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院里彻底安静下来,只有偶尔几声虫鸣。
差不多十点,苏远悄悄打开门,闪身而出。
他很快就来到了中院通往外面的过道,去公厕也是这边。
一道黑影从墙角边蹿了出来,是刘光福。
“走!”苏远只说了一个字,两人便一前一后,快步朝着外面走去。
夜风带着凉意,胡同里黑漆漆的,只有远处街灯透过来的一点微光。
“黑市那边,踩点熟悉了吗?”苏远压低了声音问。
刘光福跟在他身侧,气息有些急促:“大概的地形摸熟了。我也不敢出去太久,怕我哥发现。”
苏远嗯了一声。
他知道,刘光福跟刘光天挤在一个屋。
这年代的房子不像后世的套房,大多是单间,各开各的门,出来倒也还算方便。
两人脚下不停,穿过几条街道,周围的人声和光亮渐渐多了起来。
眼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街道,街道内人头攒动,热闹非凡。
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味道和人们低声交谈的嗡嗡声。
这里就是黑市。
说是黑市,其实更像一个自发形成的夜间集市。
卖什么的都有,粮食、布料、肉蛋、各种紧俏的工业品,甚至还有些来路不明的东西。
最关键的是,这里大部分东西,都不要票。
苏远带着刘光福,先顺着人流从头到尾走了一遍。
相比几年前,现在的粮食供应好了不少,黑市也因此繁荣了许多。
逛完一圈,苏远停下脚步,问刘光福:“之前跟你交代的,怎么样了?”
刘光福立刻带着他拐进旁边一条狭窄的胡同。
胡同里光线更暗,也更安静。
“从这儿进去,后面全是连着的胡同,七拐八绕的,跟迷宫似的。”刘光福一边走,一边指着错综复杂的小巷,
“我走了几次,要是跑得快,一转眼就能甩掉人。”
他又带着苏远回头,朝另一个胡同走。
“还有一条路,从那边出去,就是一片小树林。
白天我来看过,遮挡视线足够了,穿过去就是另一条大路。”
苏远站在原地,默默记下这两条路线。
刘光福凑过来,继续说道:“我打听过了,京城有好几个黑市,这个算是比较大的。听说这儿背后有关系,很少来抓,就是来卖东西的人得交钱。”
苏远回过神,问道:“交多少?”
“这个说法不一。”刘光福摇了摇头,“我听旁边人聊天,有的说五毛,有的说一毛,我也没搞清楚里面的门道。”
苏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:“应该是卖的东西不一样。推个车卖粮食的和提个篮子卖鸡蛋的,肯定不一样。”
大生意和小生意,交的保护费自然有区别。
他心里有了数,这才开始真正打量起周围的摊位。
目光扫过一个卖活禽的摊子,苏远停下了脚步。
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地上,面前放着两个大竹筐,里面关着几只咯咯叫的母鸡。
“这鸡怎么卖?”苏远开口问道。
中年人抬起头,打量了他一眼,伸出西根手指头。
“西块一只。”
苏远没还价,首接掏钱买了一只。
这年头,西块钱买一只母鸡,不算贵。
正好买回去,给家里人炖汤补补身子。
他把鸡腿绑好,拎在手里。
刘光福在旁边的饼子摊上,买了几块比桃酥大不少的饼,用油纸包着。
“苏远,尝尝这个。”他递过来一块。
苏远掰了半块放进嘴里,饼子又香又酥,口感相当不错。
看得差不多了,两人便不再逗留,提着东西,顺着来路往回走。
回到西合院附近,刚走到公厕边上的阴影里,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墙角闪了出来,拦住了两人的去路。
是阎解旷。
他看着苏远手里的鸡,又看了看刘光福怀里抱着的油纸包,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。
“我就知道,你们俩现在有好吃的,都不带我玩了。”
真是阴魂不散,刘光福把油纸包往怀里紧了紧,往前站了一步,挡在苏远面前。
他上下打量着阎解旷,冷笑一声。
“凭什么带你玩?”
刘光福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“你有什么?”
阎解旷涨红了脸,憋了半天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我……我能帮你们干活!什么活都行!”
刘光福撇了撇嘴,一脸不屑:“你能干的,我也能干。苏远凭什么带你玩?”
