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离的队伍沉默地返回了第十七哨所。与出发时的决绝和紧张不同,归途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悲伤和死寂。马蹄声和车轮声显得格外沉重,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幸存者的心上。
哨所的大门早己打开,留守的士兵和后勤人员默默地站在道路两旁,当他们看到担架上那些覆盖着白布的遗体,尤其是那面依稀可辨的、属于哈马队长的破碎盾牌时,所有人都红了眼眶,低下了头。没有人欢呼胜利,只有无声的哀恸。
克清和彦砭被立刻送往医疗室进行紧急救治。军团的随军医师看到克清手臂上那诡异的、残留着黑暗能量的伤口时,脸色变得极其凝重,使用了多种净化药剂和法术才勉强抑制住能量的进一步侵蚀,但表示需要更专业的治疗和观察。彦砭则是纯粹的精神力透支和经脉损伤,需要长时间的静养。
葬礼在第二天举行。没有繁复的仪式,只有最简洁、最沉重的哀悼。
哨所后方那片可以眺望边境群山的空地上,竖起了一座座新的墓碑。哈马队长的墓位于最前方,墓碑由一块粗粝的青石制成,上面简单刻着他的名字、军衔和生卒年月,以及一句——“他守护至最后一刻”。
所有能行动的士兵都脱下了头盔,肃立在寒风中。军团统领亲自到场,发表了简短的悼词,赞扬了哈马队长的英勇和牺牲,以及所有阵亡将士的功绩。
但当棺木缓缓放入墓穴,泥土开始掩埋时,再多的赞誉也无法抵消那刻骨铭心的失去。
罗格、玛莎等幸存的老兵们死死咬着牙,眼泪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滑过他们粗糙的脸颊。他们失去了指挥官,失去了并肩作战的兄弟。
亥槟站在队伍中,看着哈马的墓碑,眼前不断闪过队长最后那决绝的背影和咆哮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他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宝梓低着头,灰色的发丝被风吹乱,他默默地向这位值得尊敬的长官行着最庄重的军礼。
伤势稍轻的彦砭也坚持来到了现场,他坐在简易的轮椅上,脸色苍白,看着哈马的墓碑,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,此刻只剩下沉痛的灰烬和一种更加坚定的东西。哈马的死,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他的浮躁,却点燃了更深的仇恨和责任感。
克清没有来。他依旧昏迷在医疗室里,由医师严密看守着。但即使他清醒着,或许也不会来。他的哀悼,他的痛苦,早己融入了那狂暴的黑暗和复仇的行动中,以一种更极端、更内敛的方式存在着。
泥土掩埋了棺木,也仿佛掩埋了生者的一部分。
葬礼结束后,人们沉默地散去,但悲伤的气氛依旧笼罩着整个哨所,久久无法散去。
哈马队长的牺牲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,刻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。他不仅仅是长官,更是许多年轻士兵的导师和榜样。他的离去,让哨所失去了一位灵魂人物。
哀悼与葬礼,是对逝者的告别,也是对生者的洗礼。
经此一役,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都仿佛蜕去了一层稚嫩,眼神中多了一份沉重和坚韧。他们见证了战争的残酷,经历了生死的考验,也背负起了逝者的遗志。
未来的路,还需要他们带着伤痕,继续走下去。而哈马队长的精神,将如同那座青石墓碑一样,永远矗立在这片他誓死守护的边境土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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