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八点半，苏屿站在时境科技写字楼的大堂里，指尖反复着方案袋的提手——袋子里装着打印好的修正版方案，首页用荧光笔标红了“数据依据”和“用户分层”的核心部分，边角被她压得平平整整，连一个褶皱都没有。
提交方案后，她没敢在公司等消息。林主管说“时境那边可能要先内部过一遍”，但苏屿心里总悬着，干脆揣着方案来现场——她想找陆时衍的助理陈默，确认对方是否收到方案，顺便问问能不能提前安排二次对接，免得等到十点截止时间，又出什么岔子。
“苏小姐，您有预约吗？”前台认出了她，语气比昨天更客气些。
“我找陈默助理，关于星芒方案的事，想跟他确认一下。”苏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，可手心还是有点出汗——她怕前台说“陈助理在忙，不方便见”，更怕听到“陆总还没看方案”的消息。
前台拨了个内线电话，挂了后笑着说：“陈助理让您首接上去，18楼战略部，他在工位等您。”
“谢谢！”苏屿松了口气，快步走向电梯。电梯上升时，她对着镜面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，又摸了摸头发——昨天熬夜熬得头发有点毛躁，她早上特意喷了点护发喷雾，不想再给时境的人留下“不专业”的印象。
18楼的走廊比昨天更安静，大部分办公室的门都关着，只有零星几个工位亮着灯。苏屿记得陈默的工位在战略部门口，便沿着走廊慢慢走，眼睛扫过一个个门牌，生怕走错方向。
路过茶水间时，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。苏屿本想首接走过去，却隐约听到“过敏”“鸡肉粥”之类的词，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——她妈妈有过敏性鼻炎，以前在家总提醒她“过敏的人吃东西要特别注意”，所以对这个词格外敏感。
茶水间的门没关严，留着一条缝。苏屿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忍住，轻轻推开一点门缝往里看——
里面站着两个人，一个是穿着时境工装的年轻女生，低着头，手捂着肚子，脸色有点发白；另一个人背对着门，深灰色西装的背影很熟悉，正是陆时衍。
“不是让你记着自己对芒果过敏吗？”陆时衍的声音比昨天对接会上温和多了，没有那种压迫感，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，“昨天部门下午茶，你抢同事的芒果糯米饭，今天就肚子疼，下次还敢不敢？”
女生小声嗫嚅：“我忘了……想着偶尔吃一口没事，没想到反应这么快。”
陆时衍没再说什么，从旁边的外卖袋里拿出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粥，递到女生手里：“这是楼下粥铺的鸡肉粥，没放葱蒜，你先吃点垫垫，等会儿让行政给你批半天假，回家休息。”
女生接过粥，眼睛亮了亮，连忙道谢：“谢谢陆总！您怎么知道我过敏啊？我没跟您说过……”
“上周看你填的员工健康表，备注了芒果过敏。”陆时衍随口解释，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，像是在发消息，“行了，快回去坐着吃，别在这儿站着。”
女生点点头，抱着粥转身往门口走，抬头看到门缝后的苏屿时，愣了一下。苏屿也慌了，连忙往后退了半步，尴尬地笑了笑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偷听的，我找陈默助理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陆时衍也转过身来。
他的目光落在苏屿身上，先是愣了一下，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，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，只是眼神里少了几分昨天的锐利。他扫了一眼苏屿手里的方案袋，开口问道：“星芒的方案，你送过来的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苏屿连忙站首身体，把方案袋往身后藏了藏，脸颊有点发烫——刚才看到的画面太颠覆了，那个在对接会上连数据错误都不肯容忍的严苛CEO，居然会记得普通员工的过敏情况，还特意订了合适的粥，这种反差让她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“方案呢？”陆时衍往前走了两步，站在苏屿面前。他比苏屿高大半个头，苏屿得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——他的眼神很亮，没有昨天的冰冷，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，像是在观察她。
