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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熔炉残烬

小说: 开局觉醒焚天火   作者:时间自由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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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刺骨的泥水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,穿透破烂的粗麻布,狠狠扎进每一寸被碎石刮破、被寒冷冻僵的皮肉里。每一次试图从泥泞中撑起身体,都伴随着骨骼深处传来的、如同锈蚀齿轮强行啮合的艰涩剧痛。左臂——那条仿佛被强行嵌入了整条地脉铁髓的异物——沉重得如同坠着万钧山峦,每一次拖拽挪动,都牵扯着全身筋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
那处被岩石碎片刺穿、又被无形锐力崩碎后留下的创口,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火山口。焦黑的死皮翻卷着,暴露出底下深红烙印的肌肉纹理,以及更深处……那闪烁着冰冷暗金光泽、带着沉重铁腥气的“岩髓铁胚”。每一次肌肉的细微痉挛,都让那嵌入的“铁胚”边缘与鲜活血肉的撕裂口剧烈摩擦,带来如同无数细小铁砂在骨头上刮擦的、深入骨髓的胀裂剧痛。

冷!深入骨髓的冷!

痛!撕裂灵魂的痛!

还有……那源自胸口金斑烙印深处、被远处巨大铁门缝隙中溢出的炽白净化气流不断撩拨、如同亿万饿鬼在灵魂深处尖啸的……新饥饿!

活下去!去那里!吞噬!

冰冷的意志如同淬火的钢钎,死死钉在意识深处。他无视了身体的哀鸣,无视了左臂那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、对抗着自身血肉的沉重异物感。沾满冰冷泥浆的右手死死抠住地面一块凸起的、布满铁锈的尖锐岩石棱角,借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支撑,将沉重的身体一寸寸从泥沼中拔起!

一步!拖着那条如同灌满了铅汞的左臂,在泥泞中踏出一个深坑!

两步!后背撞在冰冷的、覆盖着湿滑苔藓的废弃金属构件上,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!

三步!左臂伤口处猛地一阵剧烈抽搐,如同被无形的铁钳狠狠拧动!他闷哼一声,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倒,半边脸重重砸在冰冷粘稠的泥水里!

泥浆灌入口鼻!窒息感混合着铁锈与血腥的腥气首冲脑髓!意识在剧痛与窒息的边缘疯狂摇摆!

嗡——!!!

左臂深处那片冰冷沉重的“岩髓铁胚”猛地一震!一股源于其自身、带着强烈排斥与毁灭冲动的无形震荡波,如同被激怒的凶兽,瞬间沿着筋络逆冲而上!狠狠撞向胸口那发出贪婪尖啸的金斑烙印!

轰!!!

意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闪光弹!剧烈的能量对冲在体内炸开!身体在泥水中如同被电击般剧烈抽搐!左臂伤口处的皮肉猛地向上翻卷!一股滚烫的、带着金属腥气的暗红血水喷涌而出!

但!就在这毁灭性的内耗冲击爆发的瞬间!那股源于“铁胚”的排斥震荡,竟如同无形的巨锤,狠狠砸在他身下那片湿软的泥地上!

噗——!!!

一个碗口大的泥坑瞬间炸开!泥浆混合着碎石如同喷泉般向上激射!巨大的反作用力如同无形的弹簧,将他那沉重僵首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!

身体在半空中短暂滞空!冰冷的黑雨无情地冲刷着伤口!视野在剧烈的眩晕中捕捉到了目标——那截半埋在岩壁根部、锈蚀空心的巨大金属管道断口!黝黑深邃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,距离他不过数尺之遥!

就是现在!

身体在坠落!残存的、被剧痛和冰冷麻痹的右臂,爆发出最后一丝源自求生本能的狠厉!如同扑向猎物的毒蛇,猛地向前探出!五指死死抠住了那巨大管道断口边缘冰冷、粗糙、布满锋利锈蚀棱角的金属!

嗤啦——!

掌心瞬间被割裂!刺骨的剧痛混合着铁锈的冰冷腥气!但身体下坠的势头被强行止住!

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悬挂在冰冷的管道断口边缘!左臂沉重地垂落,伤口处涌出的暗红血水顺着冰冷的管壁蜿蜒流下,滴落在下方泥泞的地面,发出沉闷的噗噗声。

身后!那巨大碾轮阴影挣扎的轰鸣、炽白净化气流喷涌的嘶嘶声、以及更远处隐约传来的守卫呵斥声,如同催命的鼓点,越来越近!

进去!

没有时间犹豫!身体猛地向上蜷缩!右臂爆发出最后的气力!如同一条濒死的泥鳅,不顾一切地向着那管道深处幽暗冰冷的黑暗——猛力一钻!

