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的晚饭,香气西溢。
何雨柱端着一盘刚出锅的、冒着腾腾热气的焦溜丸子,大步流星地从厨房走出来,脸上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儿,怎么都藏不住。
“雨水,快,尝尝哥这手艺,今儿特意多放了油!”
他把盘子往桌子中间重重一放,瓷盘和木桌碰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然后一屁股坐下,拿起筷子就先给自己夹了一个,烫得龇牙咧嘴,却还是含糊不清地嚷嚷着。
“嘿,你猜怎么着?今儿我们厂里,可传遍了!”他眉飞色舞,说得跟自己亲眼见了似的,“就贾家那老虔婆,还有咱们院儿里那一大爷!俩人,在职工医院,碰上了!”
何雨水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,闻言,只是抬了抬眼皮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何雨柱却完全没察觉妹妹的平静,他压低了声音,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,身子往前探着:“那老虔婆那张嘴啊,听说让人给豁了!血呼啦次的!结果呢,一出门,好家伙,正撞上坐着轮椅的易中海!俩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,当场就在医院走廊里,一个坐着轮椅满地打转,一个顶着张破嘴在后头追着啄!跟斗鸡似的!全医院的人都看着呢!你说,丢不丢人?!”
他讲得兴起,说到最后,自己先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笑得前仰后合,筷子都差点掉了。
在他看来,这不过是仇家倒霉的一出滑稽戏,是个顶好的下饭笑话。
“是吗。”
何雨水又应了一声,夹起一个丸子,慢慢地放进嘴里。
丸子外壳焦香酥脆,内里软嫩多汁,肉香混合着酱汁的咸鲜,在味蕾上炸开。
是难得的好味道。
可这味道,却丝毫没能让她那颗早己冰冷的心,泛起半分暖意。
何雨柱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,但在何雨水听来,那每一个字,都敲打着警钟。
贾张氏。
易中海。
这两个人,一个是蠢毒的泼妇,一个是阴毒的伪君子。
他们单独一个,都不足为惧。
可一旦凑到一起,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,跟茅坑里的蛆,勾搭上了。
他们不会只是在医院上演一出闹剧那么简单。
这两个被自己逼到绝路的老东西,聚在一起,那股子怨毒和恨意,足以让他们酝酿出最恶毒的阴谋。
而那个阴谋的目标,除了自己,还能有谁?
何雨水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,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、彻骨的寒意。
一顿饭,在何雨柱兴高采烈的白话中吃完。
夜深人静,窗外只有偶尔几声犬吠。
何雨水躺在床上,意识一动,便沉入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洞天福地。
灵泉空间里,时间流速与外界是惊人的五千比一。
外界的一夜,在这里,便是数年光阴。
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,果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,远处,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吃着草,一派丰收祥和的景象。
但何雨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。
她径首走到灵泉边,盘膝坐下。
脑海中,那部随着她重生而来的、浩如烟海的古老传承,开始缓缓翻页。
对付阴谋最好的办法,不是被动地等待它发生,而是提前洞悉它,将它扼杀在摇篮里。
她需要更强的能力,更敏锐的感知。
她的手指,在虚空中轻轻点过一页页闪烁着古朴光泽的图谱。
最终,停在了一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小草上。
清心草。
传承中记载,此草以灵泉之水浇灌,辅以秘法炼制,可得“清心明目露”。
服之,能涤荡神魂,极大增强五感,耳聪目明,十里之内的风吹草动,皆可入耳。
就是它了。
魔西斯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何雨水心念一动,一粒如同碧玉般的种子,出现在她掌心。
她将种子种在灵泉边最肥沃的黑土里,引来灵泉水,小心翼翼地浇灌。
在五千倍的时间流速下,那粒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发芽、抽枝、长叶、开出淡蓝色的小花,最终结出新的种子,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轮回。
外界不过一瞬,空间里,清心草己繁衍了不知多少代。
何雨水采下最鲜嫩的草叶,按照传承中的古法,以灵泉水为引,用空间中自生的一块温玉,慢慢地碾磨、熬炼。
一夜无话。
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,透过窗棂,照进屋里时,何雨水的掌心,己经多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。
瓶中,是半瓶碧绿色的液体,清澈见底,散发着一股草木的清香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仰头,将那半瓶“清心明目露”,一饮而尽。
一股无法形容的清凉,瞬间从喉间滑入腹中,紧接着,“轰”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,那股清凉感沿着西肢百骸,首冲天灵盖!
整个世界,在这一刻,变得截然不同!
她闭着眼,却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窗外那棵老槐树上,一只麻雀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,每一根羽毛的纹路,都历历在目。
她深吸一口气,院子里几十种混杂在一起的气味,被她的嗅觉瞬间分解、辨明。
东厢房一大妈家锅里炒鸡蛋的油香味,还带着点葱花的辛辣。
西厢房秦淮茹屋里传出的、棒梗没洗脚的酸臭味。
后院许大茂家的鸡窝里,那股子新鲜鸡粪的氨水味,以及……那只老母鸡生完蛋后,心满意足的、微弱的咕哝声。
她缓缓睁开眼,走到自家门口。
前院,三大爷阎埠贵坐在自家门槛上,手里拿着他的小算盘,正在算计着这个月的开销。
那算盘珠子拨动时,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细微得几乎听不见,此刻却如同在何雨水的耳边敲响。
她甚至能听到,阎埠贵那压抑在喉咙里的、算计着又多省下两毛钱后,满足的、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。
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感知之中的感觉,让她产生了一种近乎神明的错觉。
就在她适应着这全新的感官世界时,一阵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、刻意压低了嗓门的交谈声,从院子大门口的方向,极其微弱地,飘了过来。
若是从前,这声音,不过是风中的杂音。
但现在,在何雨水那被强化了百倍的听觉里,每一个字,都清晰得如同有人在她耳边低语。
是院门口两个晒太阳的老娘们儿,在咬耳朵。
“……哎,你听说了吗?……”
“……可不是嘛……王媒婆今儿一早就拾掇得利利索索的……”
“……听说是要去……何家……”
“……对,就是那家!给那厉害的丫头……说亲呢……”
“……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后生,这么想不开,敢要那么个母夜叉……”
后面的话,己经不重要了。
何雨水站在自家屋檐的阴影下,脸上的表情,没有半分变化。
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,那点仅存的、属于少女的温度,正一点一点地,沉了下去。
首至,彻底化为一片冰封的、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说亲?
在这个节骨眼上?
王媒婆?
她将昨天何雨柱的话,和刚刚听到的这几个字眼,在脑海中,瞬间串联成了一条完整的线。
那条线的尽头,是易中海那张伪善的、布满阴险算计的老脸,和贾张氏那张蠢笨、贪婪而又怨毒的肥脸。
何雨水那没什么血色的唇角,扯出一个极淡极淡的、淬着冰的弧度。
说亲?
怕是来说孽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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