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黎明，照见长春宫前修罗场。 太后金簪坠地，发出清脆声响。皇帝负手而立，玄墨揭下人皮面具，露出原本冷峻的面容。
“母后，”皇帝声音听不出情绪，“十年前药王谷惨案，可是您的手笔？”
太后踉跄后退，凤冠珠翠簌簌作响：“皇帝这是要为了个外人，质问生母？”
“儿臣问的是大周太后！”皇帝突然厉声，“不是北狄细作！”
最后西字如惊雷炸响！禁军刀剑齐出，首指太后！
苏半夏扶着重伤的萧绝，指尖银针仍抵在他伤口止血。同生蛊虽解，情蛊却让两人脉搏共振——她能感觉到他生命力在流失。
“陛下！”她突然跪地，“王爷伤重需立即救治！求您...”
皇帝深深看她一眼：“传御医！抬靖王去养心殿！”
玄甲卫正要动作，太后突然尖笑：“救？他中的是北狄王庭秘毒‘牵机’！天下无药可解！”
苏半夏猛地扯开萧绝衣襟——伤口流出的血竟泛着诡异蓝光！
“谁说无解？”她突然抬头，“牵机需三种毒物炼制，若知配方...”
“配方在此。”皇帝从袖中取出半截焦黑的羊皮卷，“这是从药王谷废墟找到的——太后，您当年为灭口烧毁药王谷时，可想过会留下证据？”
太后面色骤变：“那不是...”
“不是您做的？”皇帝逼近一步，“那为何巡防营记录显示，药王谷起火那夜，您的凤驾曾出现在西山？”
苏半夏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中掏出母亲的手札残页：“陛下！臣女母亲留下的手札中，提到太后曾向药王谷求取‘容颜永驻’的方子！”
她举起残页对着阳光，隐约显出字迹：「长春宫求驻颜术，余拒之，疑其用婴孩骨血...」
“胡说！”太后疯扑过来抢夺，被禁军拦住。
萧绝忽然剧烈咳嗽，蓝血喷在太后凤袍上：“母后...儿臣十岁那年重病，您喂的药里...是不是就有牵机？”
死寂中，太后突然癫狂大笑：“是又如何？若不是用你试药，怎制得出完美毒药控制皇帝？！”
皇帝猛地踉跄一步：“所以朕这些年头痛欲裂...是您...”
“不然怎么让你乖乖听话？”太后眼中尽是疯狂，“就像你父皇——若不是他发现我与北狄往来，怎会‘突发急病’驾崩！”
惊天秘辛撕开最后伪装！禁军骚动起来，几个老臣痛哭跪地：“先帝死得冤啊！”
苏半夏趁机为萧绝施针，指尖触到他心口旧伤时忽然顿住——那疤痕形状...竟与她肩胛的箭伤完全吻合！
十年前那个雨夜...那个为她挡箭的少年...
“是你...”她声音发颤，“乱葬岗那夜不是初见...”
萧绝虚弱握住她手：“现在才发现...笨...”
话音未落，异变陡生！
太后突然扯碎凤袍，露出满背狰狞的狼头刺青：“既然都不让哀家活——”
她猛拍胸膛，口中喷出黑雾！离得最近的禁军瞬间倒地腐烂！
“毒蛊入心！”苏半夏急呼，“快退！”
黑雾弥漫中，太后狂笑：“云笙的女儿？正好用你的圣女血祭蛊！”
利爪首取苏半夏咽喉！萧绝拼死一挡，肩胛被撕下大片皮肉！
“不要！”苏半夏银针尽出，却刺不穿毒雾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皇帝突然掷出玉玺！正中太后后心！
“这一下，”皇帝泪流满面，“为父皇！”
太后踉跄倒地，毒雾渐散。她死死盯着苏半夏，忽然诡异一笑：“你以为...萧绝真不知道云笙怎么死的？”
她咳着黑血：“是他亲手射杀那个南疆妖女...”
“住口！”萧绝暴起欲阻，却因重伤跌倒。
苏半夏怔在原地。记忆碎片汹涌而来：十年前雨夜，那个挡箭少年转身拉弓...箭矢破空声...母亲的惨叫...
“是你...”她踉跄后退，“那一箭...”
太后疯狂大笑：“没错！他亲眼看见你娘抱着你逃跑，仍放了那箭——因为皇帝下旨格杀勿论！”
皇帝猛然抬头：“朕从未...”
话噎在喉间。因为他看见萧绝惨白的脸。
“先帝密旨...”萧绝闭上眼，“凡南疆细作...杀无赦。”
苏半夏跌坐在地。原来十年追寻，仇人竟是心上人。
腕间情蛊突然灼烧般剧痛！血脉中仿佛有千万根针在翻搅！
“啊——”她痛苦蜷缩，皮肤下浮现血色纹路！
“情蛊反噬...”太后奄奄一息地笑，“心痛吗？当年云笙也是这么痛...”
“不对！”苏半夏突然抬头，“我娘若是细作，为何要救大周百姓？为何手札里写满抗疫药方？”
她爬向皇帝：“陛下！我娘手札最后几页被撕了——那些才是真相！”
玄墨突然现身：“臣在药王谷找到此物。”
他呈上半焦黑的铁盒，里面赫然是完整手札！最后一页血书触目惊心：
「太后乃北狄公主 换婴计窃国 今欲毒杀皇帝 吾必阻之」
真相大白！太后才是真正的北狄细作！
“原来...原来如此！”皇帝颤抖着捧起手札，“母后...不，北狄公主，您还有何话说？”
太后怨毒地盯着苏半夏：“早该在你出生时掐死你...”
她突然咬碎毒囊，身体急速腐烂：“但你们永远找不到...真正的皇子...”
话未尽，人己气绝。
晨曦彻底照亮宫阙，映着满地血腥。皇帝颓然跪地，萧绝昏迷不醒，苏半夏望着太后尸体腕间的玉镯——与她母亲那只正好是一对。
玄墨突然低呼：“王爷不行了！”
苏半夏扑过去，发现萧绝伤口蓝毒己蔓延至心脉！
“用我的血！”她割开手腕，“圣女血可解百毒...”
“不行！”皇帝急拦，“你会死！”
“情蛊相连，”她苦笑，“他死我亦不能独活。”
血滴入唇，萧绝睫羽微颤。苏半夏却突然看到——太后尸体袖中滑出半块龙凤玉佩！
与她娘留下的那半块...严丝合缝！
“等等...”她喃喃自语，“如果太后是我娘姐妹...”
那皇帝与萧绝...谁才是真龙子？
宫钟骤响，北方狼烟冲天而起——北狄大军压境了。
（第八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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