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昭月是在窒息般的剧痛中睁开眼的。
喉间仿佛卡着烧红的炭，她本能地去抓自己的脖颈，却摸到一道陈年疤痕——凹凸不平的触感蜿蜒如蜈蚣，那是三小姐幼年时被热汤烫哑喉咙的旧伤。此刻这具残破的身躯里，却翻涌着她前世饮下的鸩毒灼烧般的痛楚。
“又装死？”
冰水兜头泼下，慕容昭月呛咳着抬头，看到铜盆边缘晃动的玫红裙裾。江清蓉涂着丹蔻的手指捏住她下巴，冷笑道：“哑巴就该像狗一样爬着吃食，谁准你偷雀儿送的点心？”
喉间的灼痛突然炸开，慕容昭月猛地推开庶姐。她踉跄着扑到妆台前，铜镜里映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——蜡黄的皮肤上交错着新旧掐痕，唯有那双凤眼与她前世一模一样。
“啊...啊...”她试图发声，却只吐出嘶哑的气音。
“瞧瞧，这傻子还想学人说话呢。”江清蓉尖笑着举起鎏金护甲，狠狠戳向她咽喉旧伤。
剧痛如闪电劈开混沌。慕容昭月突然抓住那只手，在江清蓉惊愕的目光中，喉间竟发出破碎却清晰的音节：“滚。”
满室死寂。
廊下的辛姨娘打翻了茶盏，滚烫的茶水泼在绣着金线的裙裾上。慕容昭月盯着这个害死三小姐生母的毒妇——她鬓边的累丝金凤簪，正是公孙夫人当年的陪嫁。
“爹...爹爹！”江清蓉突然尖叫着扑向月洞门。
江鸿儒的朝服下摆扫过门槛时，慕容昭月正用染血的指尖在青砖上勾画。那些歪扭的线条渐渐拼成两个字：银针。
“月儿？”江鸿儒的嗓音发颤。十五年来，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嫡女的声音。
毒妃归来：摄政王，你的死期到了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毒妃归来：摄政王，你的死期到了最新章节随便看！辛姨娘的金护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突然跪下泣道：“老爷明鉴！定是前日白云观道长驱邪时惊了月姐儿神魂，才会这般胡言乱语...”
慕容昭月低笑出声。这笑声像是生锈的刀刃刮过瓷盘，惊得满院仆妇齐齐后退。她伸手扯开衣襟，露出锁骨下密密麻麻的针眼——那是江清蓉用金簪扎出的“哑穴”。
“五根银针...”她每个字都带着血沫，手指精准点在喉间穴位，“接生那日...刺在这里。”
辛姨娘的脸色骤然惨白。
江鸿儒的朝靴碾过青砖上的血字，慕容昭月看见他腰间玉佩剧烈晃动。这位丞相大人永远端庄持重的面容，此刻裂开一道缝隙：“什么接生？什么银针？”
“父亲莫听这疯子胡吣！”江清蓉突然抓起妆台上的剪子，“定是邪祟上身，待女儿...”
剪刃破空而来的瞬间，慕容昭月旋身避开。前世在宫廷躲过无数暗箭的身法，让这具瘦弱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。她顺势扣住庶姐手腕，指尖狠狠按在某个穴位——
“当啷！”
剪子落地时，江清蓉整条右臂软绵绵垂了下来。慕容昭月贴在她耳边轻笑，声音如毒蛇吐信：“姐姐可知，当年给你接生的王嬷嬷，左手小指缺了半截？”
这句话让辛姨娘彻底在地。
江鸿儒终于察觉异样，正要开口，墙头忽然传来三清铃空灵的声响。慕容昭月抬头望去，梅树枝桠间掠过半片玄色衣角，那人指尖把玩的正是一枚缺了半截的玉扳指——与当年接生婆手上的胎记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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