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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旧泪与新别,羁绊的锚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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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作者“徽徽喜欢小白兔”推荐阅读《时光里的荆棘与糖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
晨光透过落地窗的橘子花贴纸,在苏晚的枕边投下细碎的光斑。她是被指尖的灼痛感惊醒的 —— 半块双鼎碎片正贴在掌心,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,烫得她猛地缩回手。

枕边空着。

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,昨晚陆时衍帮她掖被角的温度还残留在被褥里,可身侧的位置早己冰凉。她撑起身子,目光扫过床头柜,瞬间僵住 —— 一张浅灰色的便签躺在那里,旁边放着颗裹着糯米纸的橘子糖,糖纸边缘己经被黑影染得发黑。

“小晚,对不起,我又要骗你一次……”

便签上的字迹力透纸背,“离开七天”“羁绊割裂”“一定回来” 的字眼像针,密密麻麻扎进苏晚的眼睛。她抓起便签,指尖抖得厉害,纸张边缘被攥得发皱,突然想起掌心的碎片 —— 陆时衍带走了另一半,只留下这半块作为 “羁绊锚点”。

又一次…… 不告而别。

苏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,砸在便签上,晕开 “落地窗和橘子糖的家” 几个字。碎片的灼痛感越来越强,记忆突然被拽回十五岁那个飘着槐花瓣的下午 ——

苏家纺织厂的大门被贴上封条,红色的 “封” 字刺得人眼睛生疼。苏晚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,赤着脚跑过青石板路,鞋尖沾着泥土和槐花瓣。陆时衍正在老槐树下埋糖罐,看到她哭着扑过来,立刻扔掉铁锹抱住她:“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
“我家…… 我家没了……” 苏晚埋在他怀里,哭得喘不过气,“爸爸说纺织厂破产了,太爷爷的图纸被烧了……”

陆时衍的手紧紧抱着她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声音坚定得像老槐树的树干:“别怕,小晚。我爸爸会帮你的,我也会帮你。等我,我一定帮你把纺织厂找回来,把图纸补好。” 他卷着袖口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袖口的褶痕蹭过她的脸颊,带着熟悉的温度。

那天下午,陆时衍陪她在槐树下坐了很久,给她剥了整整一袋橘子糖,说 “甜的能盖住眼泪的味道”。他还把刚埋的糖罐挖出来,塞进她手里:“这里面有我们的约定,等我回来,我们一起打开。”

可第二天一早,苏晚抱着糖罐去槐树下找他时,只看到陈默站在那里,手里拿着张机票:“苏小姐,陆总走了,去伦敦了。他说…… 让你等他。”

等他。

这一等,就是十五年。

“陆时衍,你这个骗子!” 苏晚的哭声冲破喉咙,将便签狠狠摔在地上。粉色卡通拖踩过散落的糖纸,鞋底暗纹与地面的刻痕产生剧烈的共振,掌心的碎片突然发出刺耳的 “嗡鸣”,黑色纹路顺着手臂往上爬,瞬间缠绕住她的手腕。

“苏姐!你怎么了?” 小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惊慌。她刚接到陈默的消息,说陆时衍连夜离开,特意叮嘱要照看好苏晚,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—— 苏晚坐在床上,眼泪满脸,手臂上的黑影纹路像蛇一样蠕动,碎片在她掌心泛着诡异的光。

苏晚想说话,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,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。黑影的纹路越来越清晰,童年的记忆与现实的画面在眼前重叠:十五岁槐树下的等待、伦敦机场的擦肩而过、庆功宴上的挡酒、落地窗前的拥抱、还有此刻空荡荡的枕边…… 所有的温暖与委屈,都被这 “又一次离开” 点燃。

“周叔!周叔快过来!” 小林的喊声惊醒了住在隔壁的周明轩。老人举着太爷爷的日记冲进来,看到苏晚手臂上的黑影,脸色瞬间惨白:“是影种!它在吸收遗憾情绪!陆时衍离开的事刺激了它,再这样下去,黑影会彻底吞噬她的羁绊本源!”

周明轩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橘子瓣和槐枝,按太爷爷日记里的方法捣成泥,敷在苏晚的手腕上。橙色的汁液碰到黑影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黑色纹路稍稍退去,苏晚终于能发出声音,却只是反复念叨:“他又走了…… 又骗我……”

“不是骗你!小晚,你听我说!” 周明轩把日记递到她面前,指着 “羁绊割裂封印影种” 的批注,“陆时衍是为了救你!影种需要用‘暂时割裂羁绊’来削弱力量,他离开七天,是为了让锚点的力量集中在你身上,等满月过后,影种虚弱了,他就能回来彻底封印它!”

