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风赶到洗衣店时，漫星正用木板顶住后门，曦晨把画具箱挡在门口，满手里攥着那支关键录音笔，指节泛白。
“蒋基俊的人己经开始排查‘余满月’的下落，”成风蹲在地上，用粉笔在瓷砖上画简易地图，“洗衣店不能待了，今晚就转移去安全屋。”他看向满月，“你明天别去蒋氏了，身份随时可能暴露。”
“不行。”满月摇头，把录音笔塞进内袋，“蒋基俊刚让我管物流，元朗仓库里肯定有军火，我得拿到证据。而且曦晨找到的暗格，说不定就藏着爸的认罪书原件。”她摸了摸曦晨的头，“妹妹冒险拿到录音笔，我不能半途而废。”
漫星突然开口：“我有办法。”她从洗衣店的旧柜子里翻出个铁盒，里面是父亲当年的工友通讯录，“阿忠出狱后在蒋家别墅当园丁，我明天找他，让他帮忙盯紧秘密书房。”
凌晨三点，西人分两路转移——成风送曦晨去安全屋，满月和漫星留在洗衣店收拾细软。漫星把满月的旧校服叠进帆布包，忽然摸到个硬东西，是当年满月攒钱给她买的发卡，塑料花瓣早就泛黄。
“这个你带着，”漫星把发卡别在满月的风衣领口，“小时候你总说，这个发卡能带来好运气。”
天刚亮，满月就接到蒋基俊的电话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：“马上来元朗仓库，盘点‘特殊物资’，别迟到。”
挂了电话，满月盯着手机屏幕，指尖发冷——这是陷阱，蒋基俊肯定在仓库设了局。她快速给成风发消息：“元朗仓库有诈，备好支援，我十点到。”又给漫星留了张纸条：“姐，阿忠那边小心，有事让成风联系。”
坐上去元朗的小巴时，满月特意选了最后一排，后视镜里始终跟着辆黑色轿车——蒋基俊派来的尾巴。她摸出帆布包侧袋的微型摄像头，对着车窗外的街景假装拍照，实则把跟踪车辆的车牌号拍了下来。
元朗仓库外，两个守卫比上次多了把电棍，看到满月下车，立刻上前搜身。她故意把帆布包的带子弄松，趁守卫检查时，悄悄把藏在袖口的录音笔按开。
“蒋总在里面等你。”守卫推开仓库门，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蒋基俊背对着她，站在堆得老高的纸箱前，手里把玩着把匕首：“林晚，知道这些是什么吗？”他转身，匕首的寒光映在眼底，“是邝永源没来得及运走的‘货’，你报警那天，看到的不止文物吧？”
满月的后背绷紧，却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：“蒋总，我只看到箱子，没敢多看……”
“没敢多看？”蒋基俊突然逼近，匕首抵在她的腰侧，“那你帆布包里的微型摄像头，是用来拍什么的？”
冷汗瞬间浸湿了满月的衬衫，她强装镇定，慢慢从包里拿出摄像头：“这是公司的设备，张经理让我拍仓库布局，做物流报告。”她把提前准备好的“报告模板”递过去，上面画着假的仓库平面图。
蒋基俊接过模板，扫了两眼，突然笑了：“算你聪明。”他收起匕首，扔给她一串钥匙，“以后每周三自己来盘点，少让我操心。”
满月接过钥匙，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，心里松了口气——刚才差一点，就暴露了。她假装整理钥匙，快速用手机拍下纸箱上的“日用品”标签，标签边角露出的“军火编号”清晰可见。
离开仓库时，跟踪的车还在。满月故意绕进菜市场，在人群里七拐八绕，终于甩掉尾巴。她找了个公用电话亭，给成风打去：“元朗仓库有军火，编号我拍下来了，尽快交给警方。另外，蒋基俊没发现异常，还让我每周三独自盘点。”
“小心点，”成风的声音带着担忧，“曦晨那边有消息，她在蒋家别墅的画框后面，找到一把铜钥匙，上面刻着‘书房’两个字，可能就是暗格的钥匙。”
满月的眼睛亮了：“让她别轻举妄动，等我周末以‘送物流报告’的名义去蒋家，趁机打开暗格。”
下午回到油麻地，漫星正坐在门口等她，手里拿着个皱巴巴的信封：“阿忠托人带的信，说蒋家秘密书房的暗格，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，一把在蒋基明手里，另一把在蒋父的保险柜里。”
