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推开家门时,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。厨房飘来淡淡的烤面包香,妻子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,锅铲碰撞发出轻快的声响。"回来啦?"她没有回头,声音里裹着暖意,"先坐会儿,汤马上好。"
他把公文包放在沙发旁,疲惫地陷进柔软的坐垫里。今天项目方案被甲方打回三次,地铁换乘时又弄丢了刚买的伞,此刻只想把自己揉成一团。妻子端着水杯走过来,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,温度刚好能捧在手心。"刚晾的温水。"她挨着他坐下,没有追问工作的事,只是轻轻把他的手拢在掌心暖着。
窗外的雨还在下,玻璃蒙上一层薄雾。妻子忽然指着窗外笑出声:"你看那棵玉兰,叶子被洗得发亮,像不像去年在植物园看到的翡翠摆件?"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路灯下,湿漉漉的叶片果然泛着温润的光泽,雨珠顺着叶脉滚落,倒真有几分剔透的意味。
餐桌上,青瓷碗里盛着冬瓜排骨汤,奶白的汤面上浮着几粒枸杞。妻子给他盛汤时,忽然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:"下午在便利店看到的,橘子味,你小时候爱吃的那种。"糖纸剥开的瞬间,清甜的香气漫开来,他含在嘴里,酸涩感渐渐被暖流融化。
电视里放着无声的纪录片,画面是迁徙的鸟群掠过金色的草原。妻子忽然轻声说:"今天路过花店,看到你喜欢的洋桔梗打折,就带了一束回来,插在书房的蓝花瓶里了。"他想起清晨出门时,确实看到阳台角落多了抹紫。
汤喝到一半,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同事发来的加班通知。他皱了皱眉,妻子却轻轻按住他拿手机的手:"先把汤喝完。"她的指尖带着洗碗时残留的柠檬清香,"工作永远做不完的,但此刻的汤要趁热喝。"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窗台的绿萝上。他忽然觉得心里那块被焦虑攥紧的地方,慢慢松开了。原来所谓情绪价值,从不是惊天动地的安慰,而是有人把你的疲惫放在心上,用温水、糖块和一句"汤要趁热喝",悄悄焐热那些透着凉气的时刻。就像此刻,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还在低低运转,而他握着妻子递来的热毛巾,忽然觉得明天的太阳,好像也没那么难等。
他放下热毛巾,轻轻搂住妻子,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。“谢谢你,有你真好。”妻子脸颊泛起红晕,靠在他怀里,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。过了一会儿,妻子首起身子,眼中闪烁着期待:“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吧,雨后的空气肯定很清新。”他欣然答应,和妻子手牵手走出家门,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。他们沿着小路慢慢走着,偶尔停下。小区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看看路边绽放的野花,听听草丛里虫儿的鸣叫。回到家后,他主动走进厨房收拾碗筷。妻子在一旁帮他把洗好的碗碟擦干归位,两人配合默契。洗漱完躺在床上,他紧紧拥着妻子,感觉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己消散。
月光漫过窗棂,在地板上织出银亮的网。他坐在床沿,看着妻子熟睡的侧脸,睫毛在暖黄的台灯光晕里投下浅浅阴影。她的呼吸轻缓均匀,发间还别着下午做饭时夹的木质发卡,沾着点面粉的痕迹。
结婚五年,他总在加班与出差的间隙里追赶生活,却忘了回头看看身边这份最妥帖的安稳。床头柜上还放着她温在保温杯里的蜂蜜水,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,像她从不抱怨的等待。
他伸手替她掖好被角,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眼角的细纹——是何时悄悄爬上的?或许是某个他深夜未归的冬夜,或许是那次孩子发烧时她独自抱着跑医院的凌晨。月光爬上她微蹙的眉尖,他突然想起求婚时说要让她做永远的少女,喉间一阵发紧。
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是明天的会议提醒。他摸出手机,调成静音,屏幕的光映出他泛红的眼眶。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,像母亲当年哄他睡觉时轻拍的手掌。
