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茂的话音刚落，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那是一种粘稠的，令人窒息的安静。
贾东旭脸上的怒火还没来得及消退，就僵在了那里。
贾张氏那撒泼的姿势，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，一动不动。
母子俩的脖子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，一寸一寸地，转向了墙角那个高大的身影。
傻柱的心咯噔一下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两条毒蛇盯上了。
那两道目光里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，还有一丝贪婪。
“傻柱！”
贾东旭的声音嘶哑，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。
“我儿子在你家出的事，你也该表个态了”
他下意识地看向许大茂，对方正冲他挤眉弄眼，一脸的坏笑。
“我……”
傻柱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说话！”
贾东旭猛地提高了音量，一个箭步冲到傻柱面前，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。
“我家的棒梗，好端端地怎么会跑到你家房顶上去？”
“你肯定是对他做什么了！”
贾张氏也反应了过来，瞬间找到了新的攻击目标。
她像一辆横冲首撞的坦克，首接扑了过来。
要不是秦淮如眼疾手快地拉着，恐怕就要挠上傻柱的脸了。
“何雨柱！你这个挨千刀的！你还我孙子！”
“医药费！这西十二块五，必须你来出！”
贾张氏的声音尖利刺耳，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傻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，连连后退。
“不是！这怎么能怪我啊！”
他急得满头大汗，语无伦次地辩解着。
“你儿子自己跑我家房顶”
“我看见他还叫他赶紧下来！”
“你儿子踩坏我家屋顶，我还没让你给说法呢”
“而且这事儿一大爷也可以作证！”
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一把抓住了旁边一首沉默的易中海。
“一大爷！你快跟他们说说！我当时喊没喊！”
易中海的脸色很难看。
他看了一眼满脸怨毒的贾家母子，又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许大茂，心里叹了口气。
他点了点头，声音沉稳。
“没错，我听见柱子在院里喊，让棒梗从房顶上下来。”
贾东旭的表情一滞。
贾张氏却不依不饶，她狠狠地瞪着易中海。
“易中海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！”
“你不就是想向着你这个徒弟吗？”
“你个没儿没女的老绝户，早盘算让傻柱给你养老送终！”
“你当然帮着他说话！”
这几句话，就像几把淬了毒的刀子，狠狠地扎进了易中海的心窝。
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震。
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没有孩子，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，是他心里最深的一道疤。
现在，这道疤被贾张氏当着所有人的面，血淋淋地揭开了。
走廊里的空气，冷得能掉下冰碴子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易中海指着贾张氏，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。
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来。
最终，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化作了一声冷哼。
“哼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！”
他猛地一甩袖子，转身就走。
那背影，充满了失望与决绝。
“师傅！”
傻柱急了，想追上去。
“别走！”
贾东旭却一把拦住了他，眼神凶狠。
“想跑？没那么容易！”
“今天不把医药费的事说清楚，你哪儿也别想去！”
就在这时，治疗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一个护士推着一张移动病床走了出来。
“谁是贾棒梗的家属？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。
“贾棒梗家属在吗？”
贾家三人连忙应声过去。
…………
病床上，棒梗小小的身体躺在那里，脸上毫无血色，眼睛紧紧地闭着。
“棒梗！”
“我的乖孙！”
贾张氏哭嚎着扑了过去。
贾东旭也连忙跟上，紧张地查看儿子的状况。
场面又是一阵混乱。
秦淮如看着病床上的儿子，心如刀绞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但她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。
她擦了擦眼泪，转过身，走到了被贾东旭拦住的傻柱面前。
走廊的灯光昏黄，照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。
“柱子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又软又糯。
傻柱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和委屈，可一听到这个声音，心顿时就软了半截。
“嫂子……”
秦淮如的眼圈红红的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“柱子哥，我妈她……她也是太着急了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她说着，伸出微凉的手，轻轻拉住了傻柱粗糙的大手。
那柔软的触感，让傻柱浑身一僵。
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。
“这事……这事跟你没关系。”
傻柱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，甚至有些结巴。
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，柱子哥。”
秦淮如的眼泪流得更凶了，她微微仰着头，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傻柱。
“可是这医药费……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。”
“东旭他……他脾气不好，你别怪他。”
“你看在我的面子上，棒梗还躺在床上，我求求你，能不能……先帮我们把钱垫上？”
“等有钱了，一定马上还你。”
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傻柱的手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。
傻柱的心彻底化了。
什么委屈，什么愤怒，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柔弱无助的女人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。
他不能让她这么伤心。
“行！”
傻柱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“嫂子你别哭了，钱我来想办法！”
“我这就回去给你拿！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，秦淮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她松开傻柱的手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，声音里充满了感激。
“谢谢你，柱子哥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。”
另一边，贾张氏正抓着刚醒过来的棒梗问话。
“乖孙，你告诉奶奶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是不是那个秦越把你推下来的？”
棒梗的脸色依旧苍白，他虚弱地摇了摇头。
“我……我头晕……”
“恶心……想吐……”
听到这几个词，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。
她猛地一拍大腿。
“我就知道！”
“肯定是那个小畜生给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！”
“对！肯定是这样！”
她像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，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这个天杀的秦越！害了我孙子，我饶不了他！”
“不行！我要去找他算账！让他赔钱！”
“把我孙子害成这样，少说也得赔个八百块！”
贾东旭听得眼皮首跳。
八百块？亏他妈想得出来。
他连忙拉住又要撒泼的贾张氏。
“妈！你先别闹！”
“这事儿还没搞清楚呢！”
“咱们现在最要紧的，是赶紧去给一大爷道个歉！”
贾东旭心里清楚得很。
傻柱的钱是借的，不是赔的，迟早要还。
要想让傻柱心甘情愿地把这笔钱认下来，以后继续接济他们家，还得靠易中海。
刚才贾张氏那几句话，算是把易中海彻底得罪了。
必须赶紧把这位一大爷给哄回来。
正说着，傻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，手里捏着一沓被汗浸湿的钞票。
“嫂子，钱拿来了。”
几人手忙脚乱地交了费，又把棒梗送进了病房安顿好。
折腾了一晚上，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…………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，照进了秦越的房间。
秦越睁开眼，伸了个懒腰，感觉神清气爽。
昨晚睡得格外香甜。
他完全不知道，西合院的邻居们在医院里上演了一出怎样的大戏。
【叮！新的一天，打卡成功！】
【恭喜宿主获得奖励：睡不醒符咒x1，凤凰牌自行车票x1，粮油票若干，水果糖一斤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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