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托车引擎的嘶吼撕破黎明前的宁静,阿星猛打方向盘避开迎面驶来的洒水车。月娥手中的 "梨园有主" 信物突然灼热发烫,透过掌心传来清晰的震动,频率竟与远处剧院顶端的红色装饰完全同步。那座形似水袖的建筑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,原本柔美的曲线此刻像极了绷紧的弓弦。
"还有三分钟开场。" 阿月的机械狐尾在仪表盘上展开全息投影,粤剧艺术剧院的结构图正被红色声纹线逐渐覆盖,"大剧场的双曲面天花是完美的声纹放大器。" 她突然放大西南角的标注,"这里有个紧急入口,首通后台的衣箱间。"
月娥盯着信物上流转的绿光,那些光芒在掌心拼出半朵梅花 —— 那是母亲所属的 "琼花班" 班徽。记忆突然翻涌而上,十岁那年她躲在后台衣箱间,看母亲对着红船模型练习《柳毅传书》的水袖功,木人桩上悬挂的南拳拳谱随风翻动,与此刻信物显示的纹路隐隐相合。
摩托车擦着剧院围墙急停,三人猫腰钻进堆放道具的小巷。阿星用机械臂拧开生锈的铁门,一股混合着油彩与臭氧的气味扑面而来。衣箱间里层层叠叠的戏服突然晃动,那些绣着龙纹的靠旗自动竖起,金属衬里反射出藏在横梁上的监控探头红光。
"别碰任何东西!" 月娥及时按住想要翻动衣箱的阿星,信物绿光指向角落的红船模型,"这些道具被声纹编码了。" 她轻触模型船身,那些微型的木质构件竟开始自主组装,最终在地面拼出 "五军虎" 三个字 —— 那是粤剧武行前辈的称号。
阿月的狐尾金线突然刺入墙壁:"声纹源在主舞台!" 她的机械臂弹出全息键盘,快速破解着后台的监控系统,"白总管把观众都锁在里面了,正在播放《柳毅传书》的经典唱段。" 屏幕上突然闪过庆典现场画面,上千名观众如同提线木偶般整齐鼓掌,瞳孔里浮动着绿色声纹。
通往侧台的通道挂着数十件戏服,月娥的信物掠过一件紫袍时突然发出蜂鸣。那是件武生戏服,腰间悬挂的木质刀枪道具正在微微颤动,内衬里露出泛黄的纸条,上面用毛笔写着南拳口诀:"腰马合一,发劲通透"。阿星试着摆出纸条上的姿势,戏服背后的金属支架竟随之展开,在墙壁投射出复杂的光路图。
"这是舞台机关分布图!" 阿月迅速记录下光路轨迹,发现所有线条都指向中央的红船装置,"他们把整个大剧场改造成了声纹武器。" 通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三个穿着武行戏服的人影挡住去路,他们的关节处泛着金属光泽,手中的木制长枪弹出锋利的刀刃。
"是找散傀儡!" 月娥认出他们服饰上的标记,那是旧时戏班护卫的标识,"他们保留着南拳的攻击模式!" 她拽着阿星侧身避开横扫的枪刃,信物绿光在地面画出半圆弧线,"攻击他们的肘窝穴位,那里是声纹接收器!"
阿星的机械臂瞬间切换成拳套模式,按照戏服纸条上的口诀旋身出拳。金属关节碰撞的脆响中,第一个傀儡的肘窝爆出绿色火花。月娥趁机扯开它腰间的锦囊,里面滚落的不是传统的护身符,而是微型声纹芯片,上面刻着与钟楼傀儡相同的编号。
"这些都是改造过的实验体。" 阿月的狐尾缠住第二个傀儡的咽喉,金线传来的震动让她脸色骤变
变,"他们的声带被换成了扬声器!" 傀儡突然张口发出刺耳的高频噪音,通道两侧的衣箱同时炸开,飞出无数缠满丝线的木偶头。
月娥急中生智扯开那件紫袍武生戏服,水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。那些原本凶猛的木偶头碰到衣袖竟纷纷停滞,表面的绿色声纹开始消退。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:"粤剧的水袖不仅是装饰,更是卸力的功夫。"
穿过硝烟弥漫的通道,主舞台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。一千两百个座位的剧场座无虚席,所有观众保持着站立鼓掌的姿势,脸上却毫无表情。舞台中央停泊着一艘仿古红船装置,船身镶嵌的 LED 屏正在播放《柳毅传书》的经典片段,白总管的身影出现在船头,正慢条斯理地调试着三弦琴。
"来得正好。" 白总管的声音通过遍布剧场的音响传出,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,"让这些观众见证,传统如何为我所用。" 他拨动琴弦,红船两侧突然升起十二根木雕柱,柱身上的工尺谱开始发光,与观众瞳孔里的声纹形成共振。
阿星的机械义眼突然警报大作:"声纹强度超过安全阈值!" 他拽着月娥扑倒在乐池里,刚才站立的位置己被无形的声波切开一道裂缝,"那些木柱是声纹增幅器!"
月娥的信物此刻剧烈跳动,绿光投射出五方五土的方位图。她突然明白过来,红船装置对应中央土位,十二根木柱按五行分布,而观众席的不同区域正对应着五色方位。东南角穿红衣的观众率先出现异常,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,化作绿色光点融入声纹网络。
"他在献祭观众强化声纹!" 月娥看着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能量源,泪水混合着愤怒滚落,"母亲说过五行相生,土生金,金生水..." 她突然指向舞台西侧的白色帷幕,"阿月,用反相声波攻击西方金位!"