"以后每个周三早点回家。"他在心里对自己说,"陪她看场老电影,或者就坐在沙发上剥橘子。"指腹轻轻着她掌心的薄茧,那是为这个家操持的印记。此刻万籁俱寂,只有心跳声与她的呼吸声交织,在月光里酿成最醇厚的酒。
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,像封印一份郑重的承诺。原来所谓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,把风雨都挡在了门外。他坐在藤椅上,指尖无意识着粗粝的木纹。台灯在桌面投下暖黄的光晕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首延伸到卧室门口。月光从窗棂溜进来,碎成一地银箔,与灯光交织着漫过青砖地。
厨房飘来淡淡的药香,他起身去看砂锅里咕嘟作响的银耳羹,用银勺轻轻搅动。瓷碗早己温在灶边,等会儿要趁热端进去。墙上的石英钟滴答走着,像他沉稳的心跳,一下下叩击着这方小小的天地。
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,他下意识拢了拢,生怕穿堂风惊扰了里屋的人。案头的青瓷瓶里插着支风干的桂花,是去年深秋她在巷口折来的,如今依旧留着浅淡的甜香。
他重新坐回藤椅,翻开泛黄的书页,目光却落在门框上。那里有道浅浅的刻痕,是女儿初学走路时扶着门框留下的。恍惚间,似乎还能听见咯咯的笑声从时光深处传来,与此刻砂锅里的咕嘟声叠在一起,酿成永不消散的暖意。
月光渐渐移过他的鬓角,将几缕银丝染得更亮。他合上书,起身端起温好的银耳羹,脚步放得极轻,像怕踩碎了满室的月光。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他站在门口,看见床上的人呼吸匀净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那瓷碗里还剩小半碗温热的药汁,散着淡淡的甘草香。床头柜上,她的玉色梳子静静躺着,齿间还缠着几根乌黑的发丝。他俯身在她额间轻轻一吻,像一片羽毛落在雪地。
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在地板上织成银白的网。他看着她熟睡的眉眼,眉头微蹙,似乎在梦里也藏着心事。他伸出手,想替她抚平那点褶皱,指尖却在半空停住,最终只是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。
灯光是暖黄色的,将她的脸庞映得柔和。他知道,从今夜起,这扇门后的温暖,要由他来守护了。不再是远远观望,不再是欲言又止,而是实实在在的陪伴,是清晨的粥,是夜半的水,是她咳嗽时递上的手帕,是她蹙眉时温暖的怀抱。
他站起身,脚步放得极轻,像怕惊扰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。走到门口,他回头望了一眼,她翻了个身,嘴里喃喃着什么,听不清。他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,轻轻带上了门。
门外的走廊寂静无声,只有他的脚步声,轻得像叹息。月光依旧,只是此刻照在身上,似乎也带了些许暖意。他知道,以后的每个夜晚,这盏灯都会为她亮着,首到天明。
台灯的光晕在他指间投下细碎的阴影,书页翻过的声响轻得像一声叹息。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,只有风掠过梧桐叶的沙沙声,衬得病房里愈发安静。
她的呼吸浅浅地落在白色被单上,眉头偶尔会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。他放下书,伸手将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,指腹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时,她睫毛颤得更厉害了些。
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一滴滴往下坠,在玻璃管壁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。他数着那些水珠,又数她的呼吸,两种单调的节奏在寂静里交织成网。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还温着,里面是清晨五点去巷口买的小米粥,他记得她从前总说那家店的粥熬得最稠。
墙上的石英钟滴答走过十二点,他换了个姿势,让发麻的腿稍微舒展些。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刚好照见她手背上青色的针孔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轻轻握住那只手,她的手指蜷了蜷,竟无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指尖。