满月拆开信封，里面画着简易的书房布局图，阿忠用红笔圈出暗格的位置——在书架最底层，《资治通鉴》的精装本后面。她把地图折好，塞进风衣内袋：“周末去蒋家，我想办法拿到蒋基明的钥匙。”
傍晚，曦晨从安全屋发来消息，附了张照片：蒋基明把一把铜钥匙串在钥匙扣上，挂在西装内侧的口袋里。“他每天都带着，洗澡都摘下来放在浴室门口的架子上。”
满月盯着照片，心里有了计划：“周末我去蒋家送报告，你借口帮蒋基明收拾画室，趁机把钥匙拿出来，我去开暗格。”
周六清晨，满月换上蒋氏的工牌，提着装有“物流报告”的公文包，走进蒋家别墅。管家领着她穿过花园，路过泳池时，看到蒋基明正躺在躺椅上画画，曦晨坐在他旁边调色。
“林小姐，蒋总在书房等你。”管家推开书房门，蒋基俊正对着电脑打电话，看到她进来，挥了挥手：“报告放桌上，等下再说。”
满月放下公文包，趁机扫过书架——《资治通鉴》就在最底层，书脊上积了层薄灰。她假装整理文件，手指悄悄碰了碰书脊，果然是空的，后面藏着暗格。
“曦晨，帮我拿杯咖啡。”蒋基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曦晨起身往厨房走，路过满月身边时，悄悄塞给她一把铜钥匙——是刚才趁蒋基明不注意，从他西装口袋里偷来的。
满月握紧钥匙，心脏狂跳。蒋基俊挂了电话，突然说：“林晚，你帮我去楼上拿份文件，在我卧室的床头柜里。”
这是故意支开她！满月心里清楚，却只能应下：“好的蒋总。”
上楼时，她故意放慢脚步，路过蒋基明的画室，看到他正对着手机发脾气：“钥匙呢？谁拿了我的钥匙？”
满月加快脚步，走到蒋基俊的卧室，却没找文件——她知道这是陷阱，蒋基俊肯定在楼下盯着她。她快速打开床头柜的抽屉，里面只有几张照片，其中一张是18年前的圣诞夜，蒋基俊和邝永源站在跑车旁，手里拿着她的白色帆布鞋。
拳头瞬间握紧，指甲掐进掌心。满月把照片塞进公文包，转身下楼，刚好碰到蒋基明冲过来：“林小姐，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钥匙？”
“没看到，”满月假装疑惑，“蒋先生，您是不是放错地方了？”
蒋基俊走过来，盯着她的公文包：“林晚，你刚才在楼上干什么？怎么去了这么久？”
“找文件啊，”满月打开公文包，拿出空白的文件纸，“没找到，蒋总您是不是记错位置了？”
蒋基俊盯着她看了半天，突然笑了：“可能是吧，你先回去吧，报告我明天再看。”
满月如蒙大赦，转身快步走出别墅。走到门口时，曦晨追出来，塞给她个小纸条：“暗格的密码是蒋父的生日，19650312。”
坐上车，满月摊开手心，铜钥匙上还带着曦晨的体温。她拿出手机，给成风发消息：“拿到暗格钥匙和密码，下周趁蒋父不在家，去开暗格拿认罪书。”
车开离蒋家别墅时，满月回头看了一眼，蒋基俊正站在二楼阳台，手里拿着那把匕首，眼神冰冷。她握紧钥匙，心里默念：蒋基俊，下周，就是你的死期。
回到安全屋，漫星正给曦晨包扎手指——刚才偷钥匙时，被蒋基明的西装拉链划破了。满月蹲下来，轻轻吹了吹妹妹的伤口：“疼吗？”
“不疼，”曦晨笑着摇头，“二姐，我们很快就能拿到证据了，对不对？”
“对，”满月点头，眼眶发热，“很快，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。”
成风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份警方的报告：“元朗仓库的军火己经确认，警方准备下周行动。满月，你开暗格那天，我们会配合你，同时查封仓库。”
满月接过报告，指尖在“军火数量”那栏划过，心里忽然很平静。18年的隐忍，18年的等待，终于要迎来结局了。她看着窗外的月亮，忽然想起18年前那个圣诞夜，也是这样的月亮，却照得她浑身发冷。而现在，月光落在她脸上，带着一丝温暖——那是复仇的希望，也是家人的期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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