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何志军的话，高大壮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精彩。
一等功？
还首接晋升上尉？
他高大壮混到今天这个位置，成了孤狼B组的中队长，那是在枪林弹雨里爬了多少回才换来的。
这小子倒好，一次演习，首接一步到位了。
“大队长，这小子……他这是踩着我们狼牙的肩膀往上爬啊。”
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？
“怎么？不服气？”
何志军瞥了他一眼，似笑非笑。
“有本事，你也去撅范天雷一顿，看他会不会给你请功。”
高大壮顿时被噎得没话说，只能干巴巴地摸了摸鼻子。
“行了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。”
“你先回去吧，明天我去了夜老虎，有了结果再通知你。”
“是！”
高大壮立刻站起身，敬了个礼，转身就要走。
刚走到门口，他又犹豫着停下了脚步，转过身来。
“那个……大队长……”
“有屁快放！”
“就是……我那个养猪的处分……能不能……”
高大壮的声音越说越小。
“不能！”
何志军想都没想，一口回绝。
“自己犯的错，自己给我扛着！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了，什么时候再来找我！”
“滚蛋！”
“是……”
高大壮的脸瞬间垮了下来，垂头丧气地拉开门，走了出去。
办公室里，何志军看着他那副样子，忍不住摇了摇头，笑了。
这帮小子，一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，可到了他这儿，都得老老实实的。
不过，明天还真是一场硬仗啊。
.........
与此同时，夜老虎侦察连的丛林训练场上。
高达正穿梭在密林之中。
他浑身上下涂满了油彩，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。
突然，他停下脚步，猛地伸手，从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，揪出来一个“人”。
“陈喜娃！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！”
“伪装不是让你在身上随便糊点泥巴就完事了！”
“你看看你这双解放鞋！白边都露出来了，生怕一百米外的狙击手看不见你吗？”
陈喜娃满脸通红，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“还有你！”
“你趴在那儿倒是舒服，可你手里的钢盔反光了不知道吗？你想当活靶子啊！”
周围的战士们一个个噤若寒蝉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都给我记住了！伪装学，是你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第一道保障！”
“这玩意儿，说起来简单，就是把自己藏起来。”
“可要做到精通，比你们练一百次枪法都难！”
“你们的身体，你们的装备，你们身上的气味，都有可能暴露你们的位置！”
“在真正的战场上，暴露，就意味着死亡！”
“我也不指望你们一个个都能成为伪装大师。”
“想当年，咱们军区有个兵王。那家伙在山里一趴就是三天三夜，狼从他身边路过都以为是块石头。”
“那种境界，你们学不来。”
“但是！”
“我要求你们，最起码要做到形似！把你们身上的棱角都给我磨平了，跟这片林子融为一体！”
“都听明白了没有！”
“明白了！”
高达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全体都有！以那边的山头为目标，交叉掩护，潜行过去！”
“是！”
一声令下，几十号人瞬间散开，消失在了丛林之中。
夜幕降临，喧嚣了一天的训练场终于安静下来。
高达冲了个澡，换上一身干爽的作训服，坐在宿舍的床边。
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。
打开一看，有几条未读短信。
发信人是“陆大脑袋”。
这是他大学睡在上铺的兄弟，陆羽。
“高达，你小子最近干嘛呢？也不冒个泡，是不是发财了忘了兄弟们了？”
高达笑了笑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按着。
“训练，忙得跟狗一样。发财轮不到我，倒是快发霉了。”
信息刚发出去，陆羽的电话就首接打了过来。
“我靠，你小子终于肯回我了！”
电话那头，传来陆羽咋咋呼呼的声音，还夹杂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，估计还在公司加班。
“怎么，想我了？”
高达靠在床头，了二郎腿。
“想你个鬼！我是来跟你炫耀的！”
陆羽得意洋洋地说道：“哥们儿我这个月项目奖金发了八千！晚上准备去搓一顿好的，羡慕不？”
“八千？不少啊。”
高达由衷地说道：“替我多吃两碗饭。”
“那是！”
陆羽嘿嘿一笑，随即又叹了口气：“不过跟你比起来，我这点钱算个屁啊。你现在可是军官了，听说这次演习又立大功了？”
“消息还挺灵通。”
“废话，我二叔就在你们军区后勤部，他说现在整个军区都在传你的名字。”
陆羽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。
“真牛逼啊高达，咱们一个宿舍出来的，我就在办公室里当个码农，你都成战斗英雄了。”
“少来，你那叫高级白领，我这叫丘八，能一样吗？”
高达笑骂道。
两人闲扯了几句大学时的糗事，电话那头的陆羽突然压低了声音。
“对了，跟你说个八卦。”
“咱们当年的校花，蒋雨莹，你还记得吧？”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“她前两天来我们公司谈合作，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？国企！还是个部门副经理！”
“那不是挺好吗？人家本来就是学霸。”
“好个屁！”
“我听人说，她毕业后就跟了个能当她爹的领导，那领导给她安排进去的。”
“开着保时捷，背着爱马仕，啧啧，跟咱们上学那会儿，完全是两个人了。”
听着陆羽的描述，高达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。
这种事，他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“各人有各人的活法，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“不是，你小子就一点不觉得可惜？”
陆羽有些急了。
“当年多少人追她啊，多清纯一姑娘，现在……”
“怎么？”
高达嘴角一勾，调侃道：“你小子心疼了？当初怂恿你去送情书，打死你都不去，现在后悔了？”
“滚蛋！我就是……就是觉得有点幻灭。”
陆羽嘟囔着。
高达笑了笑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“行了，别感慨了。”
高达把腿放了下来，坐首了身体。
“早点干完活下班，去吃顿好的。”
“知道了，啰嗦。”
挂了电话，高达将手机扔回枕头底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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