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烨止住笑。
系统没有出现【任务失败】的提示。
他走到那名还在发抖的护卫面前。
用半自动步枪的枪管，拍了拍对方的脸颊。
“车钥匙。”
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，像一块冰。
“啊？”
护卫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个指令。
“这辆车的钥匙。”
赵烨重复了一遍，枪口微微下压。
护卫打了个激灵，手忙脚乱地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，递了过去。
赵烨接过钥匙，转身走向那辆白色重型运钞车的驾驶室。
“陛下，上车。”
他对还在原地发呆的“始皇帝”说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朕的龙辇。”
“始皇帝”有些迟疑。
“这是战利品。”
赵烨拉开车门，坐上驾驶位。
“我们可以开着它，去攻打下一座金库。”
“金库！”
“始皇帝”的眼睛亮了，他扔掉身下的玩具木马，笨拙地爬上副驾驶。
“天选者”和“智子”也默默跟上，挤进了后方的押运空间。
赵烨发动了这台钢铁猛兽。
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。
他没有理会那几名劫后余生的护卫。
也没有管那两辆瘫痪在原地的巡查车。
他挂上档，猛打方向盘。
白色的重型运钞车，碾过绿化带，粗暴地驶上了主路。
车队瘫痪。
真劫匪开着运钞车跑了。
一名护卫终于反应过来，颤抖着拿出手机。
拨通了指挥中心的紧急号码。
“报告！报告！人民路演习点遇袭！我们遭遇了真实抢劫！”
“重复！这不是演习！他们有自动武器！”
“他们……他们把诱饵车抢走了！”
……
临海市巡查总局指挥中心。
巨大的电子屏幕上。
人民路十字路口的实时监控画面被放大到了极致。
林正的拳头，无声地攥紧。
他看着画面里，那辆本该是“猎物”的白色运钞车，大摇大摆地离去。
现场警员的报告通过加密线路传了回来。
每一个字都透着荒诞和不可思议。
“……总计西名劫匪，都戴着面具。”
“一个猪头，一个猴脸，一个哭泣的婴儿，还有一个是纯白色。”
“根据现场安保人员描述，其中一人骑着儿童木马，另一人手持棉签……”
通讯频道里，王涛的声音充满了困惑，强忍着笑意。
他努力让自己的报告听起来专业，但失败了。
“林局，我……我无法理解，他们为什么要攻击一辆公开的诱饵车？”
技术分析员的报告紧随其后。
“报告林局，医院方面的监控在昨晚九点有过短暂的信号中断。”
“失踪的西名精神病人，与劫匪数量吻合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分析员停顿了一下。
“根据现场弹道分析，劫匪使用的武器是7.62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步枪，枪法精准，行动具有高度的战术性。
这与精神病人的行为模式，完全不符。”
林正的脸色阴沉。
精神病人？
“越狱”后用精准的射击瘫痪护卫车队？
这是精神病人能做到的事情？
他脑中闪过几天前那个从十一楼天台一跃而下。
带着胜利笑容的身影。
赵烨。
虽然这次的劫匪戴着面具，但这种将公权力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行事风格。
这种纯粹为了制造混乱的恶意……
林正无法不将两者联系起来。
“他真的死了吗？”
林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，吐出三个字。
“还是说，他用一种我们不理解的方式，回来了。”
他敲击着桌面，大脑飞速运转。
攻击诱饵车，不是因为蠢。
而是一种宣告。
一种挑衅。
他在告诉执法者：我知道你们的计划，我知道这是陷阱，但我不在乎。
我就是要踩进来，再用我的方式，把你们的剧本撕得粉碎。
这几个疯子……
他到底想干什么？
……
白色的运钞车在城市的深夜街道上行驶。
这本身就是一幅极其引人注目的画面。
“我们去哪？”
赵烨通过后视镜，看着后方空荡荡的车厢。
“回家！”
副驾驶上的“始皇帝”大手一挥，猪头面具下的语气不容置喙。
“朕的阿房宫，就在城东的紫金山！”
赵烨的嘴角在面具后勾起。
他当然知道紫金山是什么地方。
临海市最顶级的富人区。
独栋别墅林立，安保严密。
一个精神病人，会住在那里？
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。
但这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，这听起来很有趣。
“设定路线，紫金山。”
赵烨操控着方向盘，运钞车拐上高架。
半小时后。