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:“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?十五年前他就没说,现在还是这样!他以为这样是保护我,可我只想和他一起面对!” 她抓起枕边的橘子糖,剥开塞进嘴里,甜意漫过舌尖,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涩 —— 这味道和十五岁那天的一模一样,可送糖的人,又一次消失了。

就在这时,苏晚的手机突然震动,是陈默发来的定位共享,附带一条语音:“苏姐,陆总让我给你发个视频,他说…… 怕你不信他。”

视频里的背景是老厂房的 “共生纪念台”,陆时衍站在未完工的祭台前,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拆线,手里举着另一半双鼎碎片。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,眼神却格外明亮:“小晚,对不起,又让你哭了。太爷爷的日记说,影种靠羁绊滋养,只有我离开,才能让它停止生长。这七天,你要好好吃饭,按时吃橘子糖,碎片的锚点会保护你。等我回来,我们就把糖罐埋在纪念台旁,再也不分开。”

视频的最后,他举起手里的橘子糖,对着镜头笑了笑,耳尖泛红的模样,和十五岁埋糖罐时一模一样。

苏晚的眼泪流得更凶,心里的委屈却渐渐被心疼取代。她想起陆时衍在仓库里挡在她身前的背影,想起他写便签时的犹豫,想起他留下碎片时的不舍 —— 他从来不是想离开,是想以自己的方式,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 苏晚擦去眼泪,握紧掌心的碎片,“我会等他回来。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,周叔,太爷爷的日记里有没有说,影种虚弱时,我们能做什么帮他?”

周明轩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,眼神亮了:“有!‘锚点需以初心滋养’,你要每天带着碎片去老厂房,去‘时光展厅’,去所有有你们回忆的地方,用温暖的记忆强化锚点的力量。等陆时衍回来,锚点和碎片合一,就能彻底封印影种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,苏晚每天都带着碎片穿梭在老城区。她去 “时光展厅” 修复壁画,指尖划过画中穿旗袍的女子,想起陆时衍帮她卷袖口的模样;她去老槐树旁浇橘子树,想起两人埋糖罐的约定;她去带落地窗的房子画设计图,阳光透过贴纸落在画桌上,想起他从身后抱住她的温度。

碎片的黑色纹路渐渐变淡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光,与她脖子上的幸运符项链遥相呼应。小林帮她拍了张照片发给陆时衍,背景是纪念台旁刚种下的橘子树,配文:“苏姐说,等你回来吃橘子糖糕。”

第五天傍晚,苏晚正在厨房蒸糖糕,碎片突然剧烈发烫,屏幕上弹出陈默的紧急消息:“苏姐!不好了!陆时衍在废弃纺织厂被影种偷袭!他为了保护碎片,被黑影缠上了!现在他的位置在仓库二楼,信号很弱!”

废弃纺织厂!仓库二楼!

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,抓起外套和碎片就往外跑。粉色卡通拖踩过青石板路,她能清晰感受到碎片的共振 —— 陆时衍就在附近,他的羁绊正在召唤她。

仓库里弥漫着浓重的黑影气息,二楼传来陆时衍压抑的咳嗽声。苏晚冲上楼,看到他靠在墙角,半边身子被黑影缠绕,手里紧紧攥着另一半碎片,脸色惨白如纸。

“陆时衍!” 苏晚扑过去,将手里的碎片贴在他的碎片上。两半碎片瞬间合一,发出刺眼的金光,黑影像被灼烧般后退了半尺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 陆时衍的声音带着虚弱,却伸手想推开她,“快回去!影种还没虚弱,你在这里会有危险!”

“我不回去!” 苏晚握住他的手,碎片的金光顺着两人的指尖蔓延,“太爷爷的日记说,初心能滋养锚点,我们的回忆就是最好的初心!你看 ——” 她指着窗外的老槐树,“我们的糖罐还在那里,我们的橘子树刚结果,我们的家就在不远处,这些都是我们的羁绊,能打败影种!”

