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风带着熟悉的咸涩气息扑面而来时，李雪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。孕期进入第五个月，微微隆起的弧度己经藏不住，走在沙滩上时需要格外小心。
张宇的手始终稳稳扶在她肘间，步伐刻意放得很慢。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，交织在细软的沙粒上。远处那棵歪脖子树依然保持着熟悉的倾斜角度，树冠在晚风里轻轻摇曳。
“累不累？”张宇停下脚步，目光落在她额角的细汗上。
李雪摇摇头，手指轻轻抚过肚皮。小家伙最近开始有了胎动，像小鱼儿在肚子里轻轻游弋。此刻站在曾经拍婚纱照的地方，仿佛能感受到另一个生命的共鸣。
“你看那里。”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礁石，“当时摄影师非要我们站在上面拍，海浪打上来的时候，你差点滑倒。”
张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眼神有些悠远。那不是他的记忆，但日记本里确实记载了这个细节——原身当时紧张得手心冒汗，却还要强装镇定。
“我记得。”他轻声应和，扶着她小心地在沙滩上坐下。
夕阳正缓缓沉向海平面，将云层染成瑰丽的紫红色。海浪一遍遍冲刷着海岸线，退去时留下细碎的白色泡沫。李雪靠在张宇肩头，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。
“那时候真傻。”她忽然说，“明明婚纱照都准备好了，却为了别人的事说取消就取消。”
张宇没有接话，只是将外套披在她肩上。海风渐凉，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。
“不过现在想想，也许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。”李雪转头看他，眼睛映着夕阳的光，“如果当时拍了，现在挂在家里的就是另一张照片了。”
这话里的深意让两人都沉默了片刻。潮起潮落声中，能听见海鸥遥远的鸣叫。
“他要是知道……”李雪轻声开口，又顿住。
张宇握住她的手，指尖轻轻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。戒指内壁刻着的两个日期，在暮色里泛着微光。
“他会高兴的。”最终他这样说，声音融在海风里。
李雪忽然感到肚子里轻轻一动，像是有什么在温柔地敲击。她下意识抓住张宇的手，按在自己小腹上。
“宝宝动了。”她眼睛亮起来。
张宇的手掌僵了一瞬，随即小心翼翼地贴紧。当又一下轻微的胎动传来时，他整个人都怔住了，像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奇迹。
“这么调皮，”他低笑，眼角泛起细纹，“以后肯定像你。”
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，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海面上。李雪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，忽然想起婚礼那天主桌上的两张婚纱照。旧的己经泛黄，新的还带着海水的润泽。
“等宝宝出生了，”她轻声说，手指无意识地在肚皮上画圈，“我们要带他来这里。”
张宇侧头看她，夕阳在他睫毛上跳跃。
“告诉他这里的故事。”李雪继续说，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告诉他，曾经有一位很爱妈妈的'张宇叔叔'，也在天上爱着他。”
海风突然大了些，吹乱了她的长发。张宇伸手替她整理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眼角。
“好。”他答应得很快，声音有些哑。
然后他忽然蹲下身，作者“俺不吃豆腐”推荐阅读《穿越后，我一脚踹飞原身之妻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单膝跪在沙滩上。这个动作让李雪吓了一跳，正要开口，却见他轻轻将耳朵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。
海浪声忽然远了。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人。
“宝宝。”张宇的声音很轻，像在说一个秘密，“爸爸会带着所有人的爱，让你和妈妈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”
这话太过温柔，李雪的眼泪终于落下来，滴在他发间。他抬起头，眼眶也是红的，却带着笑意。
远处突然亮起闪光灯。两人同时转头，看见摄影师朋友正举着相机，不好意思地挥手致意。
“路过看见你们，没忍住。”摄影师小跑过来，把相机屏幕转向他们，“这张真的太棒了。”
照片上，夕阳正好沉到海平面之下，余晖将整个画面染成暖金色。李雪微微低头看着蹲在身前的张宇，手护在小腹上，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。而张宇侧脸贴着她肚皮，闭着眼睛，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虔诚。
最妙的是，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沙滩上——两个依偎的成年人，中间还有一个圆润的小小轮廓。
“能洗出来挂在家里吗？”李雪轻声问。
张宇还蹲在地上，闻言抬头看她。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，那双总是深沉的眼睛里，此刻盛满了细碎的星光。
“当然。”他站起身，轻轻将她搂进怀里，“就挂在婚纱照旁边。”
返程的路上，谁都没有说话。李雪靠在车窗上，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轻轻活动着，像是在回应今天的承诺。
等红灯时，张宇忽然伸手过来，掌心贴在她小腹上。
“今天开心吗？”他问，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。
李雪点点头，握住他的手。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放一首老歌，旋律温柔得像海浪。
回到市区时华灯初上。经过老房子所在的那条街，李雪下意识坐首了身子。阳台上她种下的月季花开得正盛，在夜色里隐约可见。
“下周该去浇水了。”张宇说，目光扫过那个亮着暖灯的窗口。
车停进车库时，李雪忽然想起什么：“要不要给哥哥打个电话？告诉他今天去青岛的事。”
张宇熄了火，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。他转头看她，眼底有温柔的笑意：
“明天吧。今天太晚了，让他好好休息。”
电梯缓缓上升，镜面映出他们依偎的身影。李雪看着镜子里自己微隆的小腹，忽然觉得生命真是奇妙。去年此时，她还在为失去的爱情痛苦不堪，如今却要迎来新的生命。
进门时，张宇习惯性地扶了她一把。玄关的灯温暖明亮，照在墙上那组婚纱照上。青岛的海浪永远定格在相框里，与此刻肚子里的心跳遥相呼应。
“我去放热水。”张宇说着，却先在婚纱照前站了一会儿。
李雪看见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海浪，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梦。然后他转身走进浴室，水声哗哗响起。
她走到阳台上，夜风送来远处城市的喧嚣。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上，能感受到生命的搏动。
“宝宝，”她对着夜空轻声说，“今天爸爸说的话，你都记住了吗？”
身后传来脚步声，张宇拿着毛毯走出来，轻轻披在她肩上。
“在说什么？”他从身后环住她，手掌覆在她手背上。
李雪靠进他怀里，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体温。
“在告诉宝宝，他有多幸运。”
月光洒在相邻的阳台上，那些月季花在夜色里静静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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