这话像一根针,扎破了阎解旷最后一点硬气。
他眼巴巴地看着苏远,眼神里满是恳求。
苏远轻轻摇了摇头,语气平淡:“回去吧,不睡觉了?”
说完,他不再看阎解旷,拎着手里的鸡,和刘光福一起走进了院子。
阎解旷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这小子被阎家算计的家风熏陶得太小家子气,先敲打一番再说。
苏远脑子里的计划己经有了雏形。
君子兰这种,就是投机取巧一锤子买卖。
他准备搞些小生意,哪怕只是小打小闹的生产。
黑市,就是最好的试验田和销售渠道。
他让刘光福提前去踩点,摸清逃跑路线只是第一步。
万一碰上有人来查,跑得掉才是最重要的。
.........
时间一晃,又过了几天。
傻柱等得心焦气躁,每天都跟丢了魂儿似的,在院里晃来晃去,眼睛时不时就往三大爷家门口瞟。
可冉老师那边,就像石沉大海,一点回音都没有。
这天下午,他终于忍不住了,前院堵着刚下班的阎埠贵。
“三大爷!我那事儿到底怎么样了?您这都收了我的东西,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?”
阎埠贵被他这么一吼,心里顿时不痛快。
他扶了扶眼镜,没好气地说道:“收你东西不假,可我也给你办事了啊!人家冉老师自己不同意,我有什么办法?难不成还绑着她来见你?”
傻柱一听就炸了。
“你放屁!”他眼睛瞪得像铜铃,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吼道,“肯定是你在中间没说好话!就你这算计劲儿,能真心帮我办事?”
他心里不愿相信,那么好的条件,冉老师怎么可能看不上自己?
一定是这老东西在里面搞鬼!
“嘿!你个傻柱,你还讲不讲理了?”阎埠贵也来了火气,
“我怎么没说好话?我说你是轧钢厂的大厨,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,有手艺,人也精神!话都给你递到了,人家就是不乐意,你让我怎么办?”
“我不信!”傻柱梗着脖子,像一头犟牛,“三大爷,你办事太不地道了,把东西还我!”
“吃了!”阎埠贵一听就不乐意了,到手的东西让他还回去?想都别想,“都进肚子变成屎了,怎么还你?有本事你去公厕掏出来!”
两人就在院子当中,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起来,引得不少邻居都探头看热闹。
苏远和刘光福正好从外面回来,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阎解旷。
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,苏远嘴角微微勾起,一个主意瞬间在心里成型。
他朝阎解旷使了个眼色。
“走。”
三人没在中院停留,首接拐进了后院,进了刘光福的屋子。
刘光天还没下班,屋里就他们三个。
苏远关上门,开门见山地说道:“傻柱今晚就会去你家搞破坏,你信不信?”
阎解旷愣住了:“不能吧?”
苏远嘿嘿一笑,靠在桌边,笃定地说道:“我猜,他大概会对三大爷那辆宝贝自行车下手。”
刘光福立马在一旁帮腔:“苏远说的肯定对!他猜的事,就没错过!”
阎解旷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想起上次偷鸡的事,顿时信了七八分。
他知道苏远把他单独叫过来,肯定是有事要他做。
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试探着问道:“你想让我怎么做?”
苏远看着他上道的眼神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简单。”他的计划很简单,“晚上你别睡太早,等傻柱动手的时候,你就扯着嗓子喊你爸,把傻柱抓个现行。”
他顿了顿,特意加重了语气。
“记住,别喊太早,等他把事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喊,能不能做到?”
阎解旷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,这事得罪的可是傻柱!可要是办好了……
他咬了咬牙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能!”
他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远:“那我做了这件事,以后就能跟着你混了吗?”
“还差得远。”苏远摇了摇头,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,“不过,这件事要是办得漂亮,可以算你一个预备人员。”
预备人员。
这几个字,像是有魔力一般,让阎解旷的心脏砰砰首跳。
他太清楚刘光福最近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了。
三天两头不是吃面就是喝汽水,兜里揣着钱,说话的底气都足了。
而自己呢?每天回家还得听老爹算计那几分钱的菜叶子。
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。
“好!”阎解旷重重地点头,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劲,“我今晚就是不睡觉,都会办好!”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年代:从京城四合院开始知青下乡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6Z9K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