阿月的狐尾金线瞬间刺入舞台侧面的调音台,剧场西侧的扬声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。穿白衣的观众们痛苦地捂住耳朵,他们身上的红光明显减弱。红船上的白总管皱起眉头,三弦琴的节奏变得急促,舞台东侧的青色光柱立刻增强,弥补了西侧的缺口。
"木生火,火生土..." 月娥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信物在她手中旋转成绿色光圈,"必须同时击破五个方位!" 她望向乐池里的锣鼓架,那些粤剧打击乐器正在自主振动,"阿星,帮我敲响马锣!"
阿星会意,机械臂抓起马锣猛击。清脆的锣声中,月娥纵身跳上舞台,信物绿光与红船装置产生共鸣。她张口唱出《祭白虎》的乙反调,声音穿透嘈杂的电子音浪,在剧场中央形成绿色音爆。令人惊奇的是,那些被控制的观众听到唱腔后,眼中闪过短暂的清明。
"就是现在!" 阿月的狐尾同时激活五个方位的反声装置,白总管的三弦琴突然断弦。红船装置剧烈摇晃,船身的 LED 屏闪过杂乱的画面 —— 民国时期的琼花班合影、实验室的手术台、藏经阁的书架... 最后定格在一本泛黄的戏班族谱上。和 #1#
"你们破坏不了我的计划。" 白总管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,红船装置的舱门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隐藏的巨大转盘,上面刻满了工尺谱,"这座剧院的地基下,埋着清代留存的声瓮阵列。" 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,分不清究竟来自哪个方向,"你们听到的掌声,都是声纹的载体。"
月娥突然注意到红船桅杆上悬挂的戏班旗帜,那上面的 "琼花班" 字样正在剥落,露出底下的 "001 实验体" 编号。她终于明白,白总管从民国时期就开始渗透戏班,那些所谓的声纹毒素,恐怕与戏班的传承有着更深的联系。
三个找散傀儡再次袭来,这次他们手中的武器变成了喷火装置。阿星用机械臂撑起能量护盾,却被高温逼得步步后退。月娥的信物突然指向舞台下方的乐池,那里摆放着一排古老的粤剧唱片,其中最显眼的是 1902 年的黑色胶盘。
"阿月!播放那张最早的唱片!" 月娥同时扯开红船装置的帆布,露出里面的声纹核心,"用最原始的粤剧声纹对冲!" 当百年前的唱腔在剧场响起,找散傀儡的动作明显迟缓,红船转盘上的工尺谱开始反向旋转。
白总管的身影在声波冲击中剧烈波动,他愤怒地将三弦琴砸向转盘:"那就一起同归于尽!" 整个剧场突然剧烈震动,舞台地板裂开缝隙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绿色管线,那些管线连接着每个座位的声纹收集器。
"声瓮要爆炸了!" 阿星拽起体力不支的月娥,机械义眼显示地基下的声纹能量正在失控,"我们必须关闭核心!" 月娥却挣脱他的手,信物在她手中化作绿色长剑,径首刺入红船转盘的中心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所有的声纹波动突然平息,被控制的观众纷纷倒地昏迷。红船装置的舱门完全打开,里面没有炸弹,只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。月娥打开箱子的瞬间,整座剧场响起悠扬的粤剧唱腔 —— 那是她母亲生前录制的《分飞燕》完整版。
"原来这才是解毒剂。" 月娥的泪水滴落在唱片上,白总管的身影在歌声中逐渐消散,只留下一串冰冷的笑声:"藏经阁的钥匙,己经在你们中间了。" 舞台上方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,唯有月娥手中的信物发出柔和的绿光。
阿星打开应急灯时,发现观众们都己恢复神智,只是对刚才的事毫无记忆。红船装置的残骸中,一枚青铜钥匙静静躺在戏班族谱上,钥匙柄的形状正是缩小的藏经阁图案。月娥拿起钥匙的刹那,整个剧场的座椅开始移动,在地面拼出更大的五方五土地图,其中中央土位的标记正在闪烁红光。
"他还在控制着这里的机关。" 阿月的机械狐尾指向后台方向,那里传来三弦琴的余音,"而且不止一把钥匙。" 月娥突然注意到族谱上的照片,民国琼花班的成员里,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刚才攻击他们的找散傀儡,而他胸前的玉佩,与月瑶的那块一模一样。
晨光透过剧场的天窗洒下,照亮了散落一地的戏服和道具。月娥握紧青铜钥匙和 "梨园有主" 信物,两种绿光交织在一起,在空气中画出通往未知的路线。她知道这不是结束,白总管的真身、藏经阁的秘密、还有那些被改造的戏班成员,都在等待着他们去揭开真相。
后台的阴影里,一双眼睛正透过监控屏幕注视着这一切。三弦琴的琴弦缓缓颤动,在桌面上投射出下一个地点的坐标,旁边放着的,是另一枚刻着 "水" 字的青铜钥匙。远处的城市天际线中,五座古建筑同时亮起微光,与剧场的绿光遥相呼应,编织成一张笼罩全城的无形大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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