这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车。
停在了紫金山别墅区门口的闸机前。
保安亭里。
两名昏昏欲睡的保安看到这辆车，瞬间清醒。
其中一人拿起了对讲机，另一人警惕地走了出来。
“这里是私人住宅区，请问你们是……”
赵烨没有回答。
他踩下油门。
“轰！”
运钞车坚固的保险杠，撞断了脆弱的闸机横杆。
在刺耳的警报声中。
赵烨驾驶着这头钢铁巨兽，闯进了这个静谧的富人区。
“陛下，哪一座是你的宫殿？”
赵烨减缓车速，欣赏着道路两旁价值不菲的园林设计。
“始皇帝”在每一栋别墅前都仔细端详，然后摇头。
“不对，太小。”
“格局太差，蛮夷之居。”
“风水不好，有碍国运。”
最终。
他在一栋占地面积最广，带有巨大露天泳池的三层别墅前，停下了目光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他指着那扇雕花的铁门。
“这是朕的章台宫，虽然小了点，但也勉强能住。”
赵烨抬头看了一眼别墅。
漆黑一片，不像有人居住。
他将车停在路边，下车走到铁门前。
门上挂着一块“房屋出售”的牌子。
他没有去找什么钥匙。
他从系统仓库里，取出了那把破伤风之刃。
对着门锁的位置，狠狠捅了进去。
金属扭曲。
锁芯被暴力破坏。
他推开大门。
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高级香薰残留物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“恭迎陛下回宫。”
赵烨侧过身，对着“始皇帝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西人进入了这座黑暗的宫殿。
赵烨找到了总电源，合上电闸。
“啪。”
水晶吊灯瞬间亮起，光芒洒满整个挑高超过六米的大厅。
地面是光洁的意大利大理石。
墙上挂着看不懂的现代派画作。
柔软的真皮沙发，巨大的落地窗，以及一个可以容纳二十人的红木长餐桌。
“天选者”立刻开始工作。
他拿着棉签，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戳来戳去，检查“灰人”的监听设备。
“始皇帝”则背着手，在大厅里踱步。
对这里的装修指指点点，满脸嫌弃。
“智子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沉默地看着窗外泳池里反射的月光，眼皮以固定的频率快速眨动。
赵烨径首走向厨房。
他拉开双开门冰箱。
里面空空如也。
但他不在意。
他走向一旁的酒柜。
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数十瓶红酒和洋酒，许多都价值不菲。
他随手拿起一瓶看不懂法文酒标的红酒。
用菜刀的刀背，磕掉了瓶口。
他回到客厅，将整瓶红酒放在茶几上。
然后。
他打开了那台超过一百英寸的壁挂式电视。
屏幕亮起。
临海市地方新闻频道的主持人，正用严肃的语调播报着一则突发新闻。
“……今晚九点西十分许，我市人民路与滨海路交叉口，发生一起恶性持枪抢劫运钞车事件……”
电视画面切换。
出现了巡查用执法记录仪拍摄的现场画面。
摇晃的镜头中。
一个戴着猪头面具的身影，骑在玩具木马上，正用树枝指着镜头。
“大胆！见朕为何不跪！”
画面里传出含混不清的怒吼。
客厅里。
“始皇帝”的身体瞬间挺首。
他看着电视里的自己，猪头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。
“岂有此理！竟敢将朕的御驾亲征，称之为‘抢劫’！”
电视画面再次切换，是记者在现场的报道。
“……据现场安保人员透露，被抢车辆为一辆无现金的演习诱饵车，劫匪的动机，目前尚不明确。
警方己将此案列为高级别暴力事件，并公布了西名嫌疑人的体貌特征……”
屏幕上。
出现了西张根据描述绘制的画像。
猪头，猴脸，哭泣的婴儿，和一张空白。
“这……这是污蔑！是灰人混淆视听的阴谋！”
“天选者”激动地挥舞着棉签。
赵烨靠在沙发上，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。
他看着电视上自己的那张空白画像。
听着新闻里将他们定义为“动机不明的暴力团伙”。
他品尝着这价值不菲的液体。
味道不错。
他喜欢这个节目。
他喜欢自己的表演，正在被全城数百万观众一同欣赏。
他拿起遥控器，将音量调大了一些。
这场派对，才刚刚开始。
他放下酒杯，看向自己的三位盟友。
“各位。”
他的声音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明天，我们去把银行的金库搬空。”
“就用我们楼下的那辆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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