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分过后,宁州的秋日染上了温柔的橙黄。老城区的梧桐树落下第一片黄叶时,苏晚终于翻开了林亦舟留下的手绘地图 —— 红色马克笔圈出的萤火虫海湾,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,地图边缘还留着他当时标注的小字:“晚晚,记得带去年的玻璃瓶,萤火虫会认旧家。” 笔尖划过纸面的力度,像他当时趴在书桌前写这句话时,特意加重的语气,怕她粗心忘了。
她从抽屉里找出那个熟悉的透明玻璃瓶,鲸鱼贴纸在岁月里泛着浅淡的光泽,瓶身上还留着去年萤火虫翅膀划过的细微痕迹 —— 去年秋天,林亦舟帮她把萤火虫装进瓶时,特意让她握着瓶身:“晚晚的手暖,萤火虫在里面才不会怕。” 当时她还笑他 “把虫子当小孩子养”,他却认真地说 “它们是我们愿望的小使者,要好好对待”。抱着玻璃瓶和牛皮本,苏晚踏上了赴约的路 —— 首发式结束后,她收到了很多读者的消息,有人说 “会带着鲸鱼书签去看萤火虫”,有人说 “要和爱人一起寻找藏在细节里的爱”,这些温暖的反馈,像林亦舟的鼓励,推着她继续完成未竟的约定。
秋日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凉意,吹在脸上格外清爽。公交车行驶在沿海公路上,窗外的稻田己经变成了金黄色,稻穗沉甸甸地垂着,像挂满了金色的星星;远处的山峦被秋阳镀上一层暖红,像一幅流动的油画。苏晚靠在车窗上,指尖反复着地图上的 “萤火虫海湾”,去年秋天的记忆突然漫上来 —— 林亦舟牵着她的手走在海湾小路,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,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,轻轻着她的指缝。芦苇在秋风里轻轻摇晃,芦花落在他的肩头,他笑着伸手拂掉,说 “晚晚,等明年这个时候,我要在这里藏一个时光胶囊,里面装着我们的故事”。当时她还笑着踮起脚,把芦花别在他耳边:“里面会不会有我的桂花糕?你总说要给我做一辈子桂花糕。” 他却神秘地把她搂进怀里,下巴抵在她发顶:“有比桂花糕更珍贵的东西,是能陪你走一辈子的回忆。”
到达海湾时,夕阳正斜斜地挂在海平面上,把海面染成了橙红色,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撒了一把碎金。苏晚按照地图的指引,沿着芦苇丛往里走,脚下的泥土带着秋日的,踩上去软软的,偶尔能看到几只提前出现的萤火虫,绿光在暮色里若隐若现,像星星落在人间。她想起林亦舟在便签里写的 “时光胶囊藏在最大的芦苇丛旁”,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丛比人还高的芦苇,秆子上系着一根浅灰色的毛线 —— 是她织围巾剩下的料子,去年冬天她织坏了一条围巾,随手把毛线团丢在抽屉里,林亦舟却捡了起来,说 “这是晚晚的心意,要用来做我们的专属标记”,后来他用这根毛线给她系过书签,也用来绑过他们的合照。
蹲下身,苏晚小心地拨开芦苇,泥土里果然埋着一个木质盒子,盒身上刻着小小的萤火虫图案,翅膀的纹路清晰可见,和去年他们捕捉的萤火虫一模一样。她轻轻挖开泥土,指尖触到木质盒身时,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 —— 是林亦舟常用的木料,去年他给她做书架时,用的就是这种木头,他说 “雪松味能安神,晚晚看书时闻着,就能想起我”。打开盒子的瞬间,熟悉的气息更浓了 —— 里面铺着浅棕色的绒布,是她去年生日时送给他的绒布笔记本的内页,他当时还说 “要把最珍贵的东西,放在晚晚送的绒布上”。盒子里放着一张折叠的信纸,还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罐,罐子里装着几颗贝壳,是去年夏天他们一起在海边捡的。
信纸展开,林亦舟的字迹在暮色里格外温柔,像他在耳边轻声说话:“晚晚,当你找到这个时光胶囊时,应该是秋天了吧?萤火虫是不是己经开始出现了?这罐贝壳是我们去年夏天捡的,你说这个螺旋贝壳像‘时光的纹路’,当时你还拿着贝壳在我手背上比划,说‘亦舟你看,这纹路多像我们一起走过的路’。我就把它们洗干净晒了好久,每天都翻出来看看,怕它们受潮,想让它们陪着你,像我在你身边一样。”
“还记得去年秋天我们看萤火虫时,你说‘想把愿望藏在贝壳里’吗?当时你靠在我怀里,手里拿着萤火虫玻璃瓶,眼睛亮晶晶的,像装了整个星空。我把你的愿望写在了信纸背面,还有我给你的‘秋日约定’—— 我想陪你在这个海湾看十年萤火虫,每年都藏一个时光胶囊,第一年装贝壳,第二年装我们的合照,第三年装你写的故事…… 现在我不能陪你了,但我希望你能带着我的爱,继续完成这个约定,每年都来看看,看看我们的贝壳,看看我们的愿望,就像我还在你身边一样。”
苏晚翻到信纸背面,上面是她的字迹,带着去年的咖啡渍 —— 那天她喝拿铁时不小心洒在了信纸上,林亦舟赶紧用纸巾帮她擦,却还是留下了痕迹,他笑着说 “这样才好,是我们的专属印记”。字迹写着:“2024 年 9 月,和亦舟在海边看萤火虫,希望每年都能和他一起,把愿望藏在贝壳里,把爱留在时光里,还要一起吃他做的桂花糕,一起看海边的日落。” 旁边是林亦舟的字迹,画着一个小小的爱心,爱心里面写着 “舟晚”:“我会陪晚晚实现所有愿望,即使不能在身边,也会用时光胶囊,把爱传递到每一个秋天。明年的桂花糕,我己经托张阿姨教你做了,她的手艺和我一样好,你肯定能学会。”
