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圳湾的晚风带着海腥味，吹得路灯的光晕微微晃动。林清欢从林氏公司出来时，手里还攥着刚打印好的新品发布会流程表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“李氏物流负责设备运输”那行字——早上助理提过，李氏最近换了物流负责人，对接人是个刚从海外回来的高管，行事风格格外强硬。
她刚走到停车场入口，身后就传来一阵“嗒嗒”的脚步声——不是高跟鞋的清脆，也不是皮鞋的厚重，是那种橡胶鞋底蹭过柏油路面的闷响，不轻不重，却像藤蔓缠上脚踝，甩都甩不掉。
林清欢的心跳猛地加快，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，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——屏幕冰凉，指尖因为紧张沁出细汗。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停车场的反光镜，镜子里映出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，兜帽压得很低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有下巴上的胡茬隐约可见，手里揣着个黑色的布袋，袋口露出一截银色的金属边，像是刀鞘的边缘。
“嗒嗒”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，距离越来越近。林清欢咬了咬牙，突然往右侧的监控摄像头底下跑——那里是停车场的盲区交界处，虽然监控覆盖不到，但离保安亭只有五十米，只要喊一声，保安就能听见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从拐角冲出来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，稳稳停在她面前。车窗降下，露出陈墨深的脸，他的眉头皱得很紧，眼底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焦急：“上车！”
林清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拉开车门，刚坐稳，就听见身后传来连帽衫男人的咒骂声。她转头看向后视镜，男人正骑上一辆黑色电动车，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，电动车的车牌被一块黑布挡住，显然是早有准备。
“墨深，他跟着我。”林清欢的声音还在发颤，手里的流程表被攥得皱成一团。
陈墨深把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，另一只手己经拿起手机，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——指甲盖敲在玻璃上，发出“哒哒”的轻响，这是他发暗网紧急指令时的习惯动作，比平时发常规指令时快了至少两倍。
“别担心，暗网的人早就盯着他了。”陈墨深的声音尽量平稳，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指节泛白，“早上暗网监测到二长老的IP地址在深圳湾活动，我就安排了两组人跟着你，只是没想到他们敢在停车场动手。”
他的手机屏幕亮起，暗网安保队长发来消息：“老板，目标骑电动车进了海滨小巷，巷内无监控，但我们在巷口和巷尾都布了人，设备刚被对方的信号干扰器影响，损坏了3台微型摄像头，需要10分钟更换。”
陈墨深回复：“不用等设备，首接动手，抓活的，我要知道二长老的具体计划。费用从我的私人账户扣，设备损失报墨宇安保部特批。”
挂了手机，他打了个电话给暗网审讯专家老K：“带两个人去城郊的废弃仓库，准备审讯工具——重点问二长老的藏身地点和新品发布会的动作，别用常规手段，他是二长老的核心手下，硬骨头。”
车子缓缓拐进海滨小巷的入口，连帽衫男人果然跟了进来。巷子里没有路灯，只有月光从头顶的电线之间漏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男人刚拐过第三个拐角，就被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按在墙上——其中一个人捂住他的嘴，另一个人用手铐锁住他的手腕，动作快得让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。
迈巴赫停在巷口，陈墨深推开车门走下去，夜风吹起他的衬衫下摆。他走到男人面前，蹲下身，一把扯掉对方的兜帽——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，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，从颧骨延伸到下颌，像是被美工刀划开的旧伤。
“二长老让你来的？”陈墨深的声音很冷，指尖着手腕上的陈家徽记，那枚玉佩被体温焐得发烫，“跟踪我女朋友，是想查我的落脚点，还是想在发布会上动手？”
刀疤脸咬着被塞住的布条，死死瞪着陈墨深，不肯说话。他的腿在微微发抖，却还是下意识地往后缩——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，比二长老在密室里摔杯子时还要可怕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，让他想起三年前被二长老扔进海里的叛徒。
陈墨深没再追问，只是站起身，对身边的安保队员说：“带他去仓库，老K知道该怎么做。记住，天亮前，我要听到有用的信息——要是他嘴硬，就把他女儿在双语幼儿园的照片给他看，提醒他，明天早上他女儿的校车会经过哪条路。”
刀疤脸的身体猛地一僵，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，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——他最在意的就是女儿，二长老当初就是拿女儿的抚养权威胁他，他才不得不替二长老做事。
安保队员拖着刀疤脸往巷尾走，黑色的布袋掉在地上，里面的弹簧刀滑出来，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寒光。陈墨深弯腰捡起刀，看了一眼刀柄上的刻字——是“李氏刀具厂”的标志，和上次绑架林清欢的绑匪用的刀是同一个厂家。
他回到车上时，林清欢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新品流程表，眉头皱得很紧：“墨深，李氏物流负责设备运输，会不会有问题？要是二长老和李氏勾结，他们可能会在设备里放东西。”
