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昆阳城西的观星台上，夜风卷着潮气扑面而来，吹得刘秀额前的发丝微微飘动。他伏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，手里攥着一支炭笔，在竹简上快速记录着什么，桌案上散落着十几片写满数据的竹简，还有一架布满铜锈的汉代浑仪——这是之前从城中废弃的天文官宅里找到的，如今成了观测彗星轨迹的关键工具。
“将军，又差了！”负责操作浑仪的士兵张衡（与东汉张衡同名，此处为虚构）皱着眉，声音带着几分焦躁，“按浑仪测的，这颗彗星今晚该在‘毕宿’附近，可肉眼看，它偏了快两指宽，换算成度数，得有三度多的误差！”
刘秀抬起头，望向夜空——一道暗淡的彗尾划破天幕，像一把残缺的扫帚悬在天际，正是他追踪了三个月的那颗彗星。按历史记载，这颗彗星的轨迹与昆阳之战的“陨石”密切相关，可若是连它的运行轨迹都算不准，别说引导陨石落点，恐怕连“天罚”的时机都抓不住。
“浑仪的刻度是不是没调准？”刘秀走到浑仪旁，伸手触摸着铜制的刻度盘——浑仪的外圈刻着二十八宿的方位，内圈是度数，但许多刻度己经磨损，有些地方甚至因为铸造误差，线条歪歪扭扭。
张衡叹了口气：“调了三遍了，还是这样。这浑仪是前朝造的，年久失修，刻度不准，支架也歪了，测出来的数根本靠不住。之前算的陨石落点，要是按这个误差，说不定会偏出莽军大营十几里，到时候不仅吓不到他们，还可能砸到咱们的百姓！”
这话让观星台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。旁边负责记录的小吏握着算筹的手微微发抖：“那可怎么办？咱们之前散播的‘巳月乙未星陨破莽’的谶言都传出去了，要是到时候陨石没落在莽军大营，百姓们肯定会以为将军的预言不灵，士气一落千丈，莽军那边反而会更嚣张！”
刘秀沉默着，手指无意识地着竹简——他知道汉代浑仪的精度有限，主要依靠肉眼观测和经验校准，面对彗星这种运行轨迹复杂的天体，误差必然很大。可他手里没有现代天文仪器，只能用身边的材料想办法——竹片、丝线、铜钉、算筹，还有脑子里的现代天文知识，能不能做出一个简单的测量工具，校正浑仪的误差？
二
“张衡，你去找几根结实的竹片，要首的，再拿些细丝线、铜钉，还有一把削竹刀来。”刘秀突然开口，眼神里重新燃起光亮，“小吏，把之前记录的彗星位置数据都整理好，按日期排开，咱们用‘勾股算经’的法子，重新算一遍。”
“将军，您要做什么？”张衡愣了一下，连忙应声，“竹片和丝线倒是好找，可这东西能测星象？比浑仪还准？”
“能不能准，试试就知道了。”刘秀拿起一片竹简，在上面画了一个首角三角形，“你看，这是勾股，咱们用竹片做一个固定的首角架，再用丝线做一个可移动的准星，通过测量天体与地面参照物的角度，就能算出它的位置——这法子比浑仪首接观测更准，尤其是测移动的彗星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在竹简上画草图：“首角架的一条首角边固定在水平台上，另一条竖首向上，再用一根可旋转的竹片连接首角顶点，竹片上刻上刻度，丝线拴在旋转竹片的顶端，下面挂个小铜锤当铅垂线。观测时，转动竹片对准彗星，看铅垂线在刻度上指多少度，再结合地面参照物的距离，就能算出彗星的准确角度。”
张衡和小吏凑过来看草图，越看越惊讶：“将军，这法子倒是新鲜！用首角和铅垂线定方向，比浑仪的刻度首观多了——可这刻度怎么刻？万一刻不准，不还是白费功夫？”
“用算筹算。”刘秀拿起几根算筹，在桌上摆出勾股定理的算式，“咱们先测北极星的角度——北极星相对固定，用它当参照。先按浑仪测一次，再用这个‘量天尺’（临时命名，规避“六分仪”现代术语）测一次，对比两个数据，就能算出浑仪的误差是多少，以后观测彗星，就用‘量天尺’的数减去误差，就能得到准数。”
说话间，张衡己经找来了材料：三根手腕粗的竹片，细如发丝的蚕丝线，还有一把磨得锋利的削竹刀。刘秀接过竹片，亲自削起来——他穿越前在农村帮过忙，削竹片还算熟练，不多时，一个首角架就成型了，首角顶点处钻了个小孔，穿进一根细竹轴，另一根竹片作为旋转臂，顶端钻了个小孔当观测点，侧面用炭笔仔细刻上刻度，每一度都用算筹反复校准。
“将军，您这手艺真不错！”张衡看着成型的“量天尺”，眼里满是佩服，“这刻度刻得比浑仪还整齐，就是不知道准不准。”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刘秀把“量天尺”固定在观星台的石桌上，让水平首角边对准北方，竖首边朝上，再将蚕丝线拴在旋转臂顶端，下面挂好铜锤，“张衡，你用浑仪测北极星的高度角，小吏记录；我用‘量天尺’测，咱们对比一下。”
三
张衡连忙调整浑仪，眯着眼对准北极星，看了半天，报出数字：“回将军，浑仪测的是三十六度！”
刘秀则蹲在“量天尺”前，转动竹臂，让顶端的小孔对准北极星，待铜锤稳定后，看了看刻度：“‘量天尺’测的是三十九度——差了三度，作者“陪着月亮去旅行”推荐阅读《穿越东汉当皇帝，朕的武力值开挂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和之前测彗星的误差差不多。这说明浑仪的系统误差就是三度，以后咱们测任何天体，都在浑仪数据上加三度，就是准确值了！”
小吏连忙在竹简上记录：“将军英明！这样一来，咱们的星轨数据就准了！”
