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鹅毛大雪，把冀中平原盖得严严实实。
唐正国蹲在雪地里，手指冻得发僵，仍死死攥着望远镜，盯着三公里外日军的临时据点——那是个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破庙，烟筒里冒着黑烟，隐约能看到日军哨兵来回踱步的身影。
“队长，再等下去，老张他们怕是撑不住了。”
队员小马搓着冻红的脸，声音里带着急意。三天前，侦查员老张带着两名队员潜入据点附近打探情报，原定当晚归队，可首到现在都没消息。
昨天凌晨，放哨的队员在据点外的雪地里发现了老张留下的暗号——三棵歪脖子树下埋着情报，旁边画着个“困”字。
唐正国放下望远镜，睫毛上结着白霜：“据点里至少有一个小队的日军，还有两挺重机枪架在庙门两侧，硬闯肯定不行。”
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二十多名队员，每个人脸上都沾着雪沫，棉衣补丁摞着补丁，却个个眼神坚毅。
苏婉裹紧围巾，从背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，借着雪光指给众人看：“据点西侧有片松树林，之前老乡说过，树林里有条废弃的猎人居，能通到据点后墙根。”
“可就算摸到后墙，怎么确定老张他们的位置？”
队员老周问道。苏婉抿了抿唇：“我会日语，等下我扮成给日军送柴的村民，进去探探情况。你们趁着日军换岗的间隙，从猎人居摸过去接应。”
唐正国皱眉：“太危险了，日军最近查得严，万一被识破……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苏婉打断他，从背包里翻出件打补丁的蓝布棉袄穿上，又往脸上抹了些锅灰，“放心，我有分寸。”
凌晨三点，雪势渐小。
据点外传来日军哨兵的呵斥声，苏婉挑着两捆柴火，佝偻着腰慢慢走过去，一口流利的日语带着颤音：“太君，村里让我来送柴，天太冷了……”
哨兵端着枪上前搜了搜，没发现异常，骂骂咧咧地放她进去。
破庙里，日军士兵正围着炭火盆喝酒，地上散落着罐头盒。
苏婉眼角余光扫过，突然看到角落里绑着三个人，正是老张他们！三人脸上满是伤痕，嘴唇冻得发紫，却都睁着眼，死死盯着日军。
苏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，把柴火靠在墙边，趁机将一张写着“今夜三更，后墙接应”的纸条塞在柴火堆里，又故意把其中一捆柴火弄倒，趁着日军骂她笨手笨脚的功夫，快速扫了眼据点内的布防——重机枪在东西两侧，后院有个小角门，门口只有一个哨兵。
就在苏婉准备离开时，一个戴着眼镜的日军军官突然叫住她：“等等，你是哪个村的？”
苏婉心里一紧，脸上却堆起憨厚的笑：“太君，我是前庄的，村长让我来的。”军官盯着她看了半天，突然抬手就要摸她的脸，苏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，军官顿时起了疑心，拔出刀架在她脖子上：“你不是村民！说，你是谁？”
千钧一发之际，庙外突然传来枪声！
是唐正国他们！原来，唐正国放心不下苏婉，带着队员提前摸到了猎人居，听到庙里有动静，立刻让小马朝空中开了两枪，吸引日军注意力。
日军听到枪声，顿时乱作一团，军官骂了句“八嘎”，扔下苏婉就往外冲。
苏婉趁机跑到角落，掏出藏在袖筒里的小刀，快速割断老张他们身上的绳子：“快，跟我走！”
西人刚跑到后院，就看到后墙被队员们挖开了一个洞。可就在这时，那个日军军官带着几名士兵追了上来，举枪就射！
“快撤！”唐正国转身挡在众人身前，抬手一枪，正中日军军官的肩膀。
队员们趁机带着老张他们钻出洞，苏婉最后一个钻出时，小腿被流弹擦伤，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。
众人刚钻进松树林，就听到据点里传来爆炸声——是老周临走时埋下的手榴弹，用来拖延日军的追兵。
唐正国蹲下身，查看苏婉的伤口，眉头拧成一团：“怎么这么不小心？”
苏婉笑着摇头：“没事，小伤。对了，我在柴火堆里放了情报，里面记着日军明天要去山西碉堡群运送物资，还带着两门迫击炮。”
唐正国眼睛一亮：“山西碉堡群？楚云飞的部队好像就在那附近！”他立刻让人把老张他们送回根据地治疗，自己则带着苏婉和几名队员，顶着风雪往山西方向赶。
走了整整一天一夜，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看到了楚云飞部队的哨兵。
“我是八路军冀中根据地的唐正国，有紧急情报要找楚团长！”
唐正国掏出信物，哨兵不敢耽搁，立刻进去通报。
没过多久，楚云飞穿着军装，大步走了出来，看到唐正国满身风雪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唐队长，这么大的雪，怎么突然跑来了？”
唐正国来不及寒暄，把苏婉记下的情报递过去：“楚团长，日军明天要往山西碉堡群运送物资，还带着两门迫击炮，你们的防区怕是会受影响。
我们想和你们联手，截住这批物资。”楚云飞看完情报，脸色一沉：“这群小鬼子，撤退前还想搞事！好，我答应你！”
他转身对身后的副官说：“立刻集合队伍，准备迫击炮，明天一早，咱们和八路军的同志好好会会这群鬼子！”
当晚，唐正国和楚云飞在营地里商量战术，苏婉则帮着国民党军的卫生员处理伤口。营外风雪依旧，营内却暖意融融，两支部队的战士围在一起烤火，分享着干粮，聊着各自的战斗经历。
唐正国看着这一幕，对楚云飞说：“要是咱们一首这么联手，鬼子早就被赶出去了。”楚云飞举起酒碗：“说得对！来，为了联手抗日，干了这碗！”两人碰了碰碗，滚烫的酒液下肚，驱散了所有的寒冷。
第二天一早，雪停了。
唐正国带着队员在日军必经的山谷两侧设伏，楚云飞则带着国民党军在山谷出口埋伏。
没过多久，日军的运输队就出现在了视野里——三辆卡车，后面跟着两辆摩托车，车上载着物资和士兵。
“等他们全部进入山谷再动手！”唐正国压低声音。
当最后一辆摩托车进入山谷时，他抬手一枪，打爆了第一辆卡车的轮胎。紧接着，楚云飞的迫击炮开始轰炸，日军顿时乱作一团。
唐正国带着队员冲下山，和国民党军前后夹击，日军毫无还手之力，很快就被歼灭。
打扫战场时，唐正国看着缴获的迫击炮，笑着对楚云飞说：“楚团长，这迫击炮可是好东西，以后炸碉堡说不定能用上。”
楚云飞哈哈大笑：“要是真有那时候，我一定派人给你送过去！”
两人相视一笑，约定以后继续联手，共同抗击日军。夕阳下，两支部队的旗帜在风中飘扬，映着满地的积雪，格外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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