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家的气氛很压抑。
姜洲因为伤得很重，出院后也在家休养，没去公司。
姜淮安从他住院开始就临危受命，去公司挂职上班，每天忙到焦头烂额，才勉强盘顺了公司的情况。
然而前几天，原本稳步推进的项目突然出了岔子，他不得不出差亲临去处理。
没想到就这么几天没盯着，家里就出了大事。
姜淮安靠在窗台抽烟，过肺后再吐出来的烟圈缭绕在眼前，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孤寂。
姜若若进门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几天不见，他整个像是变了个样子，沧桑了不少。
听见门口有动静，他掐灭了烟，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着郑岚，“妈，若若也回来了，你把这事原封不动从头到尾再讲一遍吧。”
郑岚双眼通红，擤了一把鼻涕，又抹了一把泪。
“是我的错吗？前段时间不是赚了点钱，我不也想着为了家里好，投进去再多赚点，谁能知道有这么大的坑，我找过律师说没问题的……”
姜若若心知肚明，郑岚不会对她服软。
更瞧不上她这个女儿。
她走过去，捡起散落在地的文件，一页一页按顺序整理好，从头到尾读了起来。
字是她亲自签的，钱也是她的卡里划转的，没得抵赖。
“现在只能联系最顶尖的律师看这个赔偿金额是否具有法律效益，如果对方也没招，那只能赔。”
郑岚急得跳了起来，“你懂什么？上了几天大学就知道指责我了？说得好听，赔？拿什么赔？”
姜若若没理会她，径自走到姜淮安面前，“哥，有应对办法了吗？”
他没刮胡子，透着几分憔悴，“你跟我来。”
俩人无视郑岚的控诉，上楼去到书房。
门关，姜淮安缓缓开口：“若若，姜家现在很难，账面上真的没有多少现金流。爸经历过那次后，怕后面再被人报复，所以在收到别人的威胁消息后立刻转了钱过去，之前赚的钱不但全部吐出去了，还面临赔偿的风险。”
姜若若无奈笑了笑，“所以不义之财真的不该要。”
她垂眸思考着，这家公司的信息当时是沈晗给她的，背后没有沈晗的助力也无从得知。
除了他，还有谁想对付姜家？
“我一首在派人追查到底是谁绑架了你们，我相信费砚洲也早就排查过一次，但……”
姜淮安话里有话，姜若若眉头一皱，“你想说什么，首接点。”
“你认识许曼？”
姜若若眉头皱得更紧，“我不认识，只跟她有过一面之缘。难道她是幕后主使吗？”
姜淮安摇头，“她应该不是。只是想不通我们姜家到底哪儿得罪了她？要全面斩断我们所有的融资渠道。”
姜若若攥紧手心，“我知道了，我来想办法，你让爸妈最近都不要出门，多派些人手保护他们。”
说着，她作势要走。
姜淮安叫住她，“若若。”
姜若若回眸，就听到他说：“照顾好自己，注意安全。”
她弯了弯唇，笑容明媚，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，“好的，哥，你也是。”
这种有家人的感觉，还不错。
下了楼，她没有再往姜洲和郑岚跟前凑，只找来保姆嘱咐了几句。
离开前，她再回头看了一眼，这个家应该不会再回来了。
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保护。
许曼针对她无非是因为费砚洲。
这个祸害，还真是受女人欢迎。
那就别怪她借力打力，利用他的名号去招摇撞骗了。
姜若若约了好几家银行的人，利用自己费氏集团秘书的身份建联，再旁敲侧击打听贷款的事情。
无一例外都称姜家资金链出了问题，是黑名单用户，不能提供续贷。
许家主要经营的就是银行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。
银行这条路走不通，那就只有再去想民间借贷的办法，利息虽然高但周转快。
可转念一想，就算是能度过眼前的危机，那以后呢？
思来想去，只能想办法把姜洲转出去的钱再要回来。
这事儿她一个人真没办法解决，指尖在手机上来回，费砚洲的号码调出来又划回去。
其实他一句话，眼前的危机就能解决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，总觉得确认关系后再开口，性质就变了。
犹豫半天，也没能拨出去那个电话，姜若若定定看着眼前的咖啡杯，思绪飘散。
电话铃声忽然响起，吓得她差点打翻了杯子。
“喂。”
“在哪？怎么不回我消息？”
费砚洲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，她摸了摸鼻子，“在家呢。”
“哪个家？”
姜若若心虚：“在父母家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若若，我希望你对我开诚布公一点，好吗？”
他的声线依旧沉稳，可姜若若听出来了里面隐含的怒意。
他在生气什么。
就算是情侣也需要一些自由的。
“你走了一句话没留，还好意思说我，你需要你的空间，同理我也需要。”
姜若若的语气不算太好，对面的男人脸上阴云密布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：“行，你需要自由可以，但仅限于白天，晚上必须回家，我让司机去接你。”
“费砚洲！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。”
她还没说完话就被挂断，心里莫名一团火烧了起来。
费砚洲也同样如此，他站在落地窗前，看了定位软件里的移动轨迹，就知道姜若若今天见了不少人。
宁愿见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开口求他一句，他倒想看看她的嘴能有多硬。
“费总，你让拟定的合同己经拟好了，不过之前才以较高的价格采购了姜氏的货物，现在这份……”
费砚洲冷声开口：“沈晗，我做事需要跟你汇报？”
沈晗噤声，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。
“许家那边给了不少压力，之前谈好的贷款都要调高利率，我们新建的项目会很被动。”
费砚洲把姜若若的定位发给司机，嘱咐他立刻出发去接人，语气轻描淡写，“难道全国就只有许家才有银行？这些事不是你该考虑的。”
沈晗沉沉呼了口气，临出门前问了句：“为了一个女人，值得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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