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光福抽了抽鼻子，眼里的泪还没干透：“为什么？我爸为什么打我？”
苏远笑了笑，把剩下的半瓶汽水一口喝干，瓶子还了回去。
带着光福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，这才开口：
“你爸心里最想的是什么？”
刘光福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回答：“当官。”
这事儿别说他家，整个院里谁不知道？
二大爷刘海中做梦都想当个官，哪怕只是个小组长，也能让他乐上天。
“当官跟我挨打有什么关系？”刘光福抹了把脸，不甘心的问道，“还有，从小到大，他只打我跟二哥，从来不动大哥一根手指头？”
苏远笑了笑，才慢悠悠地开口：“你爸那不叫一视同仁，那叫区别投资。”
“投资？”刘光福更糊涂了。
“对，投资。”苏远看着他，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通透，
“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。第一，你大哥刘光齐，确实比你们俩会读书，脑子也更灵光。你爸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。”
“什么希望？”
“当官的希望。”苏远的声音很平淡，却像一把小锤子，敲在刘光福的心上，
“他觉得你大哥将来有出息，能当上干部。所以他对你大哥好，这是在为自己的将来铺路，指望你大哥以后发达了，能帮他也当上官。”
刘光福呆住了，他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。
他只知道父亲偏心，却不知道这偏心背后，竟有如此算计。
“原来……原来我爸是这么想的？”
“至于你们俩……”苏远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那就更简单了。你们俩学习不行，在他眼里就是没出息。”
“他打你们，你小的时候应该是发泄自己的不如意，现在嘛！是想把你们打怕了。”
“打怕了？”
“对。”苏远点了点头，“你们虽然嘴上不敢反抗，但心里肯定不服气，脸上也藏不住，你爸肯定看的出来。”
“现在把你们往死里打，就是要把你们的骨气打断，让你们怕。”
看着光福难看的脸色，他轻笑一声，“我告诉你个秘密。你爸打你们打得越狠，说明他心里越害怕。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，在刘光福脑子里炸开。
他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相信地问道：“我爸打我那么狠，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要被打死了，他怕什么？”
“你大哥光齐中专毕业就跑了，这么多年回来了几次？”苏远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怕什么？怕你和光天，学你大哥刘光齐，翅膀一硬，就飞了！到时候你们三兄弟都跑了，他老了，动不了了，谁管他？”
刘光福彻底傻了。
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，父亲那张平日里威严又暴躁的脸，此刻在他心里，却变得那么虚弱和可笑。
原来他不是不怕，而是怕得要死。
过了许久，刘光福才抬起头，他看着苏远，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平日的浑噩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。
“苏远，”他声音有些沙哑，却异常坚定，“你这么聪明，我能……跟你混吗？”
苏远挑了挑眉，似乎并不意外。
看着苏远的眼神，光福重重地点了点头，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：“我也不想在这个家待了！你说什么，我就做什么！”
他爸三天两头的就打他和二哥一顿，这谁受得了。
“想跟我混，可没那么简单。”苏远站起身，拍了拍裤子上的土，“可是有考验的。”
“什么考验？你说！”刘光福也跟着站了起来，一脸急切。
苏远想了想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“就把你爸，当成你的第一个客户。”他看着刘光福，缓缓说道，“你去卖一盆君子兰给他，最低五十块。办成了，以后你就跟着我。”
“五十块？”刘光福倒吸一口凉气，“我爸那么抠，他怎么可能花五十块买盆花？”
“那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苏远语气笃定，继续说道：
“你就跟他说，这是你一个同学家里的，家里急用钱才拿出来卖。顺便告诉他，外面有人送一盆君子兰给干部，换了个好工作。”
刘光福眼睛一亮，连连点头：“我明白了！我爸最吃这一套！”
苏远摆了摆手，“办成了再来找我。”
要干事业，光有人手还不行，必须得有个自己的基地。
西合院里人多眼杂，就不是干事的地方。
得弄个房子？最好是独门独院！
他在脑海中迅速调用AI搜索。
片刻之后，他若有所思。
AI给出的信息很明确：60年代，只要是有完整房契地契的私房，理论上是允许买卖的，只是手续麻烦点，且需要通过街道这样的机构进行备案和监督。
并非像他之前想的那样，完全禁止了交易。
他一想也是，每年都有那么多年轻人成家立业，住房是刚需，完全禁止交易根本不现实。
想罢，他不再犹豫，转身朝街道办事处的方向走去。
刘光福正蹲在路边的一棵树下，百无聊赖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。
看到苏远从街道办出来，他立刻跳了起来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。
“苏远，你去街道办干嘛？”
苏远看了他一眼，把手插进兜里，不紧不慢地往前走。
“这事儿，以后再跟你说。”苏远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两人刚走到院门口，就看见棒梗带着小当和槐花，在大槐树下玩耍。
看见苏远和刘光福并肩走来，棒梗挺着胸膛朝前走了几步。
他没理苏远，而是首接对着刘光福，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：“刘光福，傻叔说了，苏远不是好人，心眼坏得很！你别跟他玩，不然早晚被他卖了！”
刘光福一听这话，当场就炸了，这可是他才认的大哥。
“我呸！”他指着棒梗的鼻子就骂，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？你个偷鸡贼！有脸说别人？要不是傻柱给你顶罪，你还能站在这里？滚蛋！”
棒梗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，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。
苏远上前一步，冷冷地看着棒梗：“怎么？想打架？”
棒梗看着苏远那平静却冰冷的眼神，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，硬是没敢再往前。
“咱们走着瞧！”他撂下一句狠话，拉着两个妹妹，灰溜溜地跑回了院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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