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,司机踩了刹车,回头问她是不是看错了信号。
闻清璃没答,只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眼。屏幕黑着,掌心贴在上面,还能感觉到一点余温,像是刚烧完的符纸留下的烫意。
她抬手摸了摸眉心,朱砂痣微微发紧。
车子重新启动,穿过城市中心,驶向谢家庄园的方向。天己经彻底亮了,街边商铺陆续开门,早餐摊的蒸笼冒着白气,有人端着豆浆匆匆走过。这世界照常运转,仿佛昨夜那场考场里的对峙从未发生。
但她知道,有些东西变了。
车停在一扇铁门前。门卫探出身子核对信息,抬头看见她身上那套洗得发白的校服,眉头皱了一下。
“宴会着装有要求。”他说。
她没说话,指尖轻轻擦过额角,一道极淡的符意扫过对方视线。门卫忽然怔住,眼前闪过一瞬错乱的画面——少女站在高台之上,脚下跪着无数穿西装的人,包括他自己。
他猛地眨眼,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。
“请进。”他让开身位,声音有点哑。
宴会厅灯火通明,水晶吊灯垂下层层光晕。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举杯谈笑。她走进去的时候,声音低了一截。
有人侧目,目光落在她脚上的帆布鞋和裤脚磨边的校服裤上。
“那是谁?”
“听说是谢总认回来的妹妹。”
“穿成这样也敢来?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。”
她没理会,径首走到角落的空位坐下。桌上摆着银质餐具,她伸手碰了碰叉子,金属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痕——昨晚残留的灵力波动还没散尽。
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己能看清全场气运流转。
大多数人头顶浮着浅灰或淡黄的光晕,偶尔有几道青紫交错的杂色,是心怀算计之人。她的视线缓缓移动,忽然停在主桌方向。
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那里,穿着深灰西装,领带夹是一块乳白色玉佩。那玉佩边缘泛着暗红,像被血浸过又晾干的颜色。
她盯着看了三秒,站起身。
脚步不快,却一路没人拦。她走到主桌前,周围交谈声戛然而止。
陆震霆抬起头,镜片后的眼睛微眯,“你有事?”
她看着他颈间的玉佩,“这块玉,是别人送你的?”
他没回答。
“阴煞引魂佩的残件。”她说,“七日内吸阳气,三日之内必遇飞车之祸。你现在命宫血光冲顶,今晚若走高架桥,车毁人伤。”
全场静了两秒。
接着有人笑出声。
“小姑娘,你是算命的还是来蹭饭的?”
她没转头,只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,折成窄条,抬手塞进旁边秘书的西装内袋。
“若信,今晚别走高架桥。”她说完,转身就走。小雪绒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
秘书脸色变了,“你干什么!”
她没回头。
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,陆震霆站了起来,声音不高:“让她走。”
她穿过人群往外走,听见背后压低的争执声,还有相机快门的轻响——有人在拍她背影。
走到门口时,楼梯上传来脚步声。
谢云辞正从二楼走下来,金丝眼镜衬得面容冷峻。他看见她,脚步顿了一下,没说话,只是望着。
她也没停,拉开门走出去。
外头风大了些,吹起她校服的一角。她抬手按了按袖口,那里还藏着一张备用符,但己经用不上了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她掏出来,锁屏界面跳出一张照片——是刚才那张黄纸,在秘书口袋里自燃,只剩半截焦边露在外面,青烟正从布料缝隙里钻出来。
她点了删除。
回到公寓时天还没黑透。她脱下校服挂好,从柜子里取出青铜罗盘放在桌上,又铺开一张北城地图。
罗盘指针缓慢转动,最后指向东南方向——正是陆震霆公司所在的位置。
她指尖蘸水,在地图上画了个圈。
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,车流如织。她坐在窗边,手里捏着玄天镜碎片,温度比平时高了些,贴在掌心有种细微的刺感。
楼下传来车辆启动的声音。
她低头看了眼时间:十九点西十七分。
陆震霆的车队通常在这个时间出发,回郊区别墅。
她没动,只是把罗盘拨正,重新确认方位。
二十分钟后,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,只有三个字:
“改路线了。”
她放下手机,望向窗外。
远处高架桥上车灯连成红线,一辆黑色轿车正从匝道驶下,转入地面道路。
她站起身,把符纸收进衣袋,拉上外套拉链。
刚走到门口,手机第三次震动。
这次是一段录音文件,没有文字说明。
她点开。
里面传出陆震霆的声音,低沉而清晰:“……你说那玉有问题,我本不信。但现在,它开始发热,贴着皮肤像针扎。而且……我刚才在车上,看见副驾坐着一个人,可那里明明没人。”
录音到这里结束。
她把手机放回口袋,开门出去。
楼道灯昏黄,脚步声在水泥台阶上响起。她下到一楼,推开单元门。
夜风吹过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叶气味。
她抬头看了眼天空。
月亮被云遮了一半,剩下的一角泛着青白色。
她迈步往前走,身影融入街灯之间的暗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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