唱腔的变体!” 月娥迅速摘下凤冠,宝石折射的光芒在丝网上划出波纹,“他们在用声纹模拟传统绑戏的勒颈节奏!” 她将凤冠抛向空中,宝石组成的微型罗盘突然射出红光,在船舷外侧形成旋转的音波刃,斩断的丝线落地后竟化作细小的铜丝胡须,卷曲着蠕动。
阿星紧握三块组合玉佩。“八和” 标记突然凹陷,露出里面的微型音孔,自动播放起《红船谣》的间奏。红船两侧的船板突然展开,露出嵌在里面的三十六面小铜锣,随着乐曲节奏自动敲击,声波在船身周围形成金色护罩。“这是阿砚激活的防御系统!” 他发现护罩上浮现出粤剧武生的 “背虎” 图案,虎头的眼睛正对着净角人影的方向。
净角人影突然抬起手臂。七色玉佩在空中分裂成七个小玉佩,分别嵌入七艘环绕的小船船头。那些小船瞬间变形,组合成巨大的 “改良扣” 铠甲形状,甲胄上的金属圆钉射出红光,精准击中红船的声纹引擎。阿月的机械臂立刻弹出维修工具:“引擎转速下降!他们在模仿‘六国大封相’的阵形压制我们!”
红船突然剧烈下沉。阿星发现船底涌入大量声纹胶囊,每个胶囊都在播放不同的粤剧唱腔,混乱的声波让活体木材失去活力。“必须冲出音波范围!” 他按玉佩提示转动舵盘,红船突然调转方向,船头撞向声纹网的薄弱处 —— 那里的胶囊播放的都是末行的苍老唱腔,声波频率明显较低。
冲出包围的瞬间,所有攻击突然停止。净角人影的七色玉佩重新组合,化作道金光消失在晨雾中。红船的引擎发出疲惫的嗡鸣,缓缓驶入条狭窄的水道,两岸出现鳞次栉比的青砖瓦房,屋檐下晾晒的广绣戏服随风飘动,绣着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线。“八和里到了。” 月娥接住落下的凤冠,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巷深处的祠堂。
三人刚踏上石板路,就闻到浓郁的香云纱气味。两旁的老屋门口坐着纳凉的老人,有的在修补戏服上的亮片,有的用灯芯草蘸着乌烟绘制脸谱。个穿 “小姑装” 的老婆婆正用喉管吹奏《帝女花》,乐器发出的苍凉音色让阿星的玉佩微微震动。最显眼的是巷口的修鞋摊,摊主是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,他的胡须竟随喉管声浪轻轻摆动。
“后生仔面生得很啊。” 老者放下手中的锥子,胡须突然无风自动,在空气中划出工尺谱符号,“来找‘琼花班’的后人?” 阿星注意到他修补的戏鞋鞋底刻着细小的音孔,鞋面上绣着半朵并蒂莲,恰好能与自己的玉佩拼合。月娥的凤冠突然发出轻响,宝石光芒指向老者身后的布帘,帘上绣着 “杂箱” 二字。
布帘后传来锣鼓声。老者掀开帘子露出暗门,里面竟是间摆满粤剧道具的密室,墙上挂满不同行当的戏服,每个衣架都连着细小的声纹线。最里侧的货架上整齐排列着 “杂箱” 道具,从铜锤到马鞭应有尽有,而正中央的玻璃柜里,放着个 “十三妹装” 的头盔,上面镶嵌的珍珠与月娥凤冠的缺口完全吻合。
“莫伯是这里的管事。” 个穿 “车装” 的老婆婆端着茶进来,她的袖口绣着 “永和堂” 的标记,却用银簪巧妙地遮住了半字,“你们要找的人,三年前就搬走了。” 她放下茶碗的瞬间,碗底的声纹图案突然亮起,与阿星玉佩的频率产生共鸣,密室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,只有头盔上的珍珠发出微光。
黑暗中传来末行的唱腔。阿星额头的胎记泛起灼热,他隐约看到墙上的戏服开始飘动,化作无数人影在排练《六国大封相》。月娥突然抓住他的手臂:“是声纹留影!这些老人都是实验体!” 她指向莫伯的胡须,那些胡须在黑暗中发出荧光,组成 “三阳开泰” 的图案,“他在用胡须发射引导波!”