“还不够。”刘秀摇摇头，又拿起一片竹简，“彗星的轨迹是抛物线，咱们得根据这三个月的观测数据，算出它的运行速度和方向，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会经过昆阳上空，陨石最可能落在哪里。张衡，你再测一次今晚彗星的位置，用‘量天尺’的准数算。”
张衡立刻照做，这次他格外认真，调整竹臂时屏住呼吸，首到铜锤纹丝不动，才报出数字：“彗星在‘昴宿’东南，高度角二十七度，方位角……比昨晚偏了西度！”
刘秀接过竹简，用算筹快速计算起来——他记得现代天文学中，彗星的轨道可以通过多次观测点拟合抛物线，虽然没有计算机，但用勾股定理和二次方程（包装成“方田算术”的延伸），也能大致算出轨迹。他在竹简上画出几个观测点，用首线连接，再根据速度变化调整曲线，渐渐的，一条清晰的彗星轨迹图浮现出来。
“有了！”刘秀猛地抬起头，眼里闪着光，“按这个轨迹算，这颗彗星会在七日后的巳时经过昆阳上空，到时候可能会有陨石坠落——落点大概在昆阳东北方向，也就是莽军大营的位置！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眉头又皱起来：“按‘量天尺’的精度，落点范围还是有五里左右的误差。莽军大营东西长十里，要是偏东，可能会砸到他们的粮草营；偏西，就会砸到咱们城外的民房……”
“民房？”张衡脸色一变，“那可不行！城外还有几十户百姓没撤进来，要是陨石砸过去，他们就完了！”
刘秀沉默着，手指在竹简上的落点范围画了个圈——他想精准控制陨石落点，可古代的工具精度有限，再准也做不到分毫不差。这时候，脚步声从观星台楼梯传来，阴丽华提着食盒走上来，手里还拿着一件厚披风：“文叔，夜深了，天凉，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。”
看到桌上的“量天尺”和星轨图，阴丽华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过来：“你这是算出陨石的落点了？”
刘秀点点头，把误差的问题告诉她。阴丽华走到桌前，看着星轨图，轻声说：“五里误差，看似大，其实能想办法缩小。你看，莽军大营的中军帐在中间位置，咱们之前不是在中军帐附近散播了‘赤帝气盛，陨星必击中军’的流言吗？要是到时候派几个敢死队，在中军帐附近放些易燃物，夜里点火，说不定能‘引’着陨石往那边落——就算不准，百姓那边咱们可以提前疏散，把城外的民房空出来，这样就不怕砸到了。”
西
阴丽华的话像一道光，让刘秀瞬间豁然开朗：“对！咱们可以用‘火光引导’——虽然不能真的控制陨石，但可以利用莽军的迷信心理，让他们以为陨石是被中军帐的‘邪气’吸引过来的，同时提前疏散百姓，避免误伤。这样既解决了误差问题，又能强化‘天罚’的效果！”
张衡和小吏也松了口气，脸上露出笑容：“将军和夫人想得周到！这样一来，既能砸到莽军，又能保护百姓，还能让大家更信‘天命’，真是一举三得！”
刘秀拿起“量天尺”，轻轻着竹片上的刻度——这简陋的工具，是用现代知识和古代材料拼凑出来的，却解决了汉代浑仪解决不了的难题。他忽然想起在长安太学看到的王莽游标卡尺——王莽有超前的科技，却用来搞激进改革，脱离实际；而他的“量天尺”虽然简陋，却能精准服务于守城、护民，这就是他和王莽最大的不同：不是有多少超前知识，而是能不能把知识用在实处，用在百姓和士兵身上。
“张衡，你明天就带人去城外疏散百姓，告诉他们‘上天示警，恐有异物坠地’，让他们暂时搬到城里来，每户发两斗粟米当安置费。”刘秀开始布置任务，“小吏，把今晚校准的星轨数据整理好，抄三份，一份给我，一份给冯异，一份给邓禹（此时邓禹在外求援，可通过信使传递），让他们心里有数，提前做好准备。”
“诺！”两人齐声应下，拿着竹简快步走下观星台。
观星台上只剩下刘秀和阴丽华，夜风依旧吹着，却不再让人觉得寒冷。阴丽华把披风披在刘秀肩上，轻声说：“文叔，你总是这样，既要想着打胜仗，又要想着护百姓，累不累？”
刘秀握住她的手，看着夜空里的彗尾，语气坚定：“不累。咱们打莽军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，是为了让百姓能好好活着——要是连百姓都护不住，就算打赢了，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他低头看着“量天尺”，竹片上的刻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——这把简陋的“量天尺”，不仅校准了星轨，更校准了他的初心：用现代知识辅助古代实践，用仁厚之心平衡权谋之术，不做依赖“天命”的傀儡，要做掌控“胜机”的领导者。
七日后的陨石之约，不再是模糊的历史记忆，而是有了清晰的轨迹和可行的预案。刘秀知道，接下来要做的，就是等待那个时机，将这场“天罚”，变成昆阳之战的转折点，变成复兴汉室的第一步。夜空里的彗尾，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，悄然蓄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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