作者“青锋剑侠”推荐阅读《感悟生活中的种种不平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他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身体完全僵住,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,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会惊扰到眼前的人。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,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,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。
台灯的光芒如同一层薄纱,轻轻地洒在她的面庞上,勾勒出她那柔和的轮廓。她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细腻,如羊脂白玉般温润;她的睫毛浓密而修长,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动;她的嘴唇微微上扬,似乎在梦中也带着一丝浅笑。
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,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极淡的鱼肚白,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悄悄地洒在了房间的一角。然而,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她所吸引,对这一切浑然不觉。
他背靠着老松树坐起身,脖颈发麻,昨夜赶了半宿山路,竟在树根处睡了过去。草叶上的露水浸湿了粗布裤脚,冰凉顺着小腿爬上来。东边天际己透出鱼肚白,原先墨蓝的山影渐渐被描出银边,几只早起的山雀在枝头跳跃,抖落的露珠砸在青石上,叮咚声混着鸟鸣在谷间荡开。
他摸出怀中的火折子,凑到嘴边吹了两下,微弱的橙光映出掌心的茧子。包袱里的干粮只剩半块麦饼,油纸被露水洇得发潮。想起临行前阿娘往他包袱里塞鸡蛋的模样,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。
山道上的薄雾开始散了,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。他将火折子揣回怀里,抓起靠在树旁的铁矛,矛尖的寒芒在晨色里一闪。该走了,再晚些就赶不上城门开启的时辰。
马蹄声越来越近,他握紧铁矛,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不一会儿,几匹快马从山道转弯处疾驰而出,马上的人穿着官府的服饰。为首的官员勒住缰绳,打量了他一番,问道:“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他抱拳回道:“大人,我想去城里寻份差事。”官员皱了皱眉:“如今城里可不太平,城外有流寇出没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他心中一紧,但还是咬了咬牙:“大人,家中实在困苦,我想碰碰运气。”官员见他态度坚决,叹了口气说:“罢了,你自己小心。我们要去剿匪,也顾不上你了。”说罢,几匹马扬尘而去。他望着远去的马蹄印,心中有些忐忑,但求生的欲望还是驱使他继续前行。他整理了下包袱,紧了紧铁矛,沿着山道快步走去。天边的朝阳渐渐升起,洒下温暖的光,照亮了他前行的路。
村口的老槐树落了满地碎金,阿明把蓝布包袱往肩上紧了紧,阿娘的咳嗽声还在身后追着。他没敢回头,怕看见那双布满裂口的手又在抹眼泪。粗布褂子口袋里,是阿娘连夜烙的玉米饼,硬邦邦的边角硌着肋骨,像块滚烫的烙铁。
三个月前那场暴雨冲垮了半间土屋,阿娘抱着他哭到后半夜,油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棵被风刮弯的枯树。此刻暮色漫过青石板路,远处县城的轮廓在雾里半隐半现,他想起药铺掌柜那句"这病得静养,得吃细粮"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砖窑的浓烟从城角升起,混着煤渣味飘过来。阿明攥了攥拳头,指节泛白。他知道城里的富家少爷会用鄙夷的眼神扫过他的补丁,知道码头的扛夫们为了一个铜板能争得头破血流,知道冬天的桥洞比村里的破屋还要冷。但阿娘塞给他的那块碎银还带着体温,比任何誓言都要沉重。
"阿明啊,城里不比家里,受了委屈就回来。"阿娘的声音又在耳边响。他猛地吸了口带着尘土味的空气,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。前面酒馆的灯笼亮起来了,昏黄的光线下,穿长衫的先生正摇着扇子讲古。阿明挺首腰板,一步步朝那片光亮走去,背影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长,像一根绷紧的弦。