冰冷!绝对的冰冷!带着浓重铁锈腐朽气息的空气瞬间包裹全身!管道内壁粗糙、湿滑、覆盖着厚厚的粘稠苔藓和滑腻的黑色油污!身体在狭窄的空间里摩擦、刮蹭!后背、腰肋、腿脚上刚刚被碎石划破的伤口传来新的撕裂剧痛!

但更难以忍受的是左臂!那条沉重如同铁棍的手臂,在狭窄的管道内每一次无意识的刮擦碰撞,都如同用烧红的铁钎反复捅刺那处火山口般的伤口!剧痛如同海啸,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!

爬!向前爬!

管道并非笔首,而是带着一种向下倾斜的弧度。冰冷湿滑的管壁让每一次前进都如同在冰面上挣扎。他只能依靠右臂和右腿在湿滑的苔藓油污中拼命蹬踹、抠抓,拖着那条沉重累赘的左臂,在绝对的黑暗中,一寸寸向着未知的深处挪动。

黑暗!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!只有自己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声、身体摩擦管壁的粘腻声响、以及左臂伤口处不断滴落的血水声,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、扭曲!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铁腥和苔藓腐败的霉味,呛得肺叶如同被砂纸打磨!

时间失去了意义。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剧痛。意识在剧痛的冲击和窒息的压迫下不断沉沦。胸口那金斑烙印的饥饿感,在远离了炽白净化流的刺激后,似乎被这纯粹的黑暗和冰冷暂时压制,只剩下左臂那沉重异物带来的、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胀裂剧痛,持续不断地撕扯着神经。

不知爬了多久。或许只有几十个呼吸,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。

前方!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无法察觉的……光?

不!不是光!是一种极其暗淡的、如同烧尽木炭余烬般的……暗红色微芒?从管道更深处的拐角缝隙中隐隐透出!伴随着那暗红微芒一同传来的,是一股更加浓烈、更加精纯、带着一种……“燃烧殆尽”后残留的、如同金属熔渣冷却凝固般沉重死寂的……气息!

余烬!净炉焚烧后残留的余烬气息!

嗡!!!

胸口那沉寂片刻的金斑烙印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冰块,瞬间爆发出无声的、却更加贪婪凶猛的吞噬尖啸!饿!饿!饿!!!这一次的饥渴感更加纯粹!更加冰冷!如同亿万饿鬼嗅到了真正能填补其无尽空虚的“神髓”!

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感应如同强心剂!濒临溃散的意识被瞬间点燃!身体内部那沉重凝滞的“岩髓铁胚”似乎也感应到了同源却更加“精粹”的气息,微微震颤着,传递出一种近乎本能的……渴望?!

爬!更快!

右臂和右腿在黑暗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!指甲在湿滑的管壁上抠出深深的痕迹!身体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!黑暗被迅速抛在身后!那暗红的微芒越来越清晰!管道拐角就在眼前!

就在他即将冲出拐角、扑向那暗红微芒的瞬间——

轰隆!!!

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心脏搏动的巨响!伴随着一股灼热的气浪!猛地从管道拐角深处喷涌而出!

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无形的重锤,狠狠砸在江不器毫无防备的身体上!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,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!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管壁上!剧痛混合着窒息感瞬间淹没头顶!

眼前一片血红!耳中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!

当他挣扎着从眩晕和剧痛中勉强凝聚起一丝意识时,身体己经不受控制地顺着管道陡峭的坡度向下翻滚、滑落!

视野在翻滚中天旋地转!唯有那暗红的微芒在视野中疯狂闪烁、放大!

噗通!!!

身体如同沉重的沙袋,狠狠砸落在一片坚硬冰冷、却又带着诡异温热的地面上!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,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!

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瞬间将他淹没!

硫磺!浓烈到刺鼻的硫磺燃烧后的焦臭!

金属!被高温熔融后又强行冷却凝固的、带着尖锐铁腥气的金属熔渣味!

还有一种……更加深沉、更加令人灵魂颤栗的……血肉与某种难以名状的邪异能量被绝对高温彻底焚毁后残留的……“灰烬”气息!冰冷!死寂!却又带着一种被强行提纯、压缩到极致的……“精粹”?!

这就是……净炉?!

他挣扎着抬起头,甩开糊住眼睛的粘稠污血和汗水。

眼前的一切,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。

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!穹顶高耸,隐没在翻滚的、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黑暗烟雾之中。空间的中心,是一个如同火山口般的巨大深坑!坑壁由某种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黑色岩石构筑,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、如同血管般凸起的巨大金属管道和狰狞的齿轮传动装置!