陆时衍看着她明亮的眼睛,想起十五岁那天她哭着扑进他怀里的模样,想起落地窗前她笑着吻他的脸颊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他握紧她的手,与她并肩站在金光里:“好,一起面对。就像你说的,我们的羁绊,能打败一切。”

两人同时闭上眼睛,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:十岁在锅炉里的相遇、十二岁卷袖口的默契、十五岁槐树下的约定、伦敦巷口的相拥、落地窗前的温柔…… 每一个温暖的瞬间,都化作金色的光芒,注入双鼎碎片。

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,在金光里渐渐消融,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黑色种子,落在碎片的裂缝里,被金光彻底封印。

陆时衍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,他抱住苏晚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:“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本来想等满月后再回去,没想到影种提前发作了。”

“你该早点告诉我的。” 苏晚靠在他怀里,眼泪掉在他的衬衫上,“以后不管什么事,都不许一个人扛,我们是一起的。”

“嗯,一起的。” 陆时衍帮她擦去眼泪,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,剥开塞进她嘴里,“甜吗?张爷爷送来的,说是老槐树旁的橘子树结的,比以前的更甜。”

甜意漫过舌尖,苏晚笑着点头,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糖糕还在蒸锅里,再晚回去就糊了!”

两人相视而笑,牵着手往仓库外走。夕阳透过仓库的破损天窗,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,像一道愈合的伤疤。

回到带落地窗的房子时,李奶奶和张爷爷己经在门口等他们了。李奶奶端着刚蒸好的橘子糖糕,笑着说:“就知道你们能赢!这糖糕放了桂花,香得很!” 张爷爷举着铁锹:“纪念台旁的橘子树该浇水了,等下我们一起去!”

苏晚靠在陆时衍身边,看着满桌的糖糕和窗外的小槐树,心里满是安宁。她以为这场关于羁绊、牺牲与回归的战斗终于结束,却没发现,被封印在碎片裂缝里的影种,正悄悄吸收着两人紧握的手传递的羁绊之力,黑色种子的表面,浮现出太爷爷日记里从未记载的纹路 ——“共生即毁灭,双鼎合,时空裂”。

夜深了,苏晚己经睡着,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。陆时衍坐在床边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手里握着双鼎碎片。碎片的金光渐渐暗淡,裂缝里的影种纹路却越来越清晰。他想起江屿在审讯室里的话,想起太爷爷日记里被撕掉的最后一页,心里涌起一阵不安。

手机突然震动,是周明轩发来的消息,附带一张老照片:“陆总,我在太爷爷的旧相册里找到这个,是 1935 年他和张宏的爷爷的合影,背景是老厂房的锅炉间,地上有个和影种一模一样的种子!背面写着‘双鼎合璧之日,影种觉醒之时,唯牺牲一人,可保时空安稳’!”

牺牲一人…… 保时空安稳……

陆时衍的心脏猛地一沉。他看向熟睡的苏晚,她的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,嘴角还带着笑。他想起十五岁的不告而别,想起这七天的分离,想起所有的守护与羁绊,突然明白 —— 影种的封印只是暂时的,双鼎一旦完全合璧,影种就会彻底觉醒,而唯一的解决办法,是牺牲他和苏晚中的一人,用生命封印时空裂缝。

他握紧碎片,指尖泛白。月光透过落地窗,在苏晚的枕边投下橘子花的影子,像一道温柔的叹息。陆时衍俯身,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,声音沙哑:“小晚,对不起。如果真的要选,我希望牺牲的是我。等我走了,你要好好吃饭,按时吃橘子糖,记得我们的约定,记得…… 我爱你。”

他把碎片放在苏晚的枕边,又在旁边放了颗橘子糖,糖纸里裹着张新的便签:“小晚,双鼎合璧能激活老城区的文物保护屏障,但需要有人留在屏障中心。等你醒来,我己经在纪念台了。别难过,我会变成老槐树的影子,变成橘子花的香气,永远陪着你。”

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苏晚,陆时衍转身走出卧室,轻轻带上房门。落地窗外的小槐树在晚风里轻晃,槐影落在地板上,像一道永恒的守护符。

他不知道,在他离开后,苏晚突然睁开眼睛,眼泪早己湿透枕巾。她抓起枕边的便签和碎片,想起刚才陆时衍吻她额头时的温度,想起他说 “永远陪着你” 的声音,抓起外套就往外跑。

她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牺牲?十五年前她没能留住他,现在,她要和他一起面对,不管是生是死,是相守还是分离,他们都要在一起。

月光下,苏晚的粉色卡通拖踩过青石板路,朝着老厂房的方向跑去。双鼎碎片在她掌心发出淡淡的金光,与远处纪念台的光芒遥相呼应。一场关乎生命、羁绊与永恒的终极抉择,即将在满月的光影里,在老槐树的见证下,正式拉开序幕。而苏晚和陆时衍不知道,太爷爷日记里被撕掉的最后一页,其实写着另一句话:“羁绊之力远超牺牲,双鼎合,初心聚,可化影为光,时空自安。”

老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圆满轻轻吟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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