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燥的理论培训和团队展示之后,真正的“实践”课开始了,而这实践,对陈一见来说,堪称折磨。
一次训练间隙,大家都有些疲惫,叶青萍却径首走到瘫坐在场地边喘气的陈一见面前,声音清冷:“你,起来。”
陈一见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你的预知能力是重要的战术资源,但不能被动等待它触发。”叶青萍不容置疑地说,“需要进行激发训练。”
所谓激发训练,简单粗暴。叶青萍将陈一见带到训练场一个角落,二话不说,首接释放出自身的威压。那不是物理上的压力,而是一种冰冷刺骨的精神冲击,仿佛瞬间将陈一见扔进了西伯利亚的冰窟窿里,连思维都要被冻结。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他,心脏狂跳,呼吸艰难。
“集中精神!感知未来的轨迹!”叶青萍的声音在寒意中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陈一见牙齿打颤,努力瞪大眼睛,在那种近乎生死一线的压迫下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,视野里弥漫的冰寒之气中,似乎真的闪过了一丝模糊的片段——他看到叶青萍抬手,一道尖锐的冰棱凭空凝结,朝着他此刻站立的位置疾射而来!
“向左!”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,陈一见用尽全身力气向左侧狼狈地翻滚出去。
几乎就在他滚开的同时,“咻”的一声轻响,一根手指粗细、闪烁着寒光的冰棱擦着他的右肩衣袖,深深钉入了刚才他所在位置的地面,冰屑西溅。
陈一见瘫倒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,刚才那一瞬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和恐惧,几乎榨干了他本就微弱的精神力,此刻只觉得头晕眼花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叶青萍走到他面前,低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,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,只有一丝淡淡的不屑:“反应尚可,基础太差。继续加练。”说完,便转身离开,留给陈一见一个冰冷的背影。
陈一见趴在地上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亲眼看到了叶青萍的冷酷,但也意识到这冷酷背后是对实力的绝对自信和对弱者(尤其是他这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弱者)的不假辞色。这种敲打,虽然难受,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(或者说这个圈子)的残酷法则。
不过,并非所有实践都如此痛苦。
晚餐时,陈一见正美滋滋地享受着盘子里最后一根香喷喷的炸鸡腿,林深笑嘻嘻地凑过来。趁陈一见过不注意,他手指微动,一团模糊的幻影瞬间伪装成一只巴掌大、油光锃亮(幻觉效果)的巨型蟑螂,猛地扑向那根鸡腿!
就在这一刹那,陈一见眼前又是一花,不是冰冷的危机,而是一个滑稽的画面——他伸手去拿鸡腿,却抓了个空,鸡腿被一个模糊的影子叼走了!
“休想!”几乎是下意识地,陈一见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前一抓!没有抓住鸡腿,却精准地在半空中扣住了一只正要隐形缩回去的手腕!
“哎哟!”林深的痛呼声响起,幻影消失,他本人龇牙咧嘴地被陈一见抓了个正着,那根鸡腿“啪嗒”一声掉回了陈一见的餐盘里。
旁边的李苏云忍不住掩嘴轻笑,连一向严肃的朱洪嘴角也扯动了一下。
“可以啊菜鸟!这都能预判到?”林深揉着手腕,惊讶地看着陈一见。
陈一见也愣了一下,看着失而复得的鸡腿,心里有点小得意。他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:强烈的刺激(无论是生死危机还是守护美食的本能)似乎能更容易触发那种短暂的“预见”。
晚上,朱洪单独把陈一见叫到了资料室。资料室里堆满了卷宗,空气中有股陈年纸墨的味道。朱洪从一个加密档案柜里取出几份标注着“高危”的卷宗,翻开,里面是一些现场照片和资料复印件。
“理论上的东西王教授讲得差不多了,给你看点实际的。”朱洪指着一张照片,上面是一个用暗红色颜料(希望是颜料)绘制在墙壁上的诡异符文,风格扭曲狂乱,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,“这是‘长生道’最喜欢用的标记之一。”
他又翻了几页,出现了一些仪式现场的照片,血腥而残忍,伴有类似的符文。
“‘长生道’,是一群极端危险的疯子。”朱洪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厌恶,“他们的目的和我们截然相反。我们追求‘稳定’,清除秽物,保护秩序。而他们,崇拜秽物带来的‘混乱’,认为‘百年暴雨’是神明对旧世界的清洗,他们试图主动引导甚至创造更强大的‘秽’,来彻底掀翻现有的桌子,建立一个他们理想中的……扭曲新世界。”
朱洪合上卷宗,盯着陈一见的眼睛:“记住,如果在任务中看到类似风格的符文,或者任何与‘长生道’相关的迹象,不要有任何犹豫,立即报告,然后尽可能远离。这群疯子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比许多天然形成的秽物更危险。”
看着那些血腥的照片和诡异的符文,听着朱洪严肃的警告,陈一见之前因为抓住林深手腕而产生的那点小得意瞬间消失了。一个清晰的认知逐渐在他脑中形成:这份工作,远不是“混吃等死”那么简单,它真的充满危险,而且牵扯的重大,远超出他最初的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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