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！”
秦越抬头望去，是欢欢。
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，迈开小短腿，飞奔了过来。
“哥！”
秦越快走几步，一把将欢欢抱起来。
“等急了吧？”
欢欢搂着他的脖子，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。
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张铁柱，秦越抱着欢欢走进了焊工车间。
车间里的工友们一看到他，立马围了上来。
“秦师傅，保卫科那边怎么说的？”
秦越将欢欢放在一旁干净的凳子上，清了清嗓子。
“没事，我把他感动得五体投地，道都走不稳了。”
工友们出哄堂大笑。
此刻宣传科的办公室里，许大茂捂着脸，一瘸一拐地挪进了办公室。
他刚一进门，办公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。
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瞬间，整个办公室里都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偷笑声。
许大茂清晰地看到同事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。
他那张本就的脸，此刻更是火辣辣地疼。
“看什么看！”
“都给我干活去！”
许大茂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。
办公室里的笑声更大了。
“哎哟，大茂，你这是去哪儿采风了？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？”
一个平时就跟许大茂不对付的同事，阴阳怪气地问道。
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那几个人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，胡乱地把桌上的东西往抽屉里一扫。
然后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和挎包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。
他身后，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响亮，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。
那笑声，像一根根尖锐的刺，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。
…………
秦越带着欢欢回到了家里，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晚饭。
欢欢乖巧地坐在一旁帮着摘菜，有些心不在焉。
好几次看向秦越，又低下头。
秦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。
他停下手里的动作，转身看着她，柔声问道。
“怎么了？是有什么事？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……”
秦越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。
蹲下身子，视线与欢欢齐平。
“跟哥说说怎么回事？”
欢欢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，小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。
“哥我还想吃肉。”
“就是那种……酸酸甜甜的。”
秦越一愣，随即笑了起来。
“行，给你做。”
得到了哥的许诺，欢欢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。
她丢掉手里的菜叶，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。
“哥做的糖醋里脊最好吃了！”
秦越被她的小模样逗乐了。
“你呀！”
“对了，你不是说要去幼儿园看看吗，什么时候去？”
欢欢掰着手指头算了算。
“后天，老师说后天就可以去。”
秦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他注意到，欢欢抬起胳膊的时候，那件棉袄的袖子，明显短了一截，露出了她白生生的小手腕。
他放下手里的东西，走过仔细比量了一下，果然是长个子了。
“哟，欢欢长胖了。”
欢欢顿时不乐意了。
“才没有！”
她用力地跺了跺脚，扭过身，跑到墙角。
“我面壁思过，不理你了。”
秦越看着她那小小的背影，哭笑不得。
他也不去哄，转身回到灶台前，锅里倒上油，烧得滋滋作响。
很快，酸甜香气从秦越家的厨房里飘了出来，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首叫唤。
“好香啊……”
面壁的欢欢吸了吸小鼻子，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了灶台边。
“哇！”
欢欢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秦越笑着给她拿了双筷子。
小丫头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，也顾不上烫，就往嘴里塞。
“唔……好吃！”
她被烫得首哈气，嘴里却含糊不清地赞叹着。
他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“哎呀，真香啊，也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儿。”
欢欢一听，立刻警惕地把盘子往自己怀里抱了抱。
那护食的小动作，让秦越忍俊不禁。
不过，小丫头还是很有良心的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用筷子夹起一块最大的里脊肉，小心翼翼地递到了秦越嘴边。
“哥，给你吃。”
秦越张嘴吃下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。
秦越睁开眼，脑海里准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。
【叮！每日打卡成功。】
【恭喜宿主获得：现金五十元，棉衣票一张，棉鞋票一张，布票五尺。】
秦越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正愁着欢欢的衣服鞋子都小了，这票就送上门了。
吃过早饭，秦越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上班，后面坐着欢欢。
他刚要跨上车，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。
“秦越，上班去啊？”
阎埠贵端着一个大茶缸子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。
他脸上堆着笑，眼神却在秦越崭新的自行车上打转。
“正好，我也要去学校，捎我一段呗？”
秦越心里呵呵一笑。
“真不巧，不顺路。”
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
他凑近一步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秦越啊，你这晋升八级工，可是大喜事。”
“院里都等着你摆酒呢。”
“你看，什么时候方便，也让大家伙儿替你高兴高兴？”
秦越就知道他没安好心。
“我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，实在没空。”
“再说现在国家号召勤俭，咱们得响应号召！”
“铺张浪费要不得。”
秦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，把阎埠贵后面的话全都堵死了。
阎埠贵张了张嘴，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。
秦越没再给他纠缠的机会，脚下一蹬，离开了西合院。
阎埠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，端着茶缸子的手紧了紧。
他对着地上“呸”了一口。
“抠门！”
…………
轧钢厂。
他让欢欢从车上下来，准备送她去门卫室等他下班。
欢欢的小手拉着秦越的衣角，望向了厂大门旁边。
“哥，那几个爷爷好可怜。”
秦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只见大门旁的墙根下，蹲着三个老人。
他五六十岁的年纪，身着单薄，脸上都带着愁苦与无助。
秦越的心里动了一下。
他牵着欢欢走了过去。
“几位大爷，你们这是怎么了？”
他温声问道。
“同志，我们……我们是来告状的。”
老人的声音沙哑，带着一丝颤抖。
秦越有些意外。
“告谁？”
另一个老人气愤地说道。
“告你们厂那个叫许大茂的畜生！”
秦越的眉头挑了一下。
“那你们怎么不进去说？”
第三个老人叹了口气，满脸的无奈。
“门卫说没有介绍信，不能随便进，把我们拦在外面大半天了。”
秦越明白了。
这年头，进大厂的手续确实严格。
“这样吧，大爷。”
“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“前面有个茶铺，咱们坐下喝口热茶，慢慢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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