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进主殿，秦慕言就钻进了小膳房。灶上的陶罐里，正熬着沈知夏睡前要喝的安神汤 —— 用灵植园刚采的 “静眠草” 和灵泉水慢炖，他守了快一个时辰，才把汤汁熬得浓稠透亮，连浮沫都仔细撇干净了。
他端着汤碗走出膳房时，主殿庭院里己经有了其他侍奴的身影。主殿固定有三名侍奴，都是灵族男性，其中站在廊下指挥杂役扫地的，就是赵霖 —— 护谷卫副统领的儿子，仗着父亲的背景，在侍奴里向来最横，连青禾有时都要让他三分。
秦慕言不想惹麻烦，低着头想从另一侧绕过去，却没料到刚走到庭院中央，一道身影突然斜插过来，狠狠撞在他的胳膊上。
“哗啦 ——”
瓷碗脱手摔在青石板上，碎成几片，浓稠的安神汤溅了一地，连秦慕言的白色侍奴服都沾了大片褐色的污渍。
“走路不长眼？” 赵霖揉着自己的胳膊，好像被撞的是他，脸上满是嘲讽，“不过是个哑巴人类，也配给少主熬汤？我看你就是故意的，想弄脏主殿的地，好被赶出蝶谷！”
周围的杂役和另外两名侍奴听到动静，都围了过来，却没人敢说话 —— 谁都知道赵霖不好惹，更没人愿意为了一个人类侍奴得罪他。
秦慕言攥紧了拳头，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他知道赵霖是故意的，自从他靠灵植能力留在主殿，能时常靠近沈知夏，赵霖就没少用眼神瞪他，只是没想到会当众刁难。
他弯腰想去捡地上的碎碗，赵霖却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，力道大得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。
“捡什么捡？” 赵霖的声音更嚣张了，“哑巴废物，连碗汤都端不稳，留你在主殿也是浪费灵粮！我看你还是早点滚回杂役房，或者干脆滚出蝶谷，省得在这里碍眼！”
手背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，秦慕言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他抬起头，冷冷地看向赵霖，眼神里的隐忍快要压不住 ——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，第一次想不顾一切地反抗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：“你放开他！秦大哥不是故意的！”
众人循声看去，只见一个穿浅绿布衣的小女孩快步跑过来，扎着两个小辫子，左边的袖子鼓鼓囊囊的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。是蝶丫，住在主殿附近的蝶族幼崽，因为天生只有一只蝶翼，血脉不纯，平时很少有人愿意跟她玩。
蝶丫跑到赵霖身边，伸手去掰他的脚：“你别欺负人！秦大哥人很好，还帮我种过会开粉色花的灵草呢！”
赵霖不耐烦地甩开她：“哪里来的小怪物，也敢管我的事？你跟这个哑巴人类一样，都是血脉不纯的废物，少在这里多管闲事！”
蝶丫没站稳，向后倒去，重重摔在地上，藏在袖子里的单翼不小心露了出来 —— 那只蝶翼比普通蝶族的小一半，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灰色。
秦慕言的心猛地一紧，不顾手背上的疼痛，猛地推开赵霖，快步走过去扶起蝶丫，小心地帮她把蝶翼塞回袖子里，又比划着问 “疼不疼”，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蝶丫摇摇头，忍着眼泪说：“我不疼，秦大哥你别担心。”
赵霖被推得一个趔趄，恼羞成怒：“好啊，你个哑巴还敢推我？今天我不教训你，你就不知道谁是主殿侍奴里说了算的！” 他撸起袖子，就要冲过来打秦慕言。
“住手！”
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从庭院门口传来。众人回头，只见楚瑶穿着赤红色劲装，额间的火焰刺青格外醒目，正快步走过来，眼神里满是怒意。
赵霖看到楚瑶，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，却还是强撑着说：“楚统领，这哑巴人类……”
“我都看见了。” 楚瑶打断他，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碗和秦慕言手背上的脚印，脸色更沉，“主殿规矩，禁止侍奴私斗，更不许仗势欺人。你父亲是护谷卫副统领，你就敢在主殿为所欲为？要不要我把这事告诉副统领，让他来评评理？”
赵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最怕的就是父亲知道他在主殿惹事，赶紧低下头：“楚统领，我错了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滚。” 楚瑶冷声道，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，就不是简单认错能解决的了。”
赵霖如蒙大赦，狠狠瞪了秦慕言一眼，转身快步离开。周围的杂役和侍奴也赶紧散开，生怕惹祸上身。
庭院里终于恢复了安静。楚瑶走到秦慕言面前，看了看他手背上的脚印，又看了看旁边的蝶丫，没说什么，只是递给他一瓶药膏：“把药涂了，别感染了。安神汤的事，我会跟膳房说，让他们再熬一碗。”
秦慕言接过药膏，比划着 “谢谢”。他没想到楚瑶会帮他，毕竟之前楚瑶对他一首没什么好脸色。
楚瑶没再多说，转身离开。蝶丫拉了拉秦慕言的衣角，小声说：“秦大哥，以后他再欺负你，你就告诉我，我去找青禾姐姐帮忙。”
秦慕言看着蝶丫真诚的眼神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他摸了摸她的头，又比划着 “以后我还帮你种好看的花”，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。
阳光洒在庭院里，地上的安神汤痕迹渐渐干了。秦慕言知道，有了赵霖这个麻烦，他在主殿的日子会更不好过，但有蝶丫这样的朋友，还有自己的灵植能力，他一定能撑下去 —— 不仅要活下去，还要找到回去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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