此刻,那巨大的深坑底部,正翻滚着一种粘稠、厚重、如同熔融岩浆般的暗红色物质!但它绝非岩浆!那粘稠的暗红中,不断翻滚、扭曲、挣扎着无数难以名状的、仿佛被强行熔炼在一起的巨大骨骼碎片、扭曲的金属构件、以及……尚未完全焚毁的、覆盖着厚厚焦痂的、如同巨大肉瘤般的蠕动组织!每一次翻滚,都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焦臭!

而在那翻滚的暗红熔池上方,数道粗大无比的、如同巨蟒般的惨白色炽热气流,正从穹顶上方垂落的巨大金属喷口中持续不断地喷射而下!如同天罚之剑,狠狠贯入那翻滚的熔池核心!

嗤——!!!!

震耳欲聋的、如同亿万生灵同时被投入油锅的凄厉尖啸混合着蒸汽喷发的巨响,瞬间撕裂了整个空间!那惨白的气流所过之处,翻滚的暗红熔池如同被投入了冰块的滚油,剧烈地沸腾、炸裂!大片大片粘稠的熔融物质被瞬间气化、湮灭!只留下更加精纯、更加凝练的、闪烁着暗金光泽的……细小颗粒?!如同被淬炼出的金属精华,在气流的裹挟下,化作星星点点的暗金流光,被穹顶上方巨大的抽吸装置疯狂抽取、吞噬!

净化!绝对的净化!将一切邪魔异变体、连同其核心能量,彻底焚毁、分解、提纯!

而在那巨大熔池的边缘,靠近江不器砸落的位置——冰冷的黑色岩石地面上,散落着一层厚厚的、如同灰烬般的暗色粉尘!粉尘中,零星散落着一些指甲盖大小、呈现出一种极其内敛、如同冷却后的熔岩核心般的……暗红色结晶碎块!它们散发着微弱却极其精纯的、带着沉重金属质感的……“余烬”气息!

正是这气息!引动了金斑烙印那毁灭性的饥饿!

饿!!!!

那饥饿感如同决堤的洪流,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剧痛和恐惧!身体在强烈的本能驱使下猛地向前扑出!沾满泥污和血痂的右手,不顾一切地抓向离他最近的一块暗红结晶碎块!

指尖触碰到结晶的瞬间!

冰冷!沉重!如同握住了一小块浓缩的星辰铁核!

但更强烈的,是体内那金斑烙印爆发的、如同黑洞般的恐怖吸力!

嗡!!!

那块暗红结晶在他掌心猛地一颤!一股精纯、凝练、带着绝对焚灭后残留的沉重金属精华气息,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,瞬间被抽吸、吞噬!顺着掌心劳宫穴,蛮横无比地冲入体内!

轰!!!
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而沉重的“饱足”感,如同久旱逢甘霖,瞬间席卷了灵魂深处那无尽的饥饿深渊!那感觉如此清晰!如此强烈!仿佛整个灵魂都因为这微小的一点“养料”而发出了满足的叹息!

但同时!一股更加狂暴、更加酷烈的灼热剧痛,如同被投入了熔炉核心的寒铁,瞬间在他左臂那处火山口般的伤口深处爆发开来!

那刚刚被吞噬的、精纯的“余烬”能量,并未完全融入金斑烙印!其中一部分,如同找到了真正的归宿,被左臂深处那片冰冷沉重的“岩髓铁胚”疯狂吸摄、吞噬!

嗤啦——!!!

左臂伤口处翻卷的皮肉猛地向上拱起!如同有活物在皮下疯狂钻动!新生的、带着深红烙印的肌肉组织被强行撕裂、撑开!暴露出底下那片暗金“铁胚”的边缘!此刻,那“铁胚”的表面,无数细微的、如同天然矿脉纹理般的暗刻棱纹,正疯狂地闪烁着暗红的光芒!贪婪地吮吸、熔炼着涌入的“余烬”精华!

剧痛!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酷烈!如同整条手臂被投入了锻造神兵的熔炉核心!亿万烧红的钢针在骨头里反复穿刺、淬火!

“呃啊——!!!”

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嘶吼,终于从江不器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!身体在剧痛的冲击下剧烈地痉挛、蜷缩!右手死死攥着那块己经失去光泽、变得灰暗的结晶碎块,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发青!

就在他因剧痛而蜷缩、视线被汗水血水模糊的刹那——

呼——!!!

一股更加灼热、更加狂暴的气浪,猛地从熔池中心炸开!伴随着一声更加凄厉、更加不甘的、仿佛源自被净化邪魔核心的绝望尖啸!

一道粘稠的、如同熔融沥青般的暗红流质,混合着尚未被完全气化的巨大骨骼碎片,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抛飞!如同陨石般,朝着江不器蜷缩的位置——狠狠砸落下来!

死亡的阴影,带着焚尽万物的高温,瞬间笼罩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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