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第十一章 倒影中的真相**
凌晨西点的街道上，沈家白的脚步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攥着那把从旗杆里取出的手术刀，刀柄的骷髅独眼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冷光。晨雾像一层半透明的纱，模糊了远处教学楼的轮廓。当他翻过学校围墙时，铁栏杆上的露水浸透了袖口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邱莹莹最后一次站在主席台上时，衬衫领口被汗水洇湿的痕迹。
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门锁坏了，沈家白用肩膀抵着门板，颤抖的手指将存储卡插入手机。屏幕上跳出的读取进度条像一条缓慢蠕动的蛇，1%、2%......他盯着数字的变化，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——是值日老师的手电筒光束，在雾中划出一道苍白的轨迹。
沈家白屏住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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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，像是被人藏在口袋里拍摄的。
最先入镜的是教育局大理石地面，反光中隐约可见一个穿校服的影子。镜头随着步伐摇晃，经过一扇扇贴着名牌的办公室门，最后停在一扇标着"副局长室"的门前。
一只手入镜——纤细的手腕上戴着蓝色玻璃珠手链，沈家白认得这条手链。那是邱莹莹转学前常戴的，珠子在阳光下会折射出深浅不一的蓝，像她锁骨上那道被重新描摹过的刺青。
"东西带来了吗？"
林骁父亲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，比记忆中更加沙哑。那只戴手链的手递出一个牛皮纸信封，信封边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。镜头突然翻转，对准了说话人的脸——林骁父亲左耳上的银耳钉在顶灯下反光，耳钉背面刻着细小的数字"12"。
"我要的东西呢？"
邱莹莹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。画面外传来抽屉滑轨的声响，镜头下移，沈家白的血液瞬间凝固——抽屉里整齐排列着十二个黑色U盘，每个都贴着不同女生的名字缩写。最右侧的那个标签上，"QYY"三个字母被荧光笔重重圈出。
视频在此刻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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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家白把存储卡举到眼前。
在卡片金属接脚的缝隙里，有一串几乎不可见的刻痕——和邱莹莹锁骨上的数字完全一致，只是末尾多了一个字母"M"。他用指甲刮擦着那个字母，突然意识到存储卡边缘的凹槽形状，与手术刀柄的缺口完美吻合。
数学办公室的门虚掩着。
沈家白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门口，透过门缝看见那个泪痣女生正在批改试卷。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，当她转动戒指时，内侧的刻字清晰可见：**"No.12"**。
"有事吗？"
女生突然抬头，泪痣在晨光中像一滴凝固的墨。沈家白注意到她正在批改的正是初三三班的数学试卷——那是邱莹莹原来的班级。
"这道题......"沈家白随便指了道题，视线却落在女生桌面的便签本上。最上面一页画着简笔彩虹，紫色条纹里写着小小的数字"7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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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的铃声在雨中显得沉闷。
沈家白蹲在旗杆基座旁，手术刀尖拨弄着泥土。突然，金属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——在基座与地面接缝处，一枚紫色发夹卡在缝隙里，夹着一根黑色的长发。
发夹背面刻着"QM"两个字母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里，教育局大楼十二层的某个窗口亮着灯，窗前人影的轮廓模糊不清。第二条信息紧接着到来：
**"她们叫我12号。今晚11点，带发夹来老地方。"**
沈家白抬头看向教学楼。三年西班的窗口，泪痣老师正在关窗，她的马尾辫发梢染着一抹不自然的紫色，在暮色中像一道未愈的伤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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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月网吧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。
03号包厢的门虚掩着，显示屏亮着暂停画面——邱莹莹躺在病床上，锁骨处的纱布渗着淡红色。沈家白推门的瞬间，角落里的人影动了动。
"我是7号。"
穿黑色连帽衫的女生摘下口罩，露出一张陌生的脸。她的右手无名指戴着与泪痣老师同款的银戒指，只是内侧刻着"7"。当她把发夹放在桌上时，沈家白看见她小指有一道新鲜的伤口，结痂的形状像个字母Q。
"这个还给你。"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——正是教育局副局长办公室的钥匙，齿痕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。钥匙坠是个微型U盘，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反光。
窗外突然电闪雷鸣。
在闪电照亮的瞬间，沈家白看清了女生卫衣帽子里的东西——一缕蓝色的长发，用紫色发绳扎着，发绳上挂着极小的手术刀挂坠。
雨声渐大时，她轻声说："我们从来就不止两个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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