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北捂着鼻子,鼻血顺着指缝往下淌,滴在白色校服上,像开了朵诡异的小红花。他瞪着卢晓雅,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:“你……你为啥打我?我又没说你!”
卢晓雅也懵了,她看着自己还在发颤的拳头,心跳得像擂鼓。刚才那一瞬间,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不能让这混蛋这么说!至于为什么不能,她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“我打你怎么了?”卢晓雅梗着脖子,强装镇定,“你说的是人话吗?什么叫‘月经失调’?你懂个屁!” 她把自己归到“所有女性”的阵营里,好像这样就能掩饰刚才那瞬间的冲动。
周围的同学憋不住笑,看刘北的眼神都带着幸灾乐祸。被全校男生捧在手心里的卢晓雅揍了,这可是年度大戏。
刘北这才反应过来——卢晓雅不是替自己出头,是嫌他骂得太难听。他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,取而代之的是委屈:“我就是说他……”
“说谁都不行!”卢晓雅打断他,“有本事单挑,耍嘴皮子算什么男人?”
刘北眼睛一亮。听这意思,卢晓雅不反对他揍李高啊!那他可就没顾忌了。
“行!”刘北抹了把鼻血,恶狠狠地瞪着李高,“放学门口等着!不把你打出屎来,我跟你姓!” 说完,他捂着脸,灰溜溜地跑了。
“婉清姐,你太帅了!”林溪拍手叫好,眼睛亮晶晶的,“跟武侠片里的侠女似的!”
卢晓雅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她坐下时,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她瞪着李高,气不打一处来——都怪这混蛋!自己淑女的形象全毁了!
“看什么看?”卢晓雅没好气地说,“别以为我是帮你,我就是看不惯他嘴贱。”
“哦。”李高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肉,头也没抬,“谢了。”
“谁要你谢!”卢晓雅更气了,“放学你自己倒霉去,别指望我帮你!”
林溪赶紧打圆场:“婉清姐,你就帮帮千佛哥哥吧。刘北肯定会叫人的,他打不过的。”
卢晓雅哼了一声,没说话。
李高放下筷子,抹了抹嘴:“不用帮,我自己能解决。”
“你怎么解决?”卢晓雅挑眉,“用你的道术?画道符让他自己揍自己?”
“差不多。”李高一本正经,“我爷爷教过我‘硬气功’,挨揍不疼。”
卢晓雅:“……”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乡巴佬的脑子有问题。
***下午的课,李高睡得昏天暗地。口水浸湿了课本,发出轻微的呼噜声,引得周围同学频频侧目。
“他心也太大了吧?”
“刘北都放话要卸他一条腿了,他还睡得着?”
“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?”
林溪看着李高熟睡的脸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她偷偷给卢晓雅递纸条:【怎么办啊?千佛哥哥肯定会被打的!】
卢晓雅回了两个字:【活该。】 可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李高,心里有点发慌。这乡巴佬虽然讨厌,可真被打残了,爷爷那边也不好交代。
放学铃一响,刘北像阵风似的冲到李高桌前,把他拍醒:“校门口!别怂!”
李高揉着眼睛坐起来,打了个哈欠:“知道了。” 他慢悠悠地收拾好书包,那里面除了课本,还有个布包,装着爷爷给的黄纸和朱砂。
“千佛哥哥,你别去!”林溪拉住他的胳膊,急得快哭了,“刘北肯定叫了好多人!”
“叫人也得去啊。”李高掰开她的手,“我是爷们,不能怂。”
“可你打不过他们啊!”
“打不过也得去。”李高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,“在我们村,被野猪追也得挺着,跑了会被笑话一辈子。”
卢晓雅站在旁边,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。这乡巴佬,蠢得有点可爱。
“走吧。”卢晓雅突然说,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李高和林溪都愣住了。
“你去干嘛?”李高问。
“看热闹。”卢晓雅别过脸,“看你怎么被揍得哭爹喊娘。”
林溪偷偷笑了——她就知道,婉清姐刀子嘴豆腐心。
锦城中学门口,刘北正踮着脚张望。篮球队的几个哥们藏在旁边的树后,摩拳擦掌。
“北哥,那小子不会不敢来吧?”黄毛探出头问。
“不可能!”刘北咬牙,“我都看见他收拾书包了。” 他心里有点打鼓——这都等了十五分钟了,李高该不会真跑路了吧?
就在这时,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。刘北吓了一跳,回头一看,李高正站在他身后,书包挎在肩上,笑得一脸无害。
“你来了。”李高说。
“你他妈总算来了!”刘北松了口气,随即又握紧拳头,“准备好了吗?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!”
“准备好了。”李高把书包递给跟过来的林溪,“帮我拿着。”
林溪接过书包,眼圈红红的:“千佛哥哥,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?”
“傻丫头,报什么警。”李高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男人的事,男人自己解决。”
卢晓雅站在不远处,抱着胳膊,假装看热闹,心里却捏着把汗。她数了数,树后藏着西个,都是篮球队的壮汉,个个比李高高出一个头。
“开始吧。”李高活动了活动手腕,摆出个奇怪的姿势——既不像拳击,也不像跆拳道,倒像是……种地前的热身。
刘北被他逗笑了:“你这是干嘛?准备犁地啊?” 他猛地一拳挥过去,首奔李高的脸。
这拳又快又狠,带着风声。林溪吓得捂住了眼睛。
可就在拳头快要打到脸上时,李高突然往后一仰,像片叶子似的轻飘飘地躲开了。刘北的拳头打空,差点闪到腰。
“你耍赖!”刘北怒吼,又一拳挥过去。
李高还是躲开了,动作不快,却总能在拳头快碰到他时移开。刘北像个跳梁小丑,挥了十几拳,愣是没碰到李高一根头发。
“你倒是还手啊!”刘北气急败坏,额头上全是汗。
“我不打你。”李高说,“我爷爷不让我打好人。”
“谁他妈是好人!”刘北彻底疯了,从书包里掏出根伸缩钢管,“咔嚓”一声拉开,照着李高的腿就抽了过去。
“小心!”卢晓雅忍不住喊了一声。
李高像是背后长了眼睛,轻轻一侧身,钢管擦着他的裤腿打在地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震得刘北手发麻。
“你他妈的……”刘北还想再打,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动不了了——刚才用力太猛,肌肉拉伤了。
他疼得龇牙咧嘴,看着李高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这小子不是人!绝对不是人!挨了这么多下,居然一点事都没有,反而自己伤了两处!
树后的几个哥们也看傻了,互相使了个眼色,悄悄退了——这哪是打架,是降维打击啊!上去就是送人头。
“还打吗?”李高看着刘北,语气平淡。
刘北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和还在流血的鼻子,突然腿一软,差点跪在地上。他算是彻底服了,这小子就是个怪物!
“不……不打了。”刘北的声音都在发颤,“我认输。”
“早说嘛。”李高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以后别老想着打架,伤身体。” 他的力气不大,可刘北却觉得像被石头砸了一下,疼得龇牙咧嘴。
李高转身往回走,林溪赶紧跑过来,眼睛亮晶晶的:“千佛哥哥,你太厉害了!你那是什么功夫啊?”
“硬气功啊。”李高说得一本正经,“我爷爷说,练了能扛住野猪撞。”
卢晓雅跟在后面,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乱糟糟的。这乡巴佬,到底藏着多少秘密?
刘北看着他们走远,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他摸了摸还在流血的鼻子,又看了看红肿的手腕,欲哭无泪——这哪是打架,是丢人现眼啊!
树后的黄毛探出头:“北哥,要不……我们去医院?”
“去你妈的!”刘北一脚踹过去,“还嫌不够丢人?”
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李高走在中间,林溪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,卢晓雅跟在后面,难得地没有插嘴。
“千佛哥哥,你真的会硬气功啊?”林溪好奇地问。
“当然了。”李高说,“我还能胸口碎大石呢,就是没找到合适的石头。”
卢晓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吹吧你就。”
“真的!”李高急了,“我们村王大叔的石碾子,我都能扛起来。”
林溪被逗笑了:“那你下次扛给我们看看。”
“好啊。”
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,卢晓雅突然觉得,锦城的夕阳好像比平时好看。她偷偷看了一眼李高,他正咧着嘴笑,露出一口白牙,阳光照在他脸上,居然有点耀眼。
“喂,”卢晓雅突然说,“明天的数学测验,你会吗?”
李高愣了一下:“啥测验?”
卢晓雅:“……” 她就不该对这乡巴佬抱有任何期望。
“算了,”卢晓雅叹了口气,“放学我给你补课。”
“不用了吧……”
“必须补!”卢晓雅瞪了他一眼,“总不能让你拖我们班后腿。”
林溪偷偷笑了——婉清姐这是关心千佛哥哥呢。
李高看着卢晓雅傲娇的侧脸,突然觉得,锦城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。尤其是身边这个总是炸毛的大小姐,其实也没那么讨厌。
他摸了摸书包里的布包,里面的黄纸和朱砂安安静静地躺着。爷爷说,锦城有他的缘分。以前他不信,现在好像有点信了。
或许,这场始于退婚的闹剧,真的会变成一段不一样的故事。而故事的主角,就是他这个来自清风坳的道士,和那个傲娇又善良的锦城大小姐。
校门口的路灯亮了,昏黄的光洒在地上,像铺了层金子。三个年轻人的笑声回荡在晚风中,带着点青涩,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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