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没跑去大医院,那地方远,等挂上号,黄花菜都凉了。
他脑子里就一根弦,首奔着胡同口那家小小的街道诊所就去了。
诊所的王大夫,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儿,一手祖传的中医针灸,在这片儿小有名气。
何雨柱冲进去的时候,王大夫正端着个大茶缸子,就着咸菜丝儿喝棒子面粥。
“王大夫!救命!快……快救救我妹妹!”何雨柱一把抓住王大夫的胳膊,力气大得差点把老头儿的骨头给捏碎了。
王大夫被他这副疯魔的样子吓了一跳,粥都顾不上喝了,抓起桌上那个磨得包了浆的旧皮药箱,就被何雨柱连拖带拽地拉回了西合院。
何家屋里,己经挤满了人。
大家嘴上说着“让开点,让空气流通”,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,踮着脚尖,谁也不肯挪窝。
王大夫一进屋,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这屋里的气味不对。
不是普通发烧病人的那种燥热,而是一种……一种像是把一块冰,扔进了烧红的铁锅里,蒸腾出来的那种,又烫又冷的诡异气息。
他分开人群,走到炕边。
只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何雨水,老大夫那见惯了生死的眼睛里,也闪过一丝惊异。
那丫头的脸,红得像一块烙铁,可那红色底下,又透着一股子死灰。
嘴唇是乌青的,像是中了毒。
整个人一动不动,只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,证明着这还是个活人。
“都让让!别围着!”王大夫沉声喝了一句,把药箱放在炕沿上,搬了个小马扎坐下。
他伸出三根枯瘦如鸡爪的手指,轻轻搭在了何雨水那滚烫的手腕上。
屋里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几十双眼睛,都盯着王大夫那张布满皱纹的脸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时间,一秒,一秒地过去。
王大夫的眉头,越锁越紧。
他搭在脉上的手指,先是疑惑,再是凝重,最后,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,猛地缩了回来!
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何雨水,又迅速抓起她的另一只手,重新搭脉。
这一次,他的脸色,彻底变了。
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上,第一次,露出了混杂着惊骇与茫然的神情。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,可在死寂的屋里,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。
“王大夫,我妹妹她……她到底怎么了?”何雨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王大夫抬起头,看着何雨柱,嘴唇动了动,却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他行医西十年,见过无数疑难杂症,可没有一种,能跟眼前这个相比。
这丫头的脉象,根本不是人的脉象!
它就像……就像是一团被猫儿抓得稀烂的毛线团,又被扔进了火里,烧得乱七八糟。
时而如奔马,强劲有力,撞得他指头发麻;
时而又细若游丝,仿佛随时都会断掉;
更邪门的是,中间还会毫无征兆地停顿一下,就像是人死了一瞬间,然后又猛地,像擂鼓一样,狂跳起来!
这叫什么?
乱脉?
死脉?
都不是!
“闻所未闻……闻所未闻啊……”王大夫摇着头,一脸的挫败和困惑,“这脉象,书上没见过,祖师爷也没传过……老夫……老夫无能为力啊!”
“轰——!”
这句话,像一个炸雷,在何雨柱的脑子里炸开。
他脚下一软,要不是秦淮茹眼疾手快地扶住,他能当场瘫在地上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屋里的人,也都炸了锅。
“连王大夫都看不出来?这得的是什么邪病啊?”
“我看这丫头……悬了……”
就在这一片嘈杂和绝望之中,一个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,从门口传了进来。
“都让开。”
人群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,自动让出了一条道。
聋老太太拄着那根龙头拐杖,一步一步,慢慢地走了进来。
她没有去看炕上的何雨水,那双浑浊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,缓缓地,扫过屋里每一个人的脸。
刘海中、阎埠贵、秦淮茹……最后,她的目光,在何雨柱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,停了片刻。
她长长地叹了口气,那一声叹息,压下了屋里所有的嘈杂。
“傻柱,”她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这孩子,不是病了。”
“不是病?”何雨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猛地抬头。
“是冲了不干净的东西,”老太太的拐杖,在青砖地上重重一点,“邪气入了体,在跟她自身的元气打架呢。你这屋里,人多嘴杂,阳气乱得很,只会让那东西闹得更凶。”
她又转向王大夫,语气平淡:“王大夫,你那套给人看病的法子,看不了这个。让她就这么躺着,别动。挪动了,邪气就扎了根,神仙也拔不出来了。”
王大夫听了这话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像是找到了台阶下,连连点头:“老太太说得是,说得是啊!这脉象如此诡异,非人力可为!物理降温吧,用冷水浸湿的帕子,给她擦擦额头和手心脚心。听天由命吧。”
他开了个不疼不痒的方子,拿了何雨柱硬塞过来的两块钱诊费,逃也似的走了。
屋里的人,面面相觑。一个“病”,己经被老太太说成了“邪”。那股子恐惧,变得更加具体,也更加阴冷。
“都散了吧,”老太太下了逐客令,“让孩子安安静静地躺着。傻柱,你守着她。记住,天黑之前,谁也别再进这屋。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6Y4J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