“己经安排人查了。”陈墨深发动车子，往山顶别墅的方向开，“暗网的技术组正在查李氏物流的运输路线和 cargo 清单，刚才刀疤脸的电动车里搜出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‘10号货车，第三排货架’，应该就是他们要动手的目标。”
林清欢的心猛地一揪，她翻到流程表的运输页，10号货车负责的是新品的核心主板运输，要是主板被动手脚，发布会现场的演示就会彻底崩盘，到时候媒体肯定会大做文章，林氏的口碑就全毁了。
“那我们要不要换物流？”林清欢抓住陈墨深的胳膊，“现在换还来得及，我可以联系华东物流的王经理，他们有应急运输车队。”
陈墨深拍了拍她的手，让她别担心：“不用换，正好将计就计。暗网的人会在10号货车经过高速路口时，把里面的主板换成备用的，然后在原主板上装微型摄像头——只要二长老的人敢碰，我们就能拍到他们的作案过程，到时候不仅能拆穿他们的阴谋，还能把李氏也拖下水。”
车子驶上山顶公路，远处的深圳湾夜景像一块铺展开的钻石幕布。林清欢靠在陈墨深的肩上，慢慢放松下来——她知道，不管二长老有什么阴谋，陈墨深都会提前做好准备，只是每次想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，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。
“墨深，二长老到底藏在哪里？”林清欢小声问，“他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你？”
陈墨深的身体顿了一下，然后缓缓开口：“他是我爷爷的弟弟，也就是我的二爷爷。二十年前，爷爷准备把陈家的继承权交给我爸爸，二长老不服，就联合外人放火烧了陈家老宅，我爸妈为了护着我，被烧死在书房里，陈忠叔把我藏进柴房，自己冲出去挡着那些人，最后被二长老的手下捅了三刀，扔在火里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。林清欢反手握住他的手，指尖能摸到他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这些年敲键盘、握枪磨出来的痕迹。她把头埋在他的肩窝，小声说：“以后我陪着你，我们一起把他找出来，为你爸妈和陈忠叔报仇。”
陈墨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反手抱紧她：“好，我们一起。”
城郊的废弃仓库里，刀疤脸被绑在铁椅子上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平板电脑。老K坐在他对面，手里把玩着一个U盘，U盘上印着“暗网技术组”的标志。
“说吧，二长老的藏身地点在哪里？”老K把平板电脑转向刀疤脸，屏幕上是他女儿在幼儿园门口的照片——照片里，小女孩扎着羊角辫，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气球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，“要是你说了，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你女儿的校车安全经过路口；要是不说，我不敢保证，暗网的‘护送队’会不会‘不小心’让校车晚点。”
刀疤脸的眼泪瞬间掉下来，他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五分钟，才哽咽着开口：“二长老藏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，就是十年前倒闭的‘华南机械厂’，里面有个地下密室，只有他的贴身助理能进去……新品发布会那天，他会让李氏物流的人把炸弹放在10号货车的主板箱里，等演示开始时远程引爆，嫁祸给林氏‘产品质量不合格导致爆炸’，让陈先生成为通缉犯……”
老K把审讯记录发给陈墨深，很快收到回复：“知道了，把他交给警方，就说他非法持有管制刀具，意图绑架。另外，让技术组立刻定位华南机械厂的地下密室，安排三组人突袭，务必抓住二长老，别让他跑了。”
仓库里的灯忽明忽暗，刀疤脸看着老K挂了电话，突然瘫坐在椅子上——他知道，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，二长老斗不过陈墨深，他更斗不过，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。
山顶别墅里，陈墨深把林清欢送回房间，看着她睡熟后，才走到书房打开电脑——屏幕上是华南机械厂的卫星地图，地下密室的位置被红色的圆圈标出来，旁边是二长老的手下名单，每个人的照片、住址、联系方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他指尖敲在键盘上，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：“通知墨宇安保部，明天早上六点突袭华南机械厂，带足人手，注意地下密室的通风管道，二长老可能会从那里逃跑；暗网技术组负责切断密室的信号，别让他远程引爆炸弹；另外，联系媒体记者，让他们明天上午十点到华南机械厂门口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二长老的真面目。”
发送完指令，陈墨深走到窗边，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——二十年前的火光，二十年来的追杀，还有林清欢被跟踪时的恐惧眼神，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。他握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：“二长老，你欠我的，欠陈家的，欠清欢的，明天，该一笔一笔还清了。”
这时，手机响了，是林老爷子打来的：“墨深，清欢没事吧？老K刚才把刀疤脸的供词发给我了，二长老这次是真的疯了，竟然敢用炸弹！”
“清欢没事，己经睡了。”陈墨深说，“明天早上我会安排人突袭华南机械厂，抓住二长老，您放心，这次不会再让他跑了。”
“好，需要林家帮忙，随时说。”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欣慰，“当年我答应陈忠，要护着你，现在终于能给陈家一个交代了。”
挂了电话，陈墨深重新看向电脑屏幕——屏幕上，二长老的照片赫然在目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，嘴角挂着阴狠的笑，眼神里满是贪婪。陈墨深的眼神冷了下来，指尖在照片上划过：“明天见，二爷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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