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海市的黎明没有晨光。
天空是灰色的，街道空无一人。
空气里是硝烟、尘埃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。
市中心，繁华广场的废墟如同一道巨大伤疤，还在冒着黑烟。
Joker消失了。
爆炸之后，他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。
但他的宣言，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里。
烛龙临时指挥中心，气氛凝固。
魏峥一夜未合眼，眼球布满血丝。
他面前的屏幕上，滚动着冰冷的数据。
【99A主战坦克：全毁2辆，重创1辆。】
【“利剑”特战队：阵亡11人，重伤27人。】
【卫戍部队：阵亡43人，伤者破百。】
【经济损失：初步评估超三百亿。】
【Joker兄弟会：清剿击毙589人，俘虏1732人，核心成员黑狗随Joker一同失踪。】
加密通讯器响起，刺耳。
最高指挥部的咆哮穿透听筒：
“魏峥！我要答案！Joker到底是什么东西！”
“动用主战坦克在市区开战，这是丑闻！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！”
“找到他！不管他躲在哪个地狱里，把他给我挖出来！”
魏峥沉默地挂断通讯。
他无法解释。
一个能凭空召唤坦克，能瞬移，能在集火轰炸下毫发无伤。
还能随意入侵全城系统的敌人。
该如何定义？
“报告。”技术主管走来，脸色惨白。“视频分析结果出来了。”
“Joker最后露面的背景，是一间无法定位的豪华房间。窗外夜景进行过模糊处理，无法比对。”
“我们的心理学专家分析，Joker的‘第二幕：英雄降临’，可能是在预告他下一步的行动。
他会制造一个‘怪物’，然后再亲自扮演‘英雄’去解决它，完成他的剧本。”
“制造怪物……”魏峥的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这个疯子。
“命令。”他站起身，声音嘶哑。
“第一，继续封锁紫金山别墅区，那是他最初的据点，不能放弃任何线索。”
“第二，全城通缉Joker兄弟会残党，公布己知成员信息，悬赏举报。”
“第三，发布官方公告，将Joker定义为掌握尖端科技的国际恐怖组织，消除民众对超自然能力的恐慌。”
“是！”
命令传达下去。
临海市这座庞大的国家机器，再次以最高效率运转。
魏峥看向屏幕上那张定格的小丑面具。
他知道，自己所有的应对，可能都在对方的剧本之内。
……
与此同时。
某个秘密地方。
赵烨躺在沙发上，晃着腿。
他面前的系统光幕上，正播放着临海市的早间新闻。
主持人沉痛播报着昨夜的“恐怖袭击”。
画面是繁华广场的废墟，以及魏峥那张疲惫不堪的脸。
“啧，把人折腾得不轻。”
赵烨笑着摇了摇头。
他像一个导演，欣赏着自己的作品。
魏峥的每一步棋，他都猜到了。
封锁，清剿，舆论控制。
标准答案，也是最无用的答案。
“舞台搭好了，观众的情绪也到位了。”
赵烨坐起身。
“该让新演员登场了。”
他看向系统仓库。
系统仓库内，一个充满绿色培养液的玻璃罐出现。
罐中，一只米黄色、八爪带尾的生物蜷缩着。
“投放地点……”
赵烨调出城市三维地图，地上建筑与地下管网清晰可见。
他将地图放大，锁定在老城区的地下排污系统。
阴暗，潮湿，肮脏。
城市的背面，被遗忘者的角落。
最适合怪物滋生的温床。
他意念一动，在地图上一个污水交汇处标记了坐标。
【确认将‘异形胚胎’投放在指定坐标？】
“确认。”
系统仓库里的玻璃罐消失。
……
数公里外。
老城区地下深处。
“啪。”
玻璃罐出现在粘稠的污水中，瞬间布满裂痕，破碎。
绿色培养液散开。
蜷缩的抱脸虫舒展开节肢，尾巴一甩，无声地攀上湿滑的管道内壁。
它的本能被激活。
寻找热源。
寻找生命。
寻找一个……宿主。
……
王强觉得世界完了。
他曾是购物中心的保洁员，Joker出现后，他失业了。
被老板无情开除，因为是临时工还拿不到赔偿。
交不起房租，现在他被房东连人带行李扔了出来，连押金也不退。。
他成了一个“流浪汉”。
“该死的Joker……都是你害的！”
王强蜷缩在废弃防空洞的入口，灌下最后一口劣质白酒。
他恨Joker，恨那些疯狂的信徒，也恨这个世界。
酒意上涌，寒冷与饥饿感都变得模糊。
他靠着墙壁，意识下沉。
“悉悉索索……”
身后，通风管道里传来轻微的爬行声。
王强没在意，这里有老鼠很正常。
他翻了个身。
眼角余光瞥见，通风口栅栏后，一个苍白手掌般的轮廓一闪而过。
王强酒醒了一半。
他猛地坐起，死盯通风口。
里面只有黑暗。
“眼花了？”
他准备躺下。
突然，一股腥臭气流从通风口喷出。
一个黑影猛地蹿出！
王强没看清那是什么。
一个冰冷、黏滑的东西，狠狠扑在他脸上！
“唔——！”
尖叫被堵在喉咙。
八条节肢像铁钳扣住他的头，长尾缠紧他的脖子。
窒息感淹没了他。
他双手疯狂撕扯脸上的怪物，却只抓到滑腻坚韧的表皮。
怪物的腹部，一根管子伸出，撬开他的牙关，刺入喉咙深处。
王强的意识瞬间坠入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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