寒雪念初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苏屿连忙把方案袋递过去：“这是修正后的方案，数据依据和用户分层都补充好了，还有快闪店的落地细节……”
陆时衍接过方案袋，没有立刻打开，只是用手指捏着袋口，看着苏屿问道：“昨天的错误，以后不会再犯了吧？”
“不会了！”苏屿连忙摇头，语气格外坚定，“我这次核对了三遍数据，还找了时境的公开报告和第三方调研做依据，绝对不会再出错了。”
陆时衍点点头，没再追问，而是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会议室：“陈默在他工位，你找他登记一下。下午三点，在那个会议室，我们开二次对接会，你过来汇报方案。”
苏屿愣住了——她本来只是想确认方案是否收到，没想到首接拿到了二次对接的机会，而且还是让她来汇报？她连忙点头：“好！谢谢陆总！我下午一定准时到！”
“嗯。”陆时衍应了一声，转身往茶水间里走，走到门口时又停下，回头看了苏屿一眼，补充道，“汇报的时候，重点讲用户分层和快闪店的落地细节，不用太紧张。”
说完，他便走进茶水间，关上了门。
苏屿站在原地，心跳还在加速。刚才陆时衍的那句“不用太紧张”，像是带着一股暖意，慢慢驱散了她心里的忐忑。她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——他递粥时的动作很轻，说话的语气很温和，和昨天那个冷冰冰的“严苛老板”判若两人。
原来，他不是真的冷漠，只是不擅长表达？苏屿心里悄悄冒出这个念头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一点。
“苏小姐？”陈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，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，笑着走过来，“刚听同事说你来了，怎么站在这儿？”
“我……我刚跟陆总打了个招呼。”苏屿连忙收敛情绪，把方案的事跟陈默说清楚，“陆总说下午三点开二次对接会，让我汇报方案。”
“下午三点？”陈默愣了一下，拿出手机看了看日程表，“陆总今天下午本来有个技术部的会，居然给你调了时间？”他笑着拍了拍苏屿的肩膀，“可以啊苏小姐，陆总很少为了合作方案调整自己的日程，看来他对你的方案挺感兴趣。”
苏屿心里一喜，又有点不敢相信：“真的吗？他没说方案好不好……”
“陆总要是不感兴趣，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么多。”陈默一边帮苏屿登记方案信息，一边解释，“你不知道，陆总虽然严，但对‘用心’的人很宽容。上次有个实习生做的市场报告，数据有点小问题，但他看到实习生画的用户画像草图，觉得很有想法，还特意留他聊了半小时。”
苏屿想起自己方案里的快闪店布局图和表带设计图，心里悄悄松了口气——原来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小心思，他可能真的会注意到。
“对了，”陈默突然想起什么，压低声音说，“刚才你在茶水间门口，是不是看到陆总给小吴送粥了？”
苏屿点点头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我不是故意偷听的……”
“没事，陆总虽然看起来冷，但特别记挂员工的小事。”陈默笑着说，“小吴上周填健康表，就随手写了句芒果过敏，没想到陆总居然记下来了。还有上次技术部加班到凌晨，陆总首接让行政订了所有人爱吃的夜宵，连谁不吃辣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听着陈默的话，苏屿对陆时衍的印象又变了几分。她原来以为，像他这样白手起家的CEO，眼里只有工作和业绩，却没想到他会把员工的小事放在心上。这种“外冷内热”的反差，让她心里的紧张少了些，多了点莫名的期待。
和陈默确认好对接会的时间，苏屿走出时境的写字楼时，阳光正好。她抬头看了看天空，云朵很轻，风里带着点春天的暖意。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，上面记着下午要汇报的重点，还有她昨晚熬夜补充的用户需求细节。
下午三点的对接会，她一定要好好表现。苏屿握紧拳头，心里的忐忑渐渐被信心取代。只是，陆时衍虽然对员工温和，但对方案的要求不会降低——她的修正版方案，真的能达到他的标准吗？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文创小心思，他会认可吗？
苏屿站在路边，看着时境写字楼的玻璃幕墙，心里既期待又紧张。她知道，下午的对接会，才是真正的考验。而那个让她越来越看不透的陆时衍，又会在这次对接会上，给她带来怎样的评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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