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示意工作人员将平板电脑上的内容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。
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监控视频，正是“深蓝酒吧”VIP3包间外的走廊，时间戳显示正是“录音”声称录制的那晚。
视频显示，苏砚确实进入了包间，但仅仅十分后就离开了，而所谓的“密谈”时间段内，包间里进出的完全是另外几个陌生面孔，还在门口勾肩搭背、醉醺醺地唱走了调的歌。
紧接着播放的是未经剪辑的原始音频。背景音嘈杂，能清晰听到苏砚只是在公事公办地拒绝对方的不当请求，言辞合法合规，没有任何把柄。
而那段作为“证据”的录音，明显是通过恶意剪切、拼接甚至模拟合成伪造出来的。
邮件的最后，附带着伪造录音的技术分析报告，以及资金流向追踪——指向苏家商业上的一个老对头。
发送者署名：“正义之眼”。
会议室里鸦雀无声。
几位委员的脸色青白交加，尴尬又后怕。
他们差点就因为一份拙劣的伪造证据，毁掉一位顶尖律师的清誉和职业生涯！
委员长率先反应过来，立刻起身，郑重地向苏砚道歉：
“苏律师，这……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失误！我们对此深表歉意！协会一定会彻查此事，并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！”
苏砚面上维持着镇定，但放在桌下的手早己握紧，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又是“正义之眼”！
上次恒源集团的案子也是！
他脑海中猛地闪过回家那天，苏潼随手抛给他的那个银色U盘，还有她那句轻飘飘的“路上捡的小礼物”。
一个荒谬至极、却又唯一合理的猜想，如同惊雷般在他脑中炸开！
那个懒洋洋吃着葡萄、毒舌怼老西、看起来对世事毫不关心的妹妹……
他猛地站起身，也顾不上失态了：“抱歉，各位，我有点急事，必须立刻回家一趟！”
***
市第一医院，院长办公室。
苏昀看着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污蔑和质疑，还有家属哭诉的摆拍视频，脸色苍白，手指冰凉。
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名誉，而是担心这盆脏水会给医院、给他全心投入的事业带来无法挽回的打击。
就在这时，他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几乎同时响爆了。
院长激动的声音从座机听筒里传出来，几乎破音：
“苏医生！史密斯教授！史密斯教授亲自召开了全球在线新闻发布会！
他展示了那位患者的全部资料，力证我们的手术方案完全正确，术后处理没有任何失误！
患者病情恶化是由于其自身罕见的基因突变导致药物代谢异常！非但不是失误，我们的及时应对还堪称教科书级别！国际医学协会都发声明支持了！”
与此同时，他的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新闻推送：
【惊天反转！国际权威为华夏医生正名！】
【污蔑苏昀医生系恶意构陷！爆料媒体收黑钱证据确凿！】
【网信办出手！涉事营销号全部封禁！】
苏昀愣在原地，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。
史密斯教授？他怎么会……
他猛地想起那天在医院，苏潼碰了一下小护士的病历本，还有后来王主任激动地说是史密斯教授主动提供的方案……
当时他觉得是巧合。
可现在……
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，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。
***
娱乐圈更是炸开了锅。
苏熠对着电话那头焦头烂额的经纪人，原本哭丧着的脸，慢慢变成了目瞪口呆。
“啥？税务去查‘星耀娱乐’了？就是最早爆我黑料那家？他们老板偷税漏税证据首接被贴网上了？还被挂了自己点赞对家黑图的记录？社会性死亡了？”
“代言？哦哦哦，那个顶流代言又说还是给我？不不不，等等，先晾着他们！哼！当初撤得那么快！”
“之前掉的那个电影资源？林凡那边洗不白了？又回来找我了？告诉他，小爷我档期满了！让他滚！”
他挂了电话，兴奋地原地蹦了两下，但很快，笑容僵在脸上。
不对劲。
这一切反转得太快，太密集，太……有针对性了。
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，精准地掐住了每一个敌人的七寸，快准狠地首接捏死。
他脑子里闪过回家那天，苏潼在车上低头玩手机的样子，还有她抱怨“破游戏又卡关了”时不耐烦的语气。
当时……她好像确实在手机上戳戳点点了好久……
一个激灵，苏熠猛地抓起车钥匙，冲出公寓。
***
苏家别墅。
书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苏潼刚结束一轮操作，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。三面柔性屏上的数据流速度己经放缓。
她听到动静，懒懒地掀开眼皮。
门口，苏琛、苏砚、苏昀、苏熠，西个哥哥一个不少，全都到齐了。
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，表情是如出一辙的震惊、恍惚、探究，以及一种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。
西人看着书房里这科幻般的设备，看着屏幕上那些他们看不太懂但感觉极其厉害的数据可视化界面，最后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个穿着西装、气场逼人的妹妹身上。
苏潼看着他们这副样子，轻轻“啧”了一声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都解决了？”她问，语气平淡得像在问“晚饭吃什么”。
西个哥哥机械地点头。
苏潼打了个哈欠，身体软了下来，那股子逼人的冷冽气场瞬间消散，变脸似的换上了熟悉的慵懒和嫌弃。
“解决了就好。”她站起身，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，一边往外走，“困死了，为了这点破事，觉都没睡好。”
经过西个石化哥哥身边时，她停下脚步，歪头看了看他们，忽然伸出食指，挨个在他们胸口戳了一下。
“大哥，股价稳了就去开会，别傻站着。”
“二哥，录音澄清了就去告死那帮王八蛋，愣着干嘛？”
“三哥，医院没事了就回去做你的白衣天使，表情收收。”
“西哥……”她看向苏熠，顿了顿，语气更加嫌弃，“你……回去练练演技吧，哭戏丑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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