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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抉择与背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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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在寒鸦城扭曲阴暗的巷道里 silent 穿行,像一股冰冷的暗流。没有火把,只有惨淡的月光偶尔透过云层缝隙,勾勒出建筑狰狞的轮廓。铁手和刀疤教官如同经验丰富的猎犬,引领着方向,同时警惕着西周。孩子们跟在他们身后,脚步声被刻意放得很轻,但那份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,在克清听来却如同擂鼓。

越靠近城西,空气似乎越发凝滞。老奇恩的家兼工坊位于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,是一栋看起来比周围房屋稍显坚固的两层石屋,窗户里没有透出丝毫光亮,里面的人似乎早己沉入梦乡。

无辜的、毫无防备的梦乡。

铁手打了个手势,队伍立刻分散开来,无声地将那栋石屋包围。几个身手敏捷的孩子被指派到后门和侧窗把风,防止任何人逃脱。剩下的,包括克清,则跟着铁手和刀疤来到了正门。

正门看起来十分厚实,上面挂着一把造型复杂的大锁,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这显然是老奇恩的得意之作。

铁手的目光落在克清身上,朝大门抬了抬下巴,金属手套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微光。

命令无声,却清晰无比。

克清走上前。冰冷的石阶硌着他的脚底。他伸出手,触摸着那扇厚重的木门和那把冰冷的巨锁。他能感觉到门的材质,内部的结构,甚至能隐约感知到锁芯内精密的簧片和齿轮。

他的手心开始渗出冷汗,不是因为恐惧任务失败,而是因为即将打开的……门后的景象。

“快点!”刀疤教官在后面不耐烦地低声催促。

克清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试图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。工具不该思考,只需要执行。他集中精神,试图像往常一样,去感知,去连接,去破坏。

但这一次,感觉完全不同。

当他的意念试图渗透门锁时,脑海里闪过的却不是锁的结构,而是白天老奇恩偷偷塞给饿得发晕的他一小块黑麦面包时,那带着点无奈和善意的眼神。虽然粗糙,却曾带来过一丝短暂的暖意。

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。

“磨蹭什么!”铁手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寒意。

克清一咬牙,强迫自己集中。细微的土黄色微光在他指尖与锁具接触的地方闪烁。他找到了锁芯最脆弱的结构点。

咔嚓。

一声轻响,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复杂的大锁应声弹开。

铁手眼中闪过一抹满意和残忍,立刻上前,轻轻推开了那扇如今己不设防的门。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仿佛一声痛苦的呻吟。

黑暗的门洞如同巨兽张开的口,等待着吞噬什么。

刀疤教官一挥手,几个被指定执行“清理”任务的大孩子,脸上带着恐惧和被迫鼓起的凶狠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神谕裂痕:神魔混血录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握着匕首和短刀,鱼贯而入。

克清站在原地,没有跟进去。他的任务完成了。但他却感觉自己的双脚被钉在了冰冷的石阶上。

紧接着,死寂被打破了。

先是物体倒地的闷响。

然后是一声短促的、被强行掐断的惊呼,似乎是个女人。

一个孩子的哭声猛地响起,尖锐而充满恐惧,但仅仅持续了半秒,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堵住,戛然而止。

那声短暂却凄厉的哭声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了克清的灵魂深处。

工具……工具不应该感到痛苦吗?工具不应该有良知吗?

那些被刻意遗忘、深埋的模糊记忆碎片,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脑海——温暖的怀抱,轻柔的歌声,一张模糊却慈爱的女性的脸……那是他曾拥有过,却又被无情夺走的“人性”的残影!

不!

这不是他想要的!这双手,不是为了打开通往地狱的门而存在的!

屋内,混乱和血腥味开始弥漫。铁手和刀疤似乎在对什么东西进行翻找,不时传来低沉的命令和物品摔碎的声音。他们在找那个银色的六棱柱盒子。

就在这时,一个满手鲜血的大孩子踉跄着从屋里跑出来,脸色惨白如纸,胃里的东西吐了一地,眼神涣散,显然己经崩溃。

“废物!”刀疤教官骂了一句,似乎嫌他碍事。

就在这一瞬间的松懈。

克清动了。

他不再是那个麻木的工具。他的眼中燃烧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火焰,混合着恐惧、愤怒和一种决绝的清醒。

他没有冲向屋里,也没有攻击教官。而是猛地转身,用尽全身的力气,像一道离弦的箭,朝着来时方向的黑暗巷道狂奔而去!

他选择了背叛。

背叛了影爪的命令,背叛了“工具”的命运。

“小杂种!”铁手最先反应过来,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。

刀疤教官也怒吼着冲出门,试图追赶。

但克清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远超他们。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,利用对每一个岔路口、每一个垃圾堆、每一个可藏身缝隙的了解,疯狂地穿梭,将自己的身影迅速融入深沉的夜色之中。

身后传来教官气急败坏的咒骂和追赶的脚步声,还有远处似乎被惊动的犬吠声。

冷风刮过他的脸颊,如同刀割,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,只有心脏几乎要炸裂开的疯狂跳动,以及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:

逃!

逃离这片染血的之地,逃离影爪的掌控,逃离这作为工具的、注定毁灭的命运!

黑夜,成为了他背叛后唯一的庇护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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