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上午的阳光刚爬上深圳湾小区的落地窗，门铃就响得急促。林清欢正在厨房煎蛋，油星溅在围裙上，她擦着手开门，门外的人让她手里的锅铲顿了顿——是陈墨深的堂叔陈富贵和堂婶刘翠兰，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，手里提着一篮表皮发皱的苹果，苹果上还沾着点泥土。
“清欢啊，这就是墨深的女朋友吧？长得真俊！”刘翠兰一边说一边挤进门，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扫过客厅——意大利进口的沙发、墙上挂着的抽象画、阳台角落的智能扫地机器人，每看一样，她的嘴角就咧得更开，手里的苹果篮被随意放在玄关柜上，几个苹果滚到地上。
陈富贵跟在后面，叹了口气，声音拖得老长：“墨深啊，不是堂叔想来麻烦你，实在是没办法了……”他顺势坐在沙发上，沙发凹陷下去的弧度让他下意识挺了挺腰，像是怕把这“金贵”的沙发坐坏。
林清欢把煎好的蛋盛进盘子，端到茶几上，笑着说：“堂叔堂婶别客气，先吃点早餐，有什么事慢慢说。”
刘翠兰接过盘子，却没动叉子，反而放下盘子开始抹眼泪：“清欢啊，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难！家里那小子下个月结婚，女方要50万彩礼，还要在县城买套全款房，我们老两口种地一年才挣几万块，这钱哪凑得出来啊……”她说着就去拉陈墨深的胳膊，手指上的老茧蹭过陈墨深的袖口，“墨深，你现在跟着清欢，日子肯定好过，就借我们50万吧？等以后我们有钱了，肯定还你！”
陈墨深轻轻拨开她的手，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推到陈富贵面前：“堂叔，上周我让助理去老家出差，拍了您家的三层别墅，院子里停着辆宝马X5，是去年买的吧？还有您的银行流水，上个月刚存了200万，备注是‘粮食款’——咱们老家的地，一年能种出200万的粮食？”
文件上的照片拍得清清楚楚，别墅的红砖墙、宝马车的车牌，连院子里晒着的玉米都能看清；流水单上的数字鲜红刺眼，转账方是“县城粮贸公司”——那是二长老的远房亲戚开的公司。
陈富贵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，伸手去抢文件：“这……这是假的！是你故意找人P的！”
“假的？”陈墨深按住文件，语气平淡，“粮贸公司的王总昨天还联系我，问您要不要再‘卖’一批粮食，说二长老那边‘价格好商量’。”
刘翠兰的哭声突然停了，她猛地抬头看向陈墨深，眼神里的慌乱盖过了之前的撒泼：“你……你怎么认识王总？”
林清欢看着两人的反应，突然想起陈墨深昨天说的“老家亲戚可能被人撺掇”——原来这对夫妻来借钱，根本不是为了儿子结婚，是二长老想通过他们探陈墨深的底！她放下手里的牛奶杯，走到陈墨深身边：“堂叔堂婶，二长老让你们来问什么？是想知道墨深和陈家的关系，还是想探我们公司的情况？”
陈富贵和刘翠兰彻底慌了。昨天王总找到他们，说“只要能套出陈墨深和墨宇的关系，就给他们20万‘好处费’”，还说“陈墨深就是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蛋，很好骗”，他们才抱着侥幸来的，没想到陈墨深早就把一切都查清楚了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不知道什么二长老！”刘翠兰还想狡辩，却被陈富贵拽了拽胳膊。陈富贵叹了口气，瘫坐在沙发上：“是王总让我们来的……他说只要能问出你是不是还和陈家有联系，就给我们20万。我们也是鬼迷心窍，想给儿子多攒点钱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门铃又响了。陈墨深通过猫眼一看，是林建军——他手里提着个水果篮，脸上堆着假笑，明显是来“偶遇”的，想看看亲戚有没有套出消息。
陈墨深打开门，林建军的笑僵在脸上：“墨深啊，这是……”
“堂叔堂婶来借钱。”陈墨深侧身让他进来，语气平淡，“不过他们更想要的，是二长老给的20万‘探底费’。”
林建军的脸瞬间白了，手里的水果篮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苹果滚得满地都是。他昨天刚被二长老的亲信骂“办事不力”，今天想来看看能不能帮着套点话，没想到又撞在了枪口上！
“我……我就是来看看清欢，没别的意思！”林建军弯腰捡水果，指尖抖得连苹果都抓不住，“既然你们有事，我先走了！”
他转身就往门口跑，刘翠兰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喊：“林先生，二长老说要是我们套不出消息，就……就断了我们儿子的工作！”
陈墨深回头看向她，眉头微蹙：“你儿子在‘李氏集团’上班？”
刘翠兰点了点头，眼泪又掉下来：“去年通过王总介绍进去的，在采购部当主管……二长老说要是我们不帮他，就把我儿子开除……”
林清欢心里一软——虽然这对夫妻撒泼骗钱，但也是被人逼的。她看向陈墨深，眼神里带着询问。
陈墨深拿出手机，给李氏集团的人事总监发了条消息：“保护采购部陈强（刘翠兰儿子的名字），别让二长老的人动他。”然后对刘翠兰说：“你儿子的工作不会丢，但以后别再帮二长老做事。50万我可以借你，但要写借条，按银行利息算，三年内还清。”
刘翠兰和陈富贵愣住了，半天没反应过来。他们以为陈墨深会赶他们走，没想到还愿意借钱，还帮他们保住儿子的工作！刘翠兰擦着眼泪，哽咽着说：“墨深，谢谢你……我们以后再也不帮别人做坏事了……”
送走亲戚后，林清欢靠在门上，看着陈墨深收拾地上的苹果：“你早就知道他们是被二长老逼的？”
“嗯。”陈墨深把苹果放进果盘，“助理查老家情况时，顺便查到了陈强在李氏上班，和二长老的关系。”他顿了顿，走到林清欢身边，拿起纸巾帮她擦掉脸上沾到的苹果汁，“刚才门口有辆车，黑色大众，车牌是假的，是二长老的眼线，应该是来盯亲戚的。”
林清欢的心猛地一沉：“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“别担心。”陈墨深握住她的手，指尖带着刚洗苹果的凉意，“我己经让保镖跟上那辆车了，暗网团队会查清楚眼线的底细。中午带你去吃粤菜馆，你不是想吃烧鹅吗？”
林清欢点了点头，靠在他肩上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，果盘里的苹果虽然发皱，却透着一丝暖意。她知道，陈墨深总是这样，就算面对别人的算计，也会留一丝余地，而这份温柔，正是她最安心的依靠。
而小区外的黑色大众里，眼线看着陈墨深家的窗户，拿出手机发消息：“目标未暴露，亲戚己离开，陈墨深似乎愿意帮他们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二长老阴冷的声音：“继续盯紧，下周查账组会去林氏，林建军会按计划举报林清欢挪用公款，到时候看陈墨深怎么救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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