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下午,东海市地标建筑“云巅大厦”顶层的“云顶”旋转餐厅。
陆辰最终还是没听母亲的穿得太正式,只是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,衬得他身姿挺拔,少了几分学生的青涩,多了几分沉稳。苏雨薇则穿着一件淡雅的连衣裙,清新脱俗,站在陆辰身边,宛如一对璧人。
在侍者的引导下,他们走向预定的靠窗座位。远远地,就看到一个独自坐在那里的女子背影。
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武道服改良的便装,身姿笔挺,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成高马尾,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。即使只是背影,也能感受到一股清冷孤高的气质。
走近后,陆辰才看清她的正脸。
不得不承认,慕容雪确实极美。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,皮肤白皙近乎透明,一双眸子是罕见的浅灰色,清澈却带着疏离感,仿佛高原上终年不化的积雪。她坐在那里,周围似乎自动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寒气屏障,让附近几桌的客人都下意识地远离。
“慕容小姐?你好,我是陆辰。”陆辰走上前,礼貌地打招呼,同时介绍了苏雨薇,“这位是我的同学,苏雨薇。”
慕容雪抬起头,浅灰色的眸子在陆辰脸上停留了一瞬,目光平静无波,只是微微颔首:“慕容雪。”声音也如其人,清冷悦耳,但没什么温度。她的目光随后扫过苏雨薇,同样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表现出任何意外或不满。
落座后,气氛一度有些冷场。
陆辰轻咳一声,决定主动打破僵局,按照他设定的“武府交流”剧本走:“慕容同学在北穹武府研修,久仰大名。听说北穹的‘极寒淬体术’独步天下,不知可否请教一二?”
慕容雪看了他一眼,语气平淡:“陆同学过奖。东岳的‘山岳炼心诀’亦是根基扎实的绝学。交流可以,但此地不便。”言下之意,吃饭就吃饭,别扯修炼的事。
陆辰碰了个软钉子,也不尴尬,笑了笑:“慕容同学说的是。”他转而聊起一些关于东海市风土人情的轻松话题,试图缓和气氛。
慕容雪基本都是“嗯”、“哦”地简单回应,偶尔才会多说一两个词,明显兴致不高。她更多的注意力,似乎放在了窗外俯瞰的城市风景上。
苏雨薇见状,悄悄在桌下踢了陆辰一脚,示意他看慕容雪放在桌边的手。陆辰顺着目光看去,只见慕容雪的右手手指,正在无意识地、极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,那节奏……似乎是一种很高深的运力法门?而且她的指尖隐约有极其微弱的寒气萦绕。
陆辰心中一动,武圣经验让他瞬间看出,这并非慕容雪刻意为之,而是某种功法修炼到极高深处,身体本能产生的韵律,类似于武者的“胎息”。这说明慕容雪的实力,恐怕比外界传闻的还要强,至少也是开元境巅峰,甚至触摸到了真元境的门槛!而且她对自身力量的控制,己经精细入微。
这姑娘,是个武痴啊!陆辰恍然大悟。她可能根本就没把这当成交友或相亲,纯粹是应付家里任务,心思早就飞到修炼上去了。
既然如此……陆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。他决定“不干人事”一下。
他不再试图找话题,而是也沉默下来,端起茶杯,看似随意地晃动着。但他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划过时,却暗含了一种极其精妙的灵力振动频率,与慕容雪手指敲击的节奏,产生了一种奇异的、无声的共鸣和对抗。
慕容雪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一顿!她倏然转头,浅灰色的眸子第一次真正聚焦在陆辰脸上,带着一丝惊疑和探究!她清晰地感觉到,对方看似随意的动作,竟然隐隐干扰了她体内功法自然运转的韵律!这绝非巧合!
“你……”慕容雪刚开口。
就在这时,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只见一个穿着花哨西装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、手捧一大束俗气玫瑰花的年轻男子,带着几个跟班,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,目光西处扫视,最终锁定在了慕容雪这一桌。
“小雪!我就知道你在这里!”那年轻男子一脸激动地冲过来,完全无视了陆辰和苏雨薇,首接把玫瑰花递到慕容雪面前,“听说你来了东海,我立马就飞过来了!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的诚意!”
慕容雪的眉头瞬间蹙起,脸上寒意更盛,甚至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度:“赵公子,请自重。我在会客。”
这位赵公子显然是个纨绔子弟,他这才注意到陆辰,上下打量一番,见陆辰穿着普通(在他看来),顿时露出不屑的神色:“会客?就他?小雪,你别被这种小白脸骗了!我赵日天才是真心喜欢你的!”
陆辰:“……” 赵日天?这名字……挺霸气的哈。他差点没笑出声。
苏雨薇己经忍不住捂嘴偷笑了,用眼神示意陆辰:看,麻烦来了吧?
慕容雪显然对这位赵公子烦不胜烦,冷声道:“赵公子,请你离开,不要打扰我们。”
赵日天却不依不饶,竟然伸手想去拉慕容雪的手腕:“小雪,跟我走!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店特别棒!”
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慕容雪的瞬间,陆辰动了。他没起身,只是拿起桌上一根用来搅拌饮料的精致银勺,看似随意地一弹。
咻!
银勺化作一道银光,精准无比地打在了赵日天手腕的某个穴位上。
“哎哟!”赵日天只觉得手腕一麻,整条胳膊瞬间酸软无力,那束玫瑰花也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“谁?谁他妈暗算我?!”赵日天捂着手腕,又惊又怒地瞪着陆辰,“是你小子搞的鬼?!”
陆辰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手,一脸无辜:“赵公子是吧?你打扰我和慕容同学交流武学心得,还试图动手动脚,我这人胆子小,一害怕手就抖,不小心把勺子碰掉了,没砸到你吧?” 语气那叫一个诚恳,眼神那叫一个单纯。
苏雨薇在旁边肩膀耸动,憋笑憋得辛苦。慕容雪也诧异地看了陆辰一眼,似乎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解围,而且……还挺有效?
赵日天气得脸都绿了:“你放屁!什么手抖!分明就是你……”
“赵公子。”陆辰打断他,语气依然平静,但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,一股无形的、属于武圣灵魂层面的威压悄无声息地笼罩过去,“这里是高档餐厅,讲究安静。慕容同学明显不想被你打扰。你是自己体面地离开,还是需要我……帮你体面一下?”
赵日天被陆辰那一眼看得心底发寒,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,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,冷汗都冒出来了。他身后的跟班也察觉到不对劲,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。
“你……你给我等着!”赵日天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,灰溜溜地带着跟班跑了,连地上的玫瑰花都没捡。
餐厅恢复了安静。
慕容雪看着陆辰,浅灰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,不再是纯粹的冰冷,而是带着一丝好奇和审视:“你刚才……用的是巧劲?打穴手法很精准。” 她显然看出了门道。
陆辰笑了笑,恢复了一派轻松:“一点微末技巧,让慕容同学见笑了。主要是那位赵公子……太吵了。”
经过这个小插曲,餐桌上的气氛反而没那么僵了。慕容雪似乎对陆辰的实力产生了兴趣,开始主动询问一些关于东岳武府修炼的问题,虽然语气依旧平淡,但总算有了交流。
陆辰也乐得配合,两人居然真的就武学问题探讨了起来,说得还挺投机。苏雨薇在一旁听着,时不时插几句嘴,气氛逐渐融洽。
然而,陆辰心里却在暗笑:看来这次“相亲”局,比想象中有趣多了。这位“冰凰”小姐,似乎也没那么难接触?不过,更大的“意外”,恐怕还在后头呢……他瞥了一眼餐厅入口,嘴角的弧度更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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