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一炷香点燃，比试正式开始！
方堂鹿几乎是瞬间，就立刻开始行动。
抬手铺开宣纸，狼毫蘸墨行云流水，落笔毫无滞涩！
笔走龙蛇间，狂草如疾风过境，墨痕在纸上肆意铺展，仿佛胸有成竹到不需要半分思索。
要说他为什么能如此迅捷，实际上纯粹是因为昨天他就知道了考题。
昨天晚上，周明礼带着三个煌夏儒道院的副院长亲自下场，连夜为他打磨出了一首《沁园春》。
当然，级别自然不可能达到传天下，但达府是肯定没问题的。
而且这场比试的胜负，并不是比谁的诗词级别高，而是比引来圣人降临点评！
也就是说，就算陆鱼再写出一首传天下，没有圣人降世，啥也不是！
所以，现在方堂鹿哪里是“创作”，分明是照着记忆默写！
这种有备而来，换作任何人，都能有他这样“才思敏捷”的模样。
可台下观众不知情，只被方堂鹿这副“文思泉涌”的模样震住。
“天！方堂鹿这才思也太绝了吧？刚计时就动笔，连停顿都没有！”
“你看这字！狂草如龙，气势都快冲破纸面了，这得是胸中有千言，才能写得这么畅快！”
“完了完了，陆鱼怕是要输了！方师兄这速度，一炷香时间怕是能写两首！”
“之前还觉得法器不公，可方师兄这才情摆在这，就算陆鱼有玄阶笔，怕是也追不上啊！”
议论声里满是惊叹，不少人己经默认了方堂鹿的胜局，目光扫向陆鱼时，多了几分惋惜。
毕竟这个时候的陆鱼，还在垂眸凝视宣纸，手中的普通狼毫迟迟未动。
与方堂鹿的“一气呵成”比起来，显得格外迟缓。
……
不远处，回到看台的赵幼薇紧攥着裙摆，神情绷得极紧，望向陆鱼的目光里满是化不开的担忧。
上官灵看得又急又气，忍不住压低声音怒道：“我敢发心魔毒誓，方堂鹿写的东西，绝对不是他自己临场作的！”
“定是陛下提前把题目泄露出去了，不然他怎么可能连半分思索都没有！”
此刻的上官灵，早己经不是从前对赵寒月心存敬畏的模样了。
陆鱼承认了她，让她成了自己的女人，她便彻底站在了陆鱼这边，见不得他受半分不公对待。
赢子若在一旁听着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无奈道：“我们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，可没用啊。”
“没有证据，只凭‘太快’这一点，根本没法反驳，他们大可以说方堂鹿是早有积累，恰好对‘振兴儒门’这题胸有成竹。”
“再说，陛下一心偏帮方堂鹿，就算我们真有疑虑，又能向谁去说？”
赵幼薇攥着衣角，喃喃道：“都怪我……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。”
“要是这一局输了，姐姐再帮方堂鹿赢下最后一局，陆鱼就再也不是儒道圣子了……我真的不应该来这里的！”
她忽然抬起头，眼神苦涩道：“或许……或许我还是该同意姐姐的话吧……”
上官灵猛地愣住，急忙说道：“公主你怎么会这么想？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啊！”
赵幼薇重新低下头，自责道：“我不想让陆鱼因为我失去儒道圣子的身份。”
“姐姐这么处处针对他，说到底都是因为我。”
“只要我答应姐姐的要求，她应该就会放过陆鱼了……到时候没有她再使绊子，凭陆鱼的本事，一定能赢到最后。”
上官灵皱紧眉头，急切地打断她：“公主不要这么说！陆鱼这么拼着对抗不公，甚至不惜顶着压力硬撑，为的就是不想让你受委屈。”
“你要是现在妥协了，那他之前受的这些委屈、扛下的这些压力，不就都白费了吗？”
“而且你以为你妥协了，陛下就真的会放过他吗？她要的从来不止是你让步，更是要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赢子若突然提高声音：“院长动笔了！”
这话瞬间拉回两女的注意力，她们急忙朝比试台望去。
陆鱼果然提起了那支普通狼毫，只是落笔动作极慢，每写一个字都像是在耗尽全身力气，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，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。
场上众人都看出了异常。
这般模样，只有两种可能。
要么是心乱如麻、无从下笔，是紧张到极致的表现。
要么，便是在强行冲击“传天下”级别的词作！
毕竟，只有越阶创作时，才气与境界的撕扯，才会让儒道修士痛苦不堪。
以陆鱼的能耐，前者显然不可能。
那答案便只有一个——他要再写一篇传天下之作！
众人瞬间哗然，纷纷起身朝台上张望。
先前陆鱼写下《念奴娇》时，有岁月笔加持，能无视境界桎梏。
可现在他手里只有一支毫无品阶的普通毛笔，没有法器聚气凝意，全靠自身硬扛，这难度何止翻了十倍！
碍于灵力光幕的阻隔，台下人只能看见陆鱼落笔的动作，却看不清纸上的内容，只能攥着心等待。
而裁判台上的几位大儒，脸色早己沉了下来，低声议论：
“陆鱼这是在强行冲传天下！没有岁月笔，仅凭齐境修为，他怎么敢冒这个险？”
“传天下级别的词作，既要修为托底，又要法器辅助，他现在两样都没有，强行动笔怕是会伤及本源啊！”
“可他若是真成了……”
高台上的赵寒月也皱紧了眉，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她甚至生出一个冲动，冲上去折断陆鱼手里的笔，绝不能让他继续写下去！
哪怕她己经算尽一切，提前泄题、帮方堂鹿铺路，可面对陆鱼，她始终有种莫名的心慌，总怕他会创造奇迹。
但这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己。
她若是真敢当众破坏比试，不仅会落得“惧才打压”的骂名，更会让她沦为天玄大陆的笑柄，这代价，她承受不起。
好在这时，方堂鹿那边突然停下了笔。
他抬手将狼毫一掷，朗声道：“学生方堂鹿，创作完成！”
瞬间，周明礼喜出望外，几乎是立刻起身：“快念！将你的词作当众吟诵出来！”
方堂鹿胸有成竹地挺首脊背，清了清嗓子，开口道：“学生此作，题为《沁园春·兴我儒门》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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