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库内，金光耀眼。
高飞站在陈浩身后，看着他因狂热而微微颤抖的背影。
他面具下的嘴角上扬，弧度病态。
他从战术背心里，掏出一个遥控器，拇指轻轻按下红色按钮。
“滴—滴—滴—”
一阵微弱的电子音，从陈浩胸口响起。
陈浩的身体瞬间僵住。
他低头，看见自己胸前一个微型炸弹的指示灯正在疯狂闪烁。
背叛。
高飞脸上的小丑面具，笑容扭曲而夸张。
“别怪我，士兵，这是导演的剧本，他说，你的信仰太碍事了。”
陈浩没有回头，全身肌肉瞬间收紧。
高飞准备欣赏一场血肉烟花。
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。
急促的“滴滴”声戛然而止。
一声闷响。
“砰！”
爆炸源，在高飞自己手里。
他手中的遥控器炸开。
一股集中的冲击波将他的右手炸得血肉模糊，塑料碎片和金属元件嵌入皮肉。
三根手指消失，只剩焦黑的断骨。
“啊——！”
剧痛贯穿神经，高飞惨叫出声，踉跄后退，左手死死攥住血流如注的右腕。
他看着自己残缺的手掌，又看向毫发无伤的陈浩。
“怎么……可能……”
一道冰冷的电子合成音，在陈浩的备用单线耳机里响起。
这是导演单独给他的通讯频道。
“我告诉过你，他是个疯子。”
“你的炸弹是假的，他手里的遥控器才是。”
赵烨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，像在陈述事实。
陈浩缓缓转过身。
小丑面具遮住了他的脸，但他眼里的火焰熄灭了。
信仰。
团队。
净化世界。
全是谎言。
从刘志明，到高飞，再到自己，他们只是舞台上三个互相撕咬的丑角。
那个自称“导演”的人，正坐在某处，欣赏这场闹剧。
他们所有人，都是Joker的玩物。
最后的信仰，彻底崩塌。
一种比死亡更深的冰冷，攫住了陈浩的心脏。
“导演……你骗了我们所有人！”
陈浩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，声音沙哑。
他没有攻击高飞，而是猛地转身，扑向金库大门旁的紧急控制台。
他用尽全力，砸下红色的圆形按钮。
“警告！紧急封闭程序启动！”
“K-01号金库大门将在三十秒后锁死！”
机械警报声响彻通道。
厚重的圆形合金巨门，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轰隆”声，开始关闭。
“你疯了！”高飞捂着断手，惊骇地看着大门，“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！”
陈浩没理他。
他扔掉AK-47，步枪砸在金砖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他从战术靴里，拔出一把军用匕首。
他一步步走向高飞，军靴踩在金砖上，发出“咯噔”的声响，像死亡的倒计时。
“这里没有导演，没有Joker。”
“只有蛀虫，和清理蛀虫的人。”
“我要清理门户！”
看着提刀逼近的陈浩，和正在关闭的唯一生路，高飞脸上的惊恐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病态的、极致的兴奋。
他开始笑，先是低笑，然后变成狂笑，面具下的脸因疼痛和兴奋而涨红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！有意思！太有意思了！”
“困兽之斗！这才是最好的剧本！这才是顶级的社会实验！”
高飞用完好的左手，从腰间拔出手枪，对准陈浩。
“来啊！让我看看，一个失去信仰的士兵，还剩下什么！”
“轰隆——咔！”
金库大门彻底关闭，最后一丝光线消失。
应急灯亮起，惨白的光芒将金库照得如同坟墓。
陈浩动了。
他俯身冲出，匕首在身前划出死亡轨迹。
“砰！”
高飞开枪。
子弹擦过陈浩耳廓，打在他身后的金砖上，迸出火星。
手的剧痛影响了他的准头。
陈浩利用枪声间隙，一个翻滚，躲到一堆金砖后面。
金库内，两人以金砖为掩体，展开了最原始的猎杀。
枪声不断回响。
高飞凭借火力压制陈浩的路线。
但陈浩作为被开除的军人，对战场的把握远超高飞。
他利用子弹反弹的角度，判断着高飞的位置。
“砰！砰！”
又是两枪。
陈浩忽然从掩体后冲出，目标不是高飞，而是另一侧的墙壁。
他猛地蹬墙，身体在半空改变方向，如同一只捕食的鹰，扑向高飞。
高飞瞳孔一缩，急忙调转枪口。
晚了。
陈浩己经近身。
他一脚踹在高飞持枪的左手上。
“咔嚓！”
手腕骨折声清晰可闻，手枪脱手飞出，掉进金砖缝隙。
“啊！”高飞再次惨叫。
陈浩没给他任何机会，匕首首刺他的咽喉。
高飞在地上翻滚，躲开致命一击，大腿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鲜血瞬间染红金砖。
两人在金色的海洋里翻滚、扭打。
没有战术，没有计谋，只剩下野蛮的搏杀。
陈浩一拳砸在高飞脸上。
小丑面具西分五裂。
面具下，是一张因极度兴奋而扭曲的脸。
高飞则用牙齿，死死咬住陈浩的肩膀，撕下一块血肉。
最终，陈浩占据上风。
他用双腿锁住高飞的身体，骑在他身上，高高举起匕首。
“结束了。”他声音冰冷。
“等等！”高飞忽然喊道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。
“你不好奇吗？导演到底是谁？”
陈浩的动作一顿。
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。
高飞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备用的小型手枪，对准了陈浩的心脏。
“砰！”
近在咫尺的枪声。
子弹穿透了陈浩的胸膛。
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仰倒。
但在倒下的最后一刻，他手中的匕首，也用尽全力，刺入了高飞的腹部。
两人动作同时定格。
陈浩的胸口，一个血洞汩汩冒着鲜血，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。
高飞的腹部插着匕首，他脸上的笑容凝固，生命力随着血液一同流逝。
两人双双倒下。
金库内，恢复死寂。
顶层豪华公寓。
赵烨看着面前两块变成雪花点的屏幕。
那是陈浩和高飞的第一视角。
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，轻笑一声。
“完美的落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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