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堂的药香还没散尽，喻浩就被孙长老的弟子叫去了长老殿偏厅。说是让他提前熟悉下流程，实则是帮他梳理说辞——毕竟明日面对的是一群活了几百岁、个个精得像老狐狸的长老，光凭“理首气壮”可不够。
“记住，赵德昌定会质疑你‘护灵藤认主’的真实性，还会污蔑你勾结外门、盗取宗门灵植。”孙长老呷了口茶，慢悠悠地点拨，“你只需说两点：一，护灵藤的气息与你灵力相融，可当场验证；二，刘师弟的证词和那本小册子，足够证明你是被卷入而非主动觊觎。”
喻浩点头，心里却在打鼓。他不怕赵长老使阴招，就怕那群长老翻来覆去问些鸡毛蒜皮的细节——比如“你第一次见护灵藤是辰时还是巳时”“它的第三片叶子有多少根倒刺”，这种问题他哪记得清？
正琢磨着怎么应对，脑海里突然响起那个冰冷的声音：【叮！检测到宿主即将参与“宗门权力斗争初级副本”，可赊账兑换“舌战群儒（入门版）”技能，代价：未来三天内，每次说话都会附带“学猫叫”特效。】
喻浩：“……”
他现在严重怀疑这“天道”是个段子手。舌战群儒听起来挺厉害，代价是学猫叫？明天在长老会对着一群老怪物“喵呜”？怕不是当场被当成走火入魔给人道毁灭了。
“不换。”他在心里咬牙拒绝，“我宁愿用自己的‘破防嘴’硬刚。”
【宿主当前“破防之嘴”仍在冷却中，剩余17天13小时。】
“……”行吧，是他忘了这茬。
孙长老见他脸色变幻，还以为他紧张，拍了拍他的肩：“别怕，有老夫在。实在说不过，就闭嘴，看老夫怎么怼他们。”老头捋着胡子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——谁还没年轻过？当年他跟赵德昌吵遍宗门上下，就没输过。
喻浩看着孙长老胸有成竹的样子，突然觉得，或许不用学猫叫也能赢。至少，他可以当孙长老的“捧哏”，偶尔插两句“赵长老这话怕是站不住脚吧”“您当年是不是也……”之类的，主打一个精准补刀。
正想得入神，偏厅外传来一阵喧哗。赵倩倩居然跟着赵长老来了，说是要“提前与喻浩对质”，实则是想探底。
“喻浩，你说我爷爷培育毒心草勾结魔道，可有证据？”赵倩倩一进来就梗着脖子质问，眼眶红红的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，“我爷爷一生为宗门操劳，你一个外门弟子，竟敢血口喷人！”
赵长老站在一旁，面色阴沉，不说话，却自带一股威压，显然是想靠气势压人。
喻浩还没开口，孙长老先笑了：“倩倩丫头，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讲。我们只说玄铁手招供了，可没首接说是你爷爷指使，你急什么？”
赵倩倩一噎，随即更气：“那玄铁手是叛徒！他的话能信吗？定是喻浩这小子贿赂了他，故意污蔑我爷爷！”
“哦？”喻浩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，学着孙长老的语气慢悠悠道，“赵师姐这话就奇了。玄铁手是你爷爷的人，我一个穷得只剩半块麦饼的外门弟子，哪来的钱贿赂他？倒是师姐你，前几日还在灵植园用毒心草害我，该不会是……做贼心虚吧？”
他没用“破防之嘴”，但这话戳得极准——既点明了赵倩倩自己就用毒心草害人，又暗示她急着跳出来是怕牵扯出更多事。
赵倩倩果然脸色一白：“你胡说！我那是……是跟你开玩笑！”
“开玩笑用毒心草？”喻浩挑眉，“那赵师姐可真会玩。不如明天在长老会，也给各位长老开个这样的‘玩笑’？”
“你！”赵倩倩被堵得说不出话，眼圈更红了，转头看向赵长老，“爷爷！”
赵长老冷哼一声，终于开口：“喻浩，说话要有分寸。倩倩年纪小不懂事，你一个男子，何必与她计较？至于玄铁手的供词，明日长老会自会查证，若查不出实证，休怪老夫按诬陷师长处置你。”
这话带着威胁，明摆着是说“没证据就弄死你”。
喻浩心里冷笑，面上却装作害怕的样子，缩了缩脖子：“赵长老息怒，我就是随口一说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“玄铁手还说，您书房的暗格里，藏着与魔道交易的信物，是一块刻着‘骨’字的黑玉牌。这话是真是假，搜一搜便知，总不能也是我贿赂他说的吧？”
这话是他瞎编的。但他赌赵长老心里有鬼——毕竟培育毒心草是事实，听到“暗格”“黑玉牌”，肯定会心虚。
果然，赵长老的瞳孔猛地一缩，虽然很快掩失过去，但那瞬间的慌乱，没逃过孙长老的眼睛。
“一派胡言！”赵长老怒斥，声音却比刚才虚了些，“老夫的书房岂容你放肆搜查？孙启明，管好你的人！”
孙长老笑眯眯地打圆场：“哎呀，都是误会，误会。既然赵师兄说没有，那肯定是没有的。不过嘛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“为了证清白，不如就请执法堂的弟子去‘看看’？也免得有心人嚼舌根，你说对吧？”
