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渊镇，破晓。
晨雾未散，药铺后院己传来规律的吐纳之声。
林昭盘坐于石台，双目微闭，周身竟有淡淡银辉流转，如月华披身。
他体内真气循着一条奇异路线缓缓运转——正是苏璃昨夜所授的《月华引气诀》。
“引气非强取，乃顺应天地潮汐。”
“子时阴盛，可纳月华；午时阳极，可借日辉。”
“而你命轮者之躯，尤宜夜修，可通前世残脉。”
此诀非镇中寻常引气法，而是上古月神一脉的修行根本。
寻常人修之，十年难入引气境；可林昭不同——
他每运转一周天，真气便壮大一分，经脉如被剑意洗刷，原本堵塞之处竟自行贯通！
仅仅一夜，他己从真气初生，踏入引气境初期圆满！
“呼……”
林昭睁眼，吐出一口浊气，眼中银光一闪即逝。
他握拳，轻轻一震——
“啪！”
掌心气流炸开，竟将石台震出细密裂痕！
“这力量……”他喃喃，“比昨日强了十倍不止。”
门开，苏璃缓步而出，眉心玉簪微光轻闪。
她打量林昭片刻，淡淡道：“进度不错。”
“若按此速度，三日可破引气，七日可战凝气修士。”
“凝气境？”林昭心头一震。
那可是灵蛇帮主刘千山的修为！
镇中最强者，一掌可碎石断树。
“你真能让我……走到那一步？”
“你己觉醒命轮。”苏璃望向天际，“只要不死，你走的路，远不止于此。”
就在这时——
“砰！！！”
院门被一脚踹开！
刘莽带了五名灵蛇帮众闯入，满脸横肉，狞笑：“哟，废脉还活着？昨夜没烧死你，是老子仁慈！”
他目光扫过林昭，“听说你得了什么奇遇？能引气了？”
林昭缓缓站起，不动声色：“让开。”
“让开？”刘莽大笑，一拳砸向林昭面门，“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——”
“废脉永远是废脉！”
拳风呼啸，劲风扑面！
可就在拳头即将命中刹那——
林昭动了。
他脚步轻移，如月下孤影，侧身避过，右手顺势一推——
“轰！”
掌心真气爆发！
刘莽如断线风筝般飞出，狠狠撞在墙上，口吐鲜血！
“你……你竟敢——！”
其余帮众惊怒，纷纷拔刀扑来！
林昭不退反进！
《月华引气诀》运转至极致，真气贯掌，一掌拍出！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三名帮众接连倒地，胸口如遭雷击，竟一时爬不起来！
“这……这是真气？！”
最后一人吓得转身就跑。
刘莽挣扎爬起，满脸不可置信：“你……你一个废脉……怎么可能引气？！”
林昭冷冷望着他：“从今天起，我不再是任你踩踏的蝼蚁。”
他抬手，指尖凝聚一丝银光，“若你再犯，我不止废你修为——”
“我斩你手。”
刘莽脸色惨白，踉跄后退，最终带着帮众狼狈逃走。
半个时辰后，整个寒渊镇沸腾了。
“你听说了吗？林昭能引气了！”
“一掌拍飞刘莽？！那可是凝气初期的修士！”
“他救的那个女人，怕是高人！”
茶馆、药铺、街巷，人人议论。
曾讥笑他的人，此刻眼神复杂；曾欺辱他的人，开始畏惧。
林昭立于院中，听着风言风语，心中无喜无悲。
他知道，这一掌，不只是反击。
这是他向命运，挥出的第一剑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苏璃问。
“我在想……为什么天道要一次次杀我。”林昭抬头，“若我只是个凡人，它何必费心清除？”
苏璃沉默片刻，道：“因为它怕。”
“怕你想起一切。”
“怕你集结所有被抹杀的‘你’。”
“怕你——打开归墟之门。”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嗡……”
林昭眉心命轮印记突然剧痛！
轮回玉剧烈震颤，发出刺耳鸣响！
苏璃脸色骤变：“不好！它察觉了！”
“谁？”
“天道。”她一把拉住林昭，“快进屋！”
话音未落——
轰！！！
夜空本是晴朗，此刻却骤然裂开！
一只金色竖眼缓缓浮现，冰冷、无情，俯视人间。
一道金光如锁链垂落，首指林昭所在！
“检测到异常命轮波动。”
“目标：林昭，编号：R-07。”
“状态：觉醒第一世。”
“清除指令：一级。”
“执行方式：本地清道夫·零号。”
金光落地，化作一道虚影——
形如人影，却无五官，周身缠绕金纹，手持一柄短锥，锥尖滴血。
“清除。”虚影开口，声音如金属摩擦。
它一步踏出，速度如电！
短锥首刺林昭心口！
“铛——！”
苏璃玉簪出手，挡下致命一击！
她将林昭护在身后，银发狂舞：“快走！它不是你能敌的！”
林昭却未退。
他盯着那虚影，脑中浮现剑仙残梦——
同样的金光，同样的审判，同样的“清除”。
“不。”他低语，“这一世……我不逃。”
他强行运转《月华引气诀》，真气灌注双掌，怒吼一声，冲向虚影！
“轰！”
一掌拍出，竟将虚影震退半步！
可反震之力也让他口吐鲜血，跪倒在地。
“蝼蚁。”虚影冷漠，“你连命轮之力都未真正觉醒，也敢反抗？”
苏璃玉簪横扫，银光如月刃，逼退虚影。
她回头低喝：“林昭！记住它的形态！这是‘清道夫’的最低级形态——零号清道者！”
“今日它只是试探，下次……就是实体降临！”
她指尖划破掌心，血滴于玉簪：“以月神残魂为引——退！”
血光炸开，化作银幕，将清道夫虚影逼退！
金眼缓缓闭合，消失于天际。
院中，死寂。
林昭跪地喘息，掌心渗血，眼中却燃起前所未有的火焰。
“它……真的来了。”
“天道……真的在追杀我。”
苏璃收簪，脸色苍白：“你己暴露。”
“从今往后，寒渊镇不再安全。”
“你必须走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
“南域。”她指向南方，“天玄门，是历代命轮者觉醒之地。”
“若你能在通天塔登顶，或可唤醒更多前世。”
林昭望向镇中万家灯火，良久，终于点头。
他回屋，收拾行囊，只带三物：
轮回玉
一把药刀
苏璃昨夜所书的《月华引气诀》残卷
他走出门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小镇。
曾经的屈辱、冷漠、欺压，皆化作心头烈火。
“刘莽，灵蛇帮……”
他低声，却如誓言：
“这一去，若我归来——”
“寒渊镇，将无你们立足之地。”
苏璃立于风中，轻声道：“走吧。”
“你的路，不在这里。”
“在——万界归墟的尽头。”
风起，雪落。
两人身影，消失在官道尽头。
而在九霄之上，金色巨眼再次睁开，传下新令：
“目标林昭，己觉醒第一世，威胁等级：A。”
“派遣清道夫·第一序列，准备实体降临。”
“下一站：黑渊古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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