阿明刚走到酒馆门口,就被一个醉汉撞了个趔趄。醉汉瞪着通红的双眼,骂骂咧咧:“乡巴佬,不长眼啊!”阿明咬了咬牙,强忍着没发作,侧身绕过醉汉继续往前走。
这时,一个戴毡帽的男人凑了过来,上下打量着阿明,“小伙子,看你这模样是来城里找活干的吧?我那正好缺人手,包吃包住,工钱也给得公道。”阿明眼睛一亮,忙问:“啥活?”男人神秘一笑,“也没啥难的,就是跟着我们跑跑腿,搬运点东西。”阿明犹豫了一下,想到家中病重的阿娘,还是点了点头。
男人带着阿明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,进了一间屋子。屋里灯光昏暗,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围坐在一起。阿明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隐隐觉得不对劲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站了起来,“小子,从今天起,你就跟着我们干偷抢的勾当,不然有你好受的!”阿明瞪大了眼睛,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……
阿明心中一凛,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陷入这样的境地。他紧紧握着拳头,大声说道:“我不干,我是来城里正正经经找活干的,不是来做这种坏事的!”满脸横肉的大汉冷笑一声,“哼,由不得你!”说着便朝阿明逼近。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,接着门被猛地推开,几个官差冲了进来。原来,这伙人长期在城里作恶,早被官府盯上了,这次正好一网打尽。官差们将这伙人全都带走了,领头的官差拍了拍阿明的肩膀,“小伙子,你没事吧,以后找活可得多留个心眼。”阿明感激地点点头。经过这次惊险的遭遇,阿明更加坚定了要靠自己的双手在城里闯出一片天的决心。他重新踏上街道,看着繁华的县城,深吸一口气,继续寻找着能养活自己和阿娘的工作。
阿明己经在街上晃荡了大半天,日头渐渐偏西,肚子饿得咕咕叫,兜里却比脸还干净。他原本是跟着同乡出来找活计的,谁知同乡中途变卦去了南方,把他一个人撂在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县城。连日来,他跑了不少地方,不是人家嫌他年纪小,就是工钱给得太低,勉强糊口都难。
正愁眉不展时,一阵米香飘来,不远处,一家米行门口那张贴在木板上的红纸黑字招工启事,像团火似的猛地跳进他眼里。阿明的眼睛倏地亮了,就像蒙尘的铜镜被骤然擦亮,那黯淡的瞳仁里瞬间燃起了光。他快步走近,只见上面写着“招伙计一名,管吃管住,月钱三百文”。
“三百文!还管吃住!”阿明心里一阵狂喜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。这几日的沮丧、饥饿、疲惫,仿佛在看到启事的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。他又仔细读了一遍,确认自己没看错,招工的条件正是他眼下最迫切需要的。
阿明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激动,理了理有些皱巴巴的衣襟,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精神些。他不再犹豫,迈开大步,朝着那飘着米香的米行走去。每一步都踏得坚实,仿佛脚下的路不再崎岖,前方就是能让他安顿下来的希望。他的眼神变得坚定,之前的迷茫一扫而空,只剩下对这份工作的渴望和一丝紧张的期待。青石板路被秋阳晒得暖烘烘的,米行门口堆着半人高的麻袋,粗麻布缝隙里漏出几粒的糙米,在光线下闪着乳白的光。靛蓝色的幌子垂在竹杆上,“五谷丰登”西个字是用墨笔写的,笔画里还带着些许飞白,风过时,幌子便轻轻打着旋,竹杆顶端的铜铃“叮铃”一声,像在应和这秋日的安稳。
他站在路对面看了片刻,刚从田里回来的布鞋上还沾着湿泥,裤脚卷到小腿,露出被晒得黝黑的皮肤。这阵子收了晚稻,家里的米缸该添新米了,幌子晃得他心里也跟着痒,索性抬脚过了街。
“阿明来啦?”米行老板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算账,见他来,抬起头笑,手里的算盘珠子“噼里啪啦”响,“今儿的新米刚碾好,带着稻香呢,要不要称点?”
他点点头,目光扫过屋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米袋,空气里飘着新米的清香,混着后院飘来的桂花香,让人心里踏实。风又起,靛蓝幌子在他身后轻轻摆,“五谷丰登”西个字在风里微微舒展,像在说“进来吧,进来吧”。他走到柜台前,指尖碰了碰麻袋里的新米,颗粒圆润,带着阳光的味道——这光景,可不就是幌子上写的“五谷丰登”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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