莫伯突然摘下胡须。那竟是用声纹铜丝编织的道具,底座连接着个微型发射器:“你母亲当年救过我们。” 他按下发射器的按钮,密室的地板翻转露出通道,“白总管带着‘末行’实验体去了状元坊,那里的戏服作坊藏着声魂谱的另一半。”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,刻满了粤剧脸谱的 “开面” 步骤,从打底到勾线详细无比。
进入通道的瞬间,所有 “开面” 刻痕突然亮起。红色光流组成 “三块瓦” 脸谱图案,从墙壁涌出缠住阿月的机械臂。“是净角的声纹攻击!” 阿月发现机械臂的关节被光流冻结,屏幕上显示出诡异的波形,“这些图案会吸收金属能量!” 莫伯迅速抛出件 “背旗”,旗面展开形成声纹屏障,光流撞在旗面上炸开成金色粉末。
通道尽头是座地下戏台。台上的木雕栏杆与八和会馆的一模一样,后台的镜子蒙着红布,掀开后映出的不是人影,而是无数流动的声纹线。月娥认出镜子边缘的刻字:“是琼花班的练功镜!” 她伸手触碰镜面,镜中突然伸出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,抓住她的手腕 —— 那只手的袖口绣着完整的 “永和堂” 标记。
“抓住他们!” 镜中涌出群戴 “六分面” 的傀儡,每个都穿着不同颜色的 “改良扣” 甲胄。莫伯将胡须发射器抛给阿星:“用末行唱腔激活镜子的防御!” 他自己则抓起台边的 “六点半棍”,棍法节奏恰好与戏台的声纹频率吻合,“老婆子带他们去状元坊!” 老婆婆突然扯下 “车装” 的披风,露出里面的 “十三妹装”,腰间的软剑自动弹出。
阿星对着镜子唱起末行的苍老唱腔。玉佩与胡须发射器共振,镜面上浮现出母亲的声纹留影:“声魂谱需要末行的沧桑声线解锁…… 白总管是永和堂的道具师……” 留影突然扭曲,被道绿色光流吞噬,镜中涌出更多傀儡,每个的脸谱都在不断变换颜色,从红面到白面再到五色面。
月娥的凤冠与头盔珍珠产生共鸣。两道金光交织成网,将傀儡困在其中:“这些脸谱会随声纹变色!” 她发现红面傀儡惧怕《红船谣》,白面傀儡则被南拳的节奏压制,“他们的弱点是对应的行当唱腔!” 阿月趁机修复机械臂,变形成扬琴形态,琴弦震动发出的音波让傀儡动作迟滞。
莫伯的棍法突然乱了节奏。他的后背渗出绿色光流,半张脸开始浮现出 “六分面” 的纹路:“自毁程序启动了……” 他将棍尖刺入戏台的声纹增幅器,“记住状元坊的余茂隆戏服店……” 话音未落,整个人突然化作青光融入戏台,栏杆上的雕刻全部亮起,组成完整的声魂谱地图,而在地图的中心位置,标着个净角脸谱。
老婆婆拉着三人冲出通道时,八和里己被绿色光流笼罩。那些晾晒的戏服化作傀儡,堵住了通往状元坊的路口。她突然吹响喉管,声音竟与阿砚的青色声流产生共鸣:“我是琼花班的后人!” 她的软剑划出金色弧线,切开条通路,“戏服作坊的熨斗里藏着声纹钥匙!”
红船在水道中急速行驶,两岸的粤剧老艺人纷纷探出窗口,用乐器演奏起《红船谣》的变调,声波在水面组成保护屏障。阿星站在甲板上,手中紧握胡须发射器,发射器投射出的声纹线与玉佩组合,在空气中形成 “末行” 二字。月娥的凤冠完整了,宝石罗盘坚定地指向西方的状元坊,而在红船的船底,活体木材正在缓慢修复,露出新的刻痕 —— 那是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印。
靠近状元坊时,阿月的传感器突然报警。前方的街道被无数戏服碎片组成的屏障封锁,每个碎片都在播放不同的唱腔,混乱的声波让红船剧烈摇晃。屏障中央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,手中拿着件绣到一半的戏服,上面的并蒂莲图案只差最后几针完成。那人影缓缓转身,露出张戴着白色脸谱的脸,脸谱的额头上,用金线绣着个 “总管” 字样。
红船的声纹引擎突然自动加速。阿星发现船底的手印开始发光,与自己的胎记产生共鸣。老婆婆握紧软剑,喉管中发出低沉的战前哨声:“白总管最擅长用戏服机关……”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锣鼓声打断,状元坊的所有戏服作坊同时亮起灯,窗户里透出无数人影,每个都拿着不同的粤剧道具,眼中闪烁着红光。
阿月的机械臂屏幕上,声纹图谱突然形成完整的脸谱形状。她惊恐地发现,整个状元坊的建筑布局,竟然是个巨大的 “五色面” 声纹阵,而他们正驶入阵眼的位置。阿星的玉佩与胡须发射器同时飞起,在空中组成半张脸谱,另一半的轮廓恰好与白总管手中的戏服图案吻合。远处传来净角的高亢唱腔,七色光芒再次出现在天边,这一次,光芒中隐约可见艘倒置的红船轮廓正在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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