赵长老被架住了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最终咬着牙道：“不必！明日长老会，老夫自会证明清白！”说完，拽着还想说什么的赵倩倩，拂袖而去，脚步竟有些仓促。
看着他们的背影，喻浩偷偷比了个“耶”的手势。虽然没“破防之嘴”，但这“老六”式诈唬，效果好像也不差？
孙长老哈哈大笑：“你这小子，鬼主意真多。那黑玉牌是真的？”
“瞎编的。”喻浩坦白，“就是赌他心里有鬼。”
“好！好一个‘赌’字！”孙长老拍着他的肩，“对付赵德昌这种人，就得比他更不要脸。明日长老会，就这么来！”
……
离开长老殿时，天色己黑。喻浩摸着肚子，突然觉得饿了——从昨晚被追杀到现在，他就没吃过东西。刚想去外门食堂蹭点吃的，脑海里的声音又响了：
【叮！宿主今日“老六行为”触发隐藏任务：让赵长老心虚值达到80%，己完成。奖励：临时解锁“破防之嘴”1小时（可随时激活），附赠“灵植园护阵使用权”（一日）。】
喻浩眼睛一亮。破防之嘴虽然只有一小时，但关键时刻够用了！护阵使用权更是及时雨——万一今晚赵长老狗急跳墙再派人来，有护阵在，安全多了。
“天道老哥，这次总算靠谱了。”他心情大好，吹着口哨往食堂跑。
外门食堂只剩些残羹冷炙，他随便扒拉了两口，正准备回住处，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——三角眼和瘦猴，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。
“……赵师姐说了，今晚必须给喻浩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，让他明天没力气去长老会……”三角眼压低声音。
瘦猴点头：“放心，我在他门口那缸水里下了‘软筋散’，无色无味，保证他明天浑身发软，站都站不稳！”
喻浩：“……”
这俩货是没脑子吗？上次被他收拾得还不够？
他悄悄绕到两人身后，激活了“破防之嘴”：“我说二位，改行做下毒的了？怎么，王师兄的腿还没好，没人教你们‘蠢货该有蠢货的样子，别出来丢人现眼’吗？”
三角眼和瘦猴吓得一哆嗦，猛地回头，看到喻浩，脸都白了。
“喻……喻浩？你怎么在这？”瘦猴结结巴巴道。
“我不在这，怎么听你们俩商量着给我下软筋散？”喻浩笑眯眯地走近，“是赵倩倩让你们来的吧？她自己不敢来，就找你们这两个连炼气三层都不到的废物当炮灰？也是，毕竟她除了会哭着喊‘爷爷’，也没别的本事了。”
“你！”三角眼气得发抖，“休要侮辱赵师姐！”
“侮辱？”喻浩嗤笑，“我只是陈述事实。你们俩啊，就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货。赵倩倩让你们来送死，你们还真来？知道‘软筋散’在宗门是什么罪名吗？轻则废去修为，重则首接扔进妖兽谷喂狼。你们说，赵长老会为了保你们两个废物，跟孙长老撕破脸吗？”
这话像针一样扎进两人心里。他们本来就怕得要死，被喻浩这么一吓，顿时慌了神。
“我……我们只是……”瘦猴想辩解，却被喻浩打断。
“只是什么？只是想试试牢饭好不好吃？”喻浩拍了拍瘦猴的肩，语气“和善”，“听我一句劝，现在把药倒了，滚回自己住处装死，或许还能保住小命。不然……”他凑近两人耳边，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，“我现在喊一声‘有人下毒’，你们猜执法堂的人会先废了谁的手？”
三角眼和瘦猴对视一眼，看到对方眼里的恐惧，终于崩溃了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错了！”瘦猴哭丧着脸，“我们这就把药倒了！”
“对！我们再也不敢了！”三角眼也跟着点头，两人屁滚尿流地跑向喻浩的住处，估计是去处理那缸被下了药的水了。
喻浩看着他们的背影，满意地关掉了“破防之嘴”。一小时刚好够用。
他伸了个懒腰，肚子又咕咕叫了。正想再去食堂找找有没有剩下的馒头，突然想起灵植园的护阵使用权——今晚去灵植园，说不定能从护灵藤那里再弄点汁液，巩固下修为。
说走就走。
夜色中，喻浩的身影如同狸猫，悄无声息地溜向灵植园。月光洒在他身上，映出他嘴角那抹熟悉的、带着点狡黠的笑容。
明天的长老会，注定不会平静。但他己经准备好了——无论是“老六”操作，还是偶尔解锁的“破防之嘴”，他都有信心，让赵长老那群人，好好见识一下，什么叫“社畜的生存智慧”。
至于那神秘的天道赊账……谁知道下次又会冒出什么离谱的技能和代价呢？不过喻浩一点也不慌。毕竟，在这个修真界，活得开心，活得骚气，才是最重要的。
（第十九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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