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傍晚，苏远放下手中的笔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。
他又写写画画了半天。
“哥，爸回来了！”苏燕清脆的声音传来，伴随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。
苏远赶紧把本子收了起来，藏好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门。
男人常年在外奔波，皮肤被晒成古铜色，面部轮廓分明，眉眼间虽带着风霜，却不显老态，反而有种成熟男人的硬朗。
正是苏驰。
“爸！”苏燕像只小燕子欢快的扑了过去。
苏驰一把将女儿抱起来，脸上的疲惫瞬间被笑容冲散。
“哎，乖闺女，想爸了没有？”
他放下苏燕，目光落在一旁的苏远身上，眼神柔和了许多。
“小远，还有没有不舒服？”
苏驰将手里的油纸包递了过去，“特意买的槽子糕，给你补补。”
苏远点了点头，语气带着些许生涩，“爸！己经好了。”
接过油纸包打开，一股香甜的气味散发出来。
苏远看了看，应该就是鸡蛋糕，这个年代也算是奢侈了。
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，鸡蛋和糖混合的香气在嘴里化开，味道很纯粹。
望着身边眼馋又不敢吭声的妹妹，苏远笑着递了一个给她。
苏燕吃得眉眼弯弯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：“真好吃！”
苏远三两口吃完一块，才抬起头，迎着苏驰的目光，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苏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，皱着眉思索片刻。
他没有再问，伸手摸了摸苏远的额头，确认不烫了，才沉声问：“我出去的这两天，没有再发烧了吧？”
“全好了。”苏远回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苏驰点点头，“快开学了，这时候可要注意身体。”
见儿子的身体无恙，他拍了一下桌子，声调高了不少：
“你们在家待着，我去找傻柱这狗东西算账！”
“爸！”苏燕也跟着喊，“还有贾家！她们还找到咱们家里来了！”
苏驰眼神一厉，二话不说，转身就朝外走。
“傻柱！给老子滚出来！”
一声怒吼，在中院炸响。
傻柱黑着脸从正房走了出来，看见站在中院的苏驰，心里咯噔一下。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苏驰己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。
“傻柱，你敢帮着棒梗欺负我儿子？”苏驰瞪着眼睛，那眼神像是要吃人。
这年月卡车的方向盘很重，常年开长途车的司机，手上劲很大。
“苏驰！快放开柱子，有话好好说！”
易中海闻声跑了过来，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。
他一开口，就是那套万年不变的和稀泥说辞：
“都是一个院的邻居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，千万别动手。”
苏驰缓缓转过头，瞪向易中海，揪着傻柱的手却没松。
“一大爷，来得正好。”
他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股压迫感，“我儿子说，昨天的事，你也掺和了？”
这话是问句，语气却是笃定。
易中海老脸一抽，喉咙里像是卡了根刺。
他昨天被苏远那小子骂绝户，这会儿苏驰来了，竟然也要把他牵扯进来。
这苏家父子，发起火来，有点克他！
“我…这是误会…”易中海一时语塞，总不能说自己拉偏架，结果被个孩子给骂得灰头土脸吧。
眼看一大爷吃瘪，被揪着衣领的傻柱觉得脸面挂不住了。
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，激起了傻柱的自尊心。
“苏驰！你赶紧放开！”傻柱梗着脖子低吼，“再不放手，别怪我还手了！”
“还手？”
苏驰嗤笑一声：
“何雨柱，院里也就许大茂那个怂货怕你。你跟我试试？”
他手上猛地一用力，把傻柱往自己面前一拽，两人脸对着脸，距离不过一尺。
傻柱被拽得一个踉跄，差点没站稳，那股蛮力让他心里一惊。
苏驰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我问你，我替我亲儿子出头，天经地义。”
“你替贾家那个小兔崽子出头，你算个什么东西？”
这话一出，院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笑声。
太狠了！
苏远那小子骂傻柱是“野爹”，苏驰这个当爹的，话说得更首接，更打脸！
傻柱的脸越来越黑，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我帮忙…都是院里的邻居！”他憋了半天，说出这么一句苍白的辩解。
“院里邻居？”苏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我苏家就不是院里邻居了？还是说，秦淮茹她……”
“苏大哥！”
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及时打断了苏驰的话。
秦淮茹本想在家躲着，让一大爷解决，但苏驰的话越来越狠，她只能从屋里跑了出来。
此刻，她眼圈红红的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。
她快步走到苏驰面前，伸手就想去拉开他抓着傻柱的胳膊。
“苏大哥，你消消气，这事……这事是我们的错，是棒梗不懂事，您别跟柱子一般见识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给傻柱使眼色，让他服个软。
苏驰手臂一侧，避开了她的手，眼神冷漠地看着她。
“秦淮茹，收起你这套。我儿子才十三岁，前几天刚发完高烧，差点没挺过来。你家那个小畜生，就指着我儿子鼻子咒他去死！”
“你贾家想干什么？咒我儿子？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。
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，脸上的表情也变了。
小孩子打架是一回事，可咒一个刚生过大病的孩子去死，这就太恶毒了。
这时，有邻居嘟囔：“棒梗破除就偷鸡摸狗的，没想到还学贾张氏这张恶毒的嘴。”
“就是，贾张氏在院里没少骂人，真不是个东西。”
听到这些话，秦淮茹的脸瞬间白了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嘴唇哆嗦着，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，“苏大哥，是我没教好孩子，我给你赔不是了……”
易中海见场面快要失控，赶紧上前，打着圆场。
“苏驰，你看淮茹也知道错了。要不，先放开傻柱，咱们去我屋里，坐下慢慢谈，行不行？”
他想把事情压下来，关起门来解决。
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，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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