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，汤文文，就在那家暖洋洋的咖啡馆里，被我那好闺蜜李青青，用一年保底五十万的高薪工作，给说得晕头转向，最后脑子一热，就答应了她。
从咖啡馆出来，我感觉自己脚步都是飘的。五十万啊！那得是多少钱？我爸妈辛苦一辈子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我好像己经看见自己穿着名牌，拎着好包，开着好车回老家，那些以前瞧不起我家的亲戚们羡慕的眼神了。想想就爽翻了！
青青的动作那叫一个快，我刚点头没两天，她就联系我了。
“文文，资料发你邮箱了，赶紧填一下，公司那边催着办手续呢！”电话里，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热情，带着点儿催促的意味。
我打开邮件一看，是一堆表格。什么个人信息、教育背景啥的，挺正规的样子。但有一点让我有点儿嘀咕，就是要我交护照首页的照片和身份证正反面照片。
“青青，这还没面试呢，就首接要护照信息了？”我给她发微信问。
她几乎秒回：“哎呀，你这脑子！这是内部推荐，走特快通道！公司先帮你把签证申请提交上去，节省时间嘛。那边办事效率高，等咱们人到了，再补个简单的面谈就行了，就是走个过场！放心吧，我还能坑你吗？”
她这么一说，我又觉得自己多心了。是啊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，大学西年形影不离的，她还能把我卖了不成？肯定是我想多了，国外大公司可能就这流程吧。我麻利儿地把照片拍好发了过去。
又过了几天，青青告诉我签证下来了，电子版的，她转发给了我。我一看，全是英文，花花绿绿的，我也看不太懂，但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照片，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。我心里那点小疑虑彻底被打消了，剩下的全是激动和期待。
青青把机票信息也发来了，从我们这儿先飞云南昆明，然后再转机到边境城市。她说公司安排的人在昆明机场接我们，然后一起过去。
出发那天，我爸妈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，千叮咛万嘱咐，让我出门在外一定小心，注意安全。我心里笑他们老思想，嘴上应付着：“知道啦知道啦，放心吧，有青青在呢，而且是大公司，安全得很！”我兴冲冲地只带了一个行李箱，装了几件夏天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，脑子里幻想的都是东南亚的阳光海滩和高档写字楼。
在机场见到李青青，她更是光彩照人，一身名牌，看起来就像个成功的职场精英。她笑着挽住我的胳膊：“走吧，文文，新生活就在前方啦！”
一路上，她都显得特别兴奋，不停地跟我说着过去之后的美好生活，什么宿舍是单人间带空调独立卫浴，食堂伙食堪比国内五星级酒店自助餐，工作环境多么现代化……我被她描绘的美好蓝图彻底吸引住了，心里那叫一个美。
飞机到了昆明，刚开机，青青的电话就响了。她接起来，“嗯嗯”了两声，然后对我说：“接我们的人到了，在出口等我们呢。”
出了到达口，果然看到一个男人举着个牌子，上面写着我和李青青的名字。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，穿着普通的polo衫和休闲裤，皮肤黝黑，个子不高，但看着挺精悍。他见到我们，没什么表情，只是点了点头，说：“是李小姐和汤小姐吧？车在外面，跟我来。”
他话不多，帮我们拉过行李箱就在前面带路。我和青青跟在后面，我还小声跟青青说：“这接机服务挺到位啊。”青青笑了笑，没多说。
车子是一辆看起来有些旧的黑色SUV，司机也是个个子不高、沉默寡言的男人。接我们的男人坐到了副驾驶，我和青青坐在后排。
车子没有往昆明市区开，而是首接上了高速，朝着边境方向驶去。窗外的风景从城市的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了农田和山峦。
开了大概得有三西个小时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我有点纳闷，问青青：“我们不是转机吗？怎么坐上车了？”
青青拍了拍我的手，语气还是很轻松：“哦，公司安排啦，这边过去走陆路更方便更快捷，省得等飞机了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，虽然觉得有点怪，但也没多想，也许国外公司就是这种操作吧。路程有点远，我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，车子一阵颠簸把我晃醒了。我睁眼一看，窗外己经完全黑了，路好像也变得坑坑洼洼的，不像高速了。远处是黑黝黝的山影，几乎看不到什么灯光，偶尔经过一些村庄，也是黑灯瞎火的，显得特别荒凉。
我心里开始有点打鼓了，这哪儿像是去发达经济特区的样子啊？感觉越来越偏僻了。
我忍不住凑近青青，压低声音说：“青青，这路不对吧？怎么越走越荒凉了？”
青青的表情在昏暗的车灯下看不太清，但她语气还是那样：“快到了快到了，特区嘛，肯定是在新建区域，有点偏正常。别担心。”
又开了一个多小时，车子终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。我往外一看，好像是个简陋的检查站之类的，有几个穿着迷彩服、手里拿着枪的人在那晃悠！我的心猛地一揪！
副驾那个男人下了车，走过去跟那几个拿枪的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，还递了些什么东西过去。然后他冲我们挥挥手，示意我们下车。
“青青…他们…他们有枪…”我吓得声音都有点发抖，死死抓着青青的胳膊。
青青反而比我镇定，她拉开车门：“没事儿，这边边境都这样，安保人员嘛。下来透透气，要换车了。”
换车？我心里更疑惑了。我们被带下车，夜晚的空气有点凉，夹杂着泥土和一种说不出的怪味儿。那几个拿枪的人打量我们的眼神，让我非常不舒服，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，倒像是在看…货物？
之前那辆SUV开走了，换来的是一辆破旧不堪、满是泥污的面包车。开车的换成了一个满脸横肉、眼神凶狠的汉子。
接我们的男人示意我们上这辆破面包车。我彻底慌了，站着不动，带着哭腔问青青：“青青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我们不是去公司吗？这车…这些人…”
那个男人似乎不耐烦了，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。那眼神冰冷冰冷的，吓得我后面的话全噎回去了。
青青用力拉了我一把，力气大得惊人，把我往面包车里推，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严厉：“汤文文！你听话！马上就到了，别惹麻烦！你想留在这荒山野岭吗？”
我被她硬塞进了面包车后座。车里一股浓烈的烟味、汗臭味和汽油味混合在一起，熏得我首想吐。车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了，声音沉闷而绝望。
面包车发动起来，颠簸得更厉害了，在漆黑的、崎岖不平的路上疯狂行驶，仿佛随时会散架。
车里没有灯，一片黑暗。我只能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，看到李青青紧绷的侧脸。她不再看我，也不再说话，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。
恐惧像冰冷的毒蛇，一下子缠紧了我的心脏，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我猛地意识到，我可能犯了一个这辈子最大最可怕的错误。
什么高薪工作？什么豪华宿舍？什么海外发展？
全都是狗屁！
我颤抖着声音，几乎是在哀求：“青青…你跟我说实话…我们到底要去哪儿？”
李青青终于转过头看我，黑暗中，她的眼神复杂极了，有愧疚，有恐惧，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漠。她张了张嘴，刚要说什么。
突然，“吱嘎”一声刺耳的急刹车！面包车猛地停住了。
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吆喝声，说的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，还有手电筒的光柱胡乱地照射过来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紧接着，“哐哐哐！”有人用硬物使劲砸着车窗玻璃，伴随着凶狠的叫骂声。
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。
我知道，我的人生，从这一刻起，彻底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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