她拿起玻璃罐,贝壳在夕阳下泛着光泽,其中一颗螺旋贝壳上还刻着小小的 “舟晚” 二字,刻痕里还留着淡淡的木屑 —— 是林亦舟去年偷偷刻的,当时他说 “要去给晚晚买冰淇淋”,其实是躲在礁石后面,用小刻刀一点点雕琢,手指被贝壳划伤了也不在意。苏晚把贝壳倒在手心,冰凉的触感带着大海的温度,像林亦舟的手,轻轻包裹着她的掌心。她想起去年夏天,他们在海边捡贝壳,她看到一颗特别漂亮的贝壳,却被海浪冲走了,她委屈地红了眼眶,林亦舟赶紧安慰她 “晚晚别难过,我给你找一颗更漂亮的”,然后在海边找了一下午,终于找到一颗一模一样的,当时他的裤脚都被海水打湿了,却笑着说 “晚晚喜欢就好”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,苏晚回头一看,是许曼和陈默,手里提着保温桶和折叠椅:“晚晚,我们就知道你会来,特意给你带了热可可和桂花糕!” 许曼笑着递过一杯热可可,杯子是林亦舟常用的鲸鱼杯,“亦舟去年还跟我们说,要是他不能陪你,就让我们陪你来看萤火虫,还特意交代要带你爱吃的桂花糕,说‘晚晚秋天容易饿,桂花糕能垫肚子’。他还跟我学做桂花糕,练了好多次,说要在今年秋天做给你吃,现在我把他做的桂花糕带来了,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。”
苏晚接过热可可,温热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,喝一口,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—— 是林亦舟喜欢的甜度,他总说 “晚晚喜欢甜,要多放一勺糖”。她拿起一块桂花糕,咬一口,软糯香甜,和去年林亦舟做的一模一样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:“谢谢你们,这味道和亦舟做的一样。” 陈默则把折叠椅放在旁边,椅子是林亦舟去年夏天买的,他说 “晚晚看萤火虫时要坐舒服点”,还特意选了带靠垫的款式,“亦舟还托我准备了烟花,说等萤火虫多的时候,要给你一个惊喜,他选的是你喜欢的满天星款式,说‘这样像把星星落在晚晚身边’。” 苏晚的眼眶瞬间红了,原来林亦舟连这些细节都提前安排好了,怕她孤单,怕她没人陪伴,怕她感受不到他的爱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萤火虫越来越多,绿光在芦苇丛间飞舞,像一片流动的星河。苏晚按照林亦舟的 “秋日约定”,把自己的新愿望写在便签上,便签是林亦舟去年给她买的,上面印着小小的桂花图案:“2025 年 9 月,找到亦舟的时光胶囊,带着他的爱,继续赴我们的萤火虫之约。学会了做桂花糕,味道和他做的一样;读者们很喜欢我们的故事,有人说要带着爱人来这里看萤火虫。希望明年秋天,还能在这里,写下新的故事,把我们的爱继续传递下去。” 她把便签放进玻璃罐里,和去年的贝壳放在一起,轻轻盖上盖子,像把满满的思念和爱意藏了进去。
许曼点燃了烟花,金色的光在夜空中绽放,照亮了整个海湾。萤火虫在烟花的光影里飞舞,绿光和金光交织在一起,像一场盛大的浪漫。苏晚抱着玻璃瓶,看着萤火虫在身边盘旋,它们轻轻落在她的发间,像林亦舟的手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。她轻声说:“亦舟,我找到时光胶囊了,你的愿望我收到了,我们的约定,我会继续完成。我学会了做桂花糕,读者们很喜欢我们的故事,你看,烟花真漂亮,萤火虫也来了,我们的爱,从来都没有消失。”
离开海湾时,苏晚把时光胶囊重新埋回泥土里,还在旁边放了一块刻着 “舟晚” 的鹅卵石 —— 是去年他们一起捡的,当时林亦舟在上面刻了他们的名字,说 “这是我们的约定石,每年都要来看它”。许曼和陈默陪在她身边,热可可的甜香和桂花糕的香气交织在一起,像林亦舟的陪伴,从未离开。海风轻轻吹过,带着萤火虫的绿光,带着他们的爱,飞向远方。
回到家,苏晚坐在书桌前,翻开牛皮本,把林亦舟的信纸和贝壳小心地夹在里面,还放了一块桂花糕在旁边,像林亦舟还在她身边,和她一起分享。她拿起笔,在新的一页写下:“第八章:秋萤赴约与时光胶囊 —— 他把秋日的浪漫藏在时光胶囊的贝壳里,藏在萤火虫的绿光里,藏在桂花糕的甜香里,藏在每一个未完成的约定里。他会为了给我找贝壳,打湿裤脚;会为了学做桂花糕,划伤手指;会为了给我惊喜,提前安排好一切。原来最好的爱,是即使相隔生死,也能为对方留下满世界的温柔,让回忆成为继续前行的勇气。我会带着这份爱,每年都来赴萤火虫之约,把我们的故事,写满一个又一个秋天,让他知道,他的爱,永远都在。”
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,和窗外的秋风声、远处的海浪声、记忆里林亦舟的笑声交织在一起,像是一首温柔的秋日之歌。苏晚知道,第二卷 “春归续忆” 的故事还在继续,而她和林亦舟的爱,会像秋日的萤火虫、冬日的雪落声、春日的桂花芽、夏日的星河影,永远在时光里绽放,成为跨